吾女云妧亲启:
字迹清秀雅致,笔锋飘逸,内蕴风骨,是江停亲笔无疑了。
见字如晤。
汝见此书时,为父已不在人世。
非天命、非造化也,皆是为父咎由自取罢了。
余年少轻狂,亦曾留下虚名尔尔,今隔岸观花,凭水望月,亦觉往事如浮云矣。
余自幼求学,遍访名师;
……
年岁渐高,偶有头晕目眩,既知出将相已不可求,亦不肯碌碌此生,含恨而逝。遂求不传秘法于古书,欲以人力穷天命也。
……
蚍蜉撼树,执迷不悟,余自知上不敬天,下愧于汝;亦知吾命不久矣,天地万古,宇宙四方,余得以一窥,死无憾矣。
若你不幸见了此书,勿怪,勿怨,为父未竟之业,终须有一人托付。余门下弟子百千,无一堪此大任者;拂衣早归黄泉,亦无兄弟姊妹护持。
罢,江山社稷,数万性命,何苦为难你!
若此书无缘得见人世,亦不失幸事,江山存亡乃王侯将相之事,与小女子何干。为父愿你此生无波无澜,平安喜乐。
江南地好,可度余生。
昨夜梦中见白鹤,仙人召我九重天。
勿念。
江云妧看完了又气又笑,特别想把江停喊出来当面问问他怎么回事,做了什么让天道容不下他,可惜人死如灯灭,再无办法了。
她咬着唇,将信推到对面。
谢青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眼角泛红,瞪着他。
其实不过是在忍眼泪而已。
谢青临读罢此信,唏嘘不已。
江停用洋洋洒洒几千言总结了自己的一生,文辞斐然,才气溢出纸外。
一方面感慨江停家国天下的情怀,被贬二十年仍是赤子之心不改,而且看起来江停本事真不是虚的,他那个糊涂还死要面子的皇帝老爹,尚不知他错过了多么能干又忠心的以为臣子;另一方面也惊叹天命果然玄不可言,凡人偷窥一角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只是他怎么忍心!
让这么一个孱弱的小姑娘替他承担一切,好一个自私的父亲。
江停在信里说得很清楚,他,死于天命。
上窥天道终是得了报应。
这样就不必纠结于凶手了,只是他们二人虽知道,对外面还缺一个解释,凭空拿鬼神之说来堵悠悠众口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江停身上那道伤肯定是人造成的。
会是谁呢?
江云妧恍恍惚惚,又想起她亲身经历的十年光阴,她在历经风云动荡后重回十年之前,这也是天意吗……一时竟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直到谢青临开口将她的神智唤回来,“天色不早了,不如我送姑娘回去吧。”
江云妧婉拒了他,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又促狭道:“这小地方难道短了谢大人的用度,连面镜子都没有吗?”
说完便笑着出了门,脚步很欢快的样子,好像刚才屋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多好啊,真希望她一直快乐下去。
谢青临目送她走远,又莫名其妙地去找了一面镜子,看到镜中人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极为精彩。
咬牙切齿道:“好一个没良心的。”
黛浓回来没见到江云妧,只有蓝浅坐在矮榻上捣桂花,便问了一句小姐去哪了。
听见动静蓝浅头也不回的抱怨:“小姐又出门不带我,她……她找不到路怎么办呀?”
江云妧这时悄悄进来,示意黛浓不要出声,满满靠近蓝浅,咚的一下敲在她的头上。
“啊!”蓝浅惊呼,见是她又故作委屈,“小姐就会欺负我,呜……”
“谁让你又在背后编排我了,你这小丫头胆子也忒大了点。”江云妧笑骂。
“人家只是担心你嘛……”蓝浅委屈道。
厨房送来晚饭,顺道将煎好的药送了进来。
黛浓想起来要汇报的事了,边布菜边说:“今日药铺先生跟我说前不久咱们府上有人去买砒霜,回来一问竟好几天没看见她了。”她顿了顿,“我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江云妧警觉这事非同寻常,急切追问道:“是谁?”
“是老爷院子里的纨素呀,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人影了。”
江云妧被刚入口的虾球噎了一下,忙端起燕窝雪梨汤喝了一口。
“蓝浅过会儿去通知管家,让他明天早上去查查纨素住在哪里;下午我们带着官差过去。”江云妧有条不紊地安排。
冥冥中有一种预感,这个纨素绝不会与此事毫无干系。
第5章 仙人召我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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