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怎么也没有想到小玉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情形就好似小锋把爸给弄丢了似的。颜春出事的那一个月，她也好像大病了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可是人间的悲剧。她一直希望着小玉说话有分寸一些。可小锋也就是九岁多的孩子，能怪他吗？
    她有些生气，但也无可奈何。这家庭的事说白了都落到了还未成年的小玉身上。要是去自己家做，出于儿媳的原因，真还怕俩外甥受委屈，再说他们妈跟他们舅妈一直都是不好处的状态。而小锋又是惹事精，真要去了，要是出个什么岔子，这儿媳保不准什么都推到这俩孩子身上。这俩孩子就好像自己手心里的宝，甚怕他们受到过什么气。再说前一晚还跟她在一起聊天过。自己当时就想着要把俩孩子接过来，却遭到了金凤的反对。
    说什么过时节偶尔来一次也就还差不多，真要是一直这样住下去，这俩孩子不好，他们俩姐弟都有了他爸的基因，性子倔，自尊心强。弄不好断绝关系都有可能。再说小玉都十四岁了，自己是该学会照顾自己了。反而觉得自己要是不在身边这俩孩子反而懂事的早。但金凤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俩孩子的学习问题。才不得已在一直告诫小玉抓紧学习，自己不在，就要监督好小锋的学习。
    “你这么大一个女，就连照顾弟弟都不肯，你妈要去赚钱给你们读书，要不谁赚钱给你们读书？还要吃饭穿衣，那一样不要钱？你妈不出去能行吗？”外婆苦口婆心。
    “他有手有脚的，他要吃自己去装，又不是装不到，我如果不能他装，那就怪我？”小玉等于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但碍于在小锋面前的面子不能太掉价。口气却是不见有改善。
    “你好意思，这饭是妈煮的，又不是你煮的，你能装我就也能装。”小锋听外婆的话，胆子大了不少。他一直是个要强的孩子，在学校无论那一方面都不至于落落后。打乒乓球也就全班第二的成绩，都为此还得过奖励。也因为这个原因，小锋对小玉的话有些当耳边风：凭什么让我听你的，我读书比你好，你考班级第八名，我却能考上第三名，这能有比吗？出于这种优越的自信心，小锋硬是认为自己比姐姐要能干。
    看到小锋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小玉气不搭理他：这狗日的屁孩子，太不会做人了，自己好歹还是个姐，就干嘛要跟姐对着干，我大你小，你跟我对着干会有你的好处。在小玉眼里外婆就是偏心眼。
    一顿饭在姐弟俩敌对的气氛中吃完了。
    外婆见姐弟俩吃完饭各自回房间去做作业，倒也觉得很是欣慰。怕影响到俩孩子学习，外婆硬是没有看自己喜欢看的电视剧。
    睡觉的时候，又发生了问题。外婆听金凤说了小锋怕一个人睡，而小玉却是不怕都已经十四岁了。
    而楼下爷爷在他们做作业时，就已经悄然睡下了，老人家身体不好，也没有那么好的精力，早睡早起是唯一活命的根本。
    外婆对小玉小锋说：“今天你们都跟外婆一起睡，一个人睡，我怕你们给冻着了。”
    外婆对他们还是疼爱，两姐弟都感觉得到。
    小玉却是不高兴的说了一句：“谁要跟他一起睡，我睡我自己的。”
    “你要一个人睡，他现在还小，要是他有个十三四岁，你让他一个人睡，我不怪你。但现在不行，必须两个人睡，外婆要是不能过来，你就要带着弟弟睡。你是姐姐，你大。”
    “不跟就不跟，我听别人说跟女人睡了会有晦气。”
    小锋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外婆给打断了：“你小小的年纪在跟谁学到一张嘴，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谁跟你这么说的？是你的老师还是同学，你跟我说我去告他们，叫学生说这些教坏人家子弟。”
    外婆说这话时装腔做势：“反正我话是说出来了，你们两姐弟都跟我来睡里面你妈睡的那床，谁要是不来，就把我那五十元钱给还回来。”
    这话比什么都有效果，关系到切身利益，两姐弟都做了让步，小玉虽然是个十四岁的大孩子，但一直都是爸妈给多少花多少，她懂事，也知道外婆的苦心，就二话不说，往床上扑去。
    “你好不好意思？自己的床不睡，睡我睡的床？”小锋抢不过，只得在后面说气话出气。
    “你们两个就是喜欢练嘴，都那么大了，你们也就两姐弟，要是外婆那时，家里姐弟有四五个，那还要分派系了。要互相让一下，做姐姐要让一下弟弟。”
    小玉边脱衣服边说：“为什么要让？他不知道给我让，又不是我先挑起的？”
    “你大，你是姐，你不让还有弟让你的理吗？”
    “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小锋有靠山在这，也是不怕，这什么姐姐凭什么要我还，还大了三四岁呢？
    “他骂我的时候，就不会说我大，他嘴尖的很。”小玉没有少在小锋嘴上吃亏。
    “那一次不是你先惹我。你大猪大狗白大了。”小锋边钻被窝，衣服也不脱。
    “你不脱衣服就把钱还给我。”外婆这招比什么都灵。
    小锋一听，只得又从被窝里爬出来把衣服给脱了。
    外婆睡在中间，一边搂着一个，心里想的却是很悲苦。这俩孩子多可怜，才十四岁九岁。这正是要妈妈调教的时候，要是苦命的金凤在，这事哪能让我来操心。
    “你妈也就是几天而已，过了几天就回来，要是你们趁我不在的时候吵架，我要是听那个说是谁先吵，我就不给钱了。只要听话，外婆以后还会有奖金的。”见俩姐弟就是不说话。
    外婆回了一句：“你们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他就是一个无赖，我什么时候会跟他一样？”小玉许口了，本就是要面子的事，也答应了妈妈要照顾好这小屁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犯人。”小锋把头伸出一小截说。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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