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鸟儿 作者:落樱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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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烈火,却寒冷刺骨满含坚冰,拉着皇帝往不见天日的地狱去,他陷入惊恐中,陷入殷成澜给的噩梦里,遍地滋生出恐惧。
灵江将殷成澜放到地上,男人看也不看他,垂眸敛目,神情疏漠,静静坐着。
灵江站在一旁抿唇望着他,不知道是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片刻后,他也一屁股坐了下来,坐到离殷成澜不远的草地上,低着头,发泄似的拽着腿边的小草,不吭声。
风窸窸窣窣穿过树林,远处,被皇帝放火点着的一片林子冒着一股灰黑的浓烟,摇摇直冲天空。
没一会,灵江就将腿边的野草薅成了秃头,于是,他换了一个地方,离殷成澜又近了一点。
灵江闷闷的生着气,恼自己不经思考就暴露了自己,可心里又没有太多后悔,即便暴露了又怎么样,难不成真能看殷成澜摔死吗。
灵江面无表情的换了好几个地方,终于以殷成澜为中心,把周围的草地祸祸了一个遍,眼见天色暗了下来,估计殷成澜安排的人还没找到这里,就拍拍手,站起来,也不看他,胡乱留下一句“我去找点吃的”就走进来林子里。
这时,一直老僧入定似的男人才抬起了眸,殷成澜的眼里有关于皇帝、复仇的血淋淋的事已经重新藏匿进了深处,只留下灵江渐渐消失的淡黄色背影。
殷成澜抬手按了下眼睛,那里面清晰可见的诧异怎么都掩藏不起来,他身为太子,自幼被授于‘喜怒不形于色,心事不与人知’的道理,可现在,殷成澜发觉自己有些控制不住。
即便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殷成澜也能知道他是多么的震惊和错愕,当他决定远赴西南时,所有的退路就已经在他掌控之中,所以他跳下悬崖,也游刃有余的将皇帝吓了个半死不活。
可他却没算到那只突然冲出来的小鸟,更没算到那小鸟竟然能化成人,殷成澜请清楚楚的记得他在极速下降的风里看见灵江从一坨小黄毛舒展成为一个清俊的青年时的场景。
那种光怪陆离的感觉冲击着他几十年的认知,让他生出一种恍惚不清的情绪,以至于等落了地,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收在听海楼十六扇窗开的书房抽屉里的三张画像、驭凤阁的线网怎么都查不出来的古怪青年,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殷成澜垂着眸子,任由眼中翻起惊涛骇浪。
灵江说去找吃的,还真去找了,拎着一只肥硕的大兔子回来。
殷成澜余光瞥见,心里稍微松口气,就怕他啄了一把虫让他吃,差点愁死了。
灵江拎着兔子,看着殷成澜,嘴唇翕动几下,还是没说出来,只好埋头蹲在地上处理兔子。
乍一看,他的姿势娴熟,翻动兔子的手法灵活,可只有仔细看才会发现,他那所谓的流畅动作,约莫是从哪里看来的,只会个皮毛,精髓一点都没学会,兔子翻了半天,身上的毛都还没揪干净。
就跟地上被他摧残过的野草一样,一块一块的秃着,茸毛满天飞,薅毛薅的惨不忍睹。
灵江被飘飞的兔毛扫的鼻子发痒,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终于耗尽了耐心,抬手将兔子扔了出去,径自蹲着,生闷气。
殷成澜心道:“这狗脾气还真有点像那小鸟。”
灵江扔出去以后就后悔了,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能饿着殷成澜,饿死了心疼的还不是自己,于是又憋屈的走过去捡起兔子,借着这个动作,他趁机靠近殷成澜,蹲在离他三步远的距离,低着头继续薅兔毛,状似不经意的问:“你不想问什么吗?”
可语气里的忐忑不安又那么明显。
殷成澜看似在闭目养神,实际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灵江身上,听见他声音还能想起奶黄奶黄的小翅膀和风骚的呆毛,睁开眼,却是青年劲瘦高挑的身姿。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幻形的过程,打死连大总管,殷成澜都不相信鸟能变成人。
并非他见识短浅,而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殷成澜的心里波涛汹涌,脸上却越发沉静如水,他缓缓睁开眸子,漠然看向灵江,将高冷的姿态拿捏的无不到位:“问什么?”
灵江城府没他深,再也装不下去,又将兔子丢了出去,站起来居高临下盯着他:“问我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接近你有什么目的,你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怀疑他居心叵测,怀疑他会对他不利。
殷成澜看着陌生又觉得熟悉的青年,心里好笑,又面上变态一样面无表情:“哦,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灵江的心渐渐沉进谷底,殷成澜没问他是谁,也没在乎他是鸟是人,反而问了这么一个令他心寒的问题。
他的眼冷了下来,终于愿意对上殷成澜的眸子,冰冷的说:“你不是有天大的本事吗,想知道我接近你有什么目的,就自己去查。”
小鸟生气了,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对面人的轮廓,灵江一边恼的不行,一边又真怕殷成澜饿着,心里两方交战,又酸又苦又惆怅。
幸好没过多久,连按歌和齐英便带着驭凤阁的人来了,灵江在他们出现之前变回了小鸟,沉默的看着殷成澜进了马车。
而那人却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马车缓缓滚动起来,就在即将要离开山林时,灵江忽然从比他还高的荒草丛中飞了起来,如离弦之箭射进了马车里。
殷成澜正想着小黄鸟,忽然就出现在了眼前,下意识一愣,就看见小黄鸟绷着脸,冲到他的面前,以极快的速度重重啄了一下殷成澜的脑门,发出一声清脆的‘嘚’,然后又瞬间溜了出去,只留下眨巴着眼睛半天没回过神的太子殿下,坐在空荡荡的马车里一脸懵逼。
光洁的额头中央浮出一抹红痕,殷成澜摸着眉心有些发疼的地方,哭笑不得,就没见过这么睚眦必报的小鸟……额,人……嗯,鸟人,一点亏都不吃。
灵江落到马车车顶,傍晚的风将他的呆毛吹到脑后,他啄了一口殷成澜,才觉得心里的气消了一点,他本就是无法无天的主,为了殷成澜才肯这般委屈自己,可他心里难受,非待教这罪魁祸首也跟着疼疼才行。
等疼完了,他还照旧待他好,照旧喜欢着他。
赶路的时间无比枯燥,枯燥到连按歌琢磨完小草为什么这么绿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之后,他猛的发现十九爷和他的小鸟似乎吵架了。
原本黏黏糊糊腻腻歪歪总是待在一起的一人一鸟竟然分了居,小黄毛吃喝拉撒睡都在马车车顶上,而车里的十九爷更是连提都不提那小鸟。
连按歌抓耳挠腮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于是钻进马车盯着殷成澜看了半晌:“爷,您跟那小黄毛吵架了?吵的啥啊?”
殷成澜抿了一口茶,眼观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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