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粒暴躁情种 作者:丧丧又浪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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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流程顺利地进行着。
沈何启偏爱中国风,因此这场婚礼是纯中式风格。
不同于西式婚礼已经有了大批成型的模板,这年头选择纯中式的新人极为少见,所有的策划几乎都要进行原创,费了极大的心思。新郎与婚庆团队商讨了大半年,毙掉了无数的方案,终于把地点选在了x市一座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园林里。园林的日租金堪称天价另说,比租金更让人望而止步的是这个地方平时是不对外的,换句话说光有钱是拿不下的。
婚礼现场的主色调是传统喜庆的红色,上头嵌着大量暗金色的刺绣,两种颜色交相辉映,显得隆重又别致。整个场地没有开一盏电灯,而是摆了又挂了无数的灯笼,每一盏里头都燃着一支雕着繁复花纹的蜡烛。大到园林数里开外就开始的布置,小到筷子上精美的花案,每一处细节都考究无比。
见惯了洁白的婚纱,新娘的凤冠霞帔更是令人耳目一新,沈何启的几套嫁衣定做过程是一波三折,因为上头都是镶满了真金白银,礼服既要富丽堂皇,又不能显俗,更不能显得笨重,这是很难平衡的。
连婚礼誓词也没有用那套经典的“无论生老病死”,而是用了民国时期婚书上的话: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瑾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更别提琳琅满目的精致菜肴和黑压压数不清的宾客了,反正吧,老沈家的闺女嫁进豪门了,亲朋好友都亲身感受了一遍,老沈以后再怎么否认,也是洗不白了。
身穿黑衣红袍的新郎身形颀长,头发梳成复古的三七分,清俊的眉眼盛满笑意,满目的红简直映得他颠倒众生。三拜后他轻轻挑开新娘的头盖,捧住那张秀色可餐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惹来全场的欢呼与鼓掌。
长久的一吻后,司仪问了一个很多人都好奇的问题:“新郎新娘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们两个,是谁先追的谁。”
新郎微微一笑:“当然是我追的她。”
一派胡言。
沈何启手一挥:“这不重要,反正金铮19岁的时候就说要娶我了。”
满座喧哗。
在座不少朋友同学都知道,新郎金铮,19岁那年的女朋友另有其人。
新娘这是公开承认当小三的节奏?
被扣上劈腿渣男帽子的金铮也震惊了,虽然他也巴不得自己九年前就能有这个思想觉悟,但他对天发誓他没说过。又不好当众驳了老婆的面子,他只好凑近沈何启的耳边,咬牙问:“我19岁什么时候说过?”
“我梦里。”
“!?”
第2章
沈何启所言不虚,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
那天她做了一个梦,而且是在她半清醒的状态下,梦里她开了上帝视角,看着一间高三教室里上演一堂英语课——“说了多少次了,及物动词后面……”一阵陡然拔高的女声,惊雷一样在死气沉沉的空气里炸开。
一个女生一下惊醒过来,脑袋下意识地探出两摞叠得老高的书堆,作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
黑板上鲜红的高考倒计时很醒目——43天。这个数字让人罪恶感爆棚,她所有的懒惰因子都因此化作奋发图强的决心。然而英语老师的话才认真听了一句,余光就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读书的心思又夭折在摇篮里。
高一刚开学就一见钟情的男孩子,正和朋友一起路过她的窗前,他又不穿校服,夹克衫搭在左肩上,侧脸英俊,下颚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不知道一起的男生说了些什么,他低头露出一抹笑。
感觉到她太过赤、裸裸的目光,他朝她的方向看过来,脸上的笑意都还没散掉,简直是光芒四射,女生心跳都漏了几拍。
男生脸上笑意更甚。
旁边男生也看过来,问道:“阿铮,看什么啊?”
他不说话,又把头转了回去。
听到这一声“阿铮”,沈何启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这是她的高中时代,男生是金铮,而那个少女是高三的她自己。
第一次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那些年自己经历过的往事,像看着别人的故事。她站着说话不腰疼,感叹高中生真是太好骗了,别人笑一笑,居然就能乐得像中了五百万,真是一点矜持都没有。
上帝视角的沈何启看着金铮逐渐离去的背影。
撩完就跑?门都没有。
她冲上去:“喂。”
金铮回头驻足,疑惑地皱起眉头,等着她走近。
“你看不上里头那姑娘?”她质问道,气势汹汹。
金铮打量了她一番,似是认出她来了,展开缩紧的眉头,嘴角又勾起一抹笑意,施施然的悠哉悠哉与她形成强烈的对比:“急什么,来日方长,让她等着,我以后娶她当老婆。”
沈何启目瞪口呆。
要死,高中时代的她就算了,现在的她已经在成人世界摸滚打爬了这么多年,段位居然还是被19岁的金铮秒杀。
她居然真的在那乖乖等下课,打算把话转告给那丫头。
下课铃终于响起——
……
其实是现实生活中的闹钟响了。
沈何启睁开眼,入眼是墙上的电子钟,上头的日期无声强调着她现在25岁,梦里那些场景那些人,早都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生活依然按部就班,将这场荒诞的梦抛之脑后,她起床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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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焦头烂额的工作后,她陪男友吴勉去参加他朋友的生日聚餐,才交往三天就要陪他社交,沈何启的内心是百般不情愿的,不过抵不过一通软磨硬泡死缠烂打,她还是跟来了。
一进包厢门大家眼神滴溜溜打量过来,沈何启哪怕心里把吴勉骂个狗血淋头,脸上还是知道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在吴勉拍拍一个微胖的男人的背说“生快啊”后,也夫唱妇随对寿星说了句生日快乐。
“快乐快乐,谢谢吴嫂,”寿星一口一个吴嫂叫得顺口,“欢迎吴嫂。吴嫂我是江文韬。初次见面请多多……”
吴勉扫了全场一圈,打断江文韬的絮絮叨叨,“又剩阿铮还没到?每次就他要三催四请。”
沈何启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慌了神,不过又暗骂自己太过敏感。
六年没见的人,哪这么凑巧。
她随着吴勉入座。然而刚定下去几分的心神,在看到三个位置开外的男人后,再次被提到高空,一瞬间耳边所有的声音都不太真切了,她的指尖都开始发麻。
“吴嫂,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那个男人也在看她,皱着眉头似乎是回忆得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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