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那么霸气，还能震慑网络么？”高手开玩笑，坐下没到两分钟，网彻底坏掉。
    没什么原因，路由器高温烧毁芯片，彻底完蛋。
    再换一台路由器，五分钟后，又烧毁芯片。
    这一晚上，19点到22点，三个小时的黄金销售期，俏佳人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做过几分钟生意。
    等所有人都筋疲力尽的时候，表嫂发现，钱夫人和韩都衣舍的销售额，早就把她甩了一条街。
    败了。
    2010年的双十一，俏佳人又败了。
    一整天的销售额2340万，排名第四。
    而韩都衣舍，3524万，排名第三。
    钱夫人3609万，排名第二。
    夺得今年桂冠的，还是xsports，全店销售额，1.08亿元。
    这一天，淘宝全网销售额突破10亿，是2009年的10倍之多！
    全网欢庆，淘宝在首页打出“一天10亿”的超大浮动广告，杨磊收到无数人的祝贺电话。
    “谢谢你……呜呜呜……”
    朱晨慧给杨磊打电话，哭得眼泪哗哗。
    她做到了对父亲的承诺，她实现了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奇迹，成立不到一年时间的钱夫人，真成了双十一的女装第一！
    杨磊说道：“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荣誉，你看看你这一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祝贺你朱晨慧，你是最胖滴。”
    “你才最胖~~”
    朱晨慧嘤嘤嘤地哭，父母晚上也从温洲赶过来，给女儿庆祝这个来之不易的胜利。
    “爸爸……”
    朱晨慧扑到父母怀里，老朱的眼泪也差点流出来，一家三口搂在一起，此时此刻特别自豪，特别感慨。
    “慧慧，你真的很棒。”
    老朱说道：“一年前你说要做女装，还要做到全网第一，我还以为是天方夜谭。没想到，你今天竟然做到3600多万的销量，一天的利润比我一个月的还要高，我真的很欣慰，孩子，你太棒了。”
    妈妈也摸着她的小脑袋，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眯眯说：“你比表哥表嫂还要厉害，他们一直追不上你。”
    朱晨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擦着眼泪说道：“如果下午不被人恶意破坏，我说不定今天能冲4000万。”
    “你已经很厉害啦！”
    “可人家杨磊一天卖了1个多亿呢！”
    “跟他不能比，他是个妖怪。”
    钱夫人的指挥中心里欢笑阵阵，大半夜，凌晨过了，所有人都兴奋地毫无睡意，2010年双十一的大胜仗，天猫登顶，他们能吹嘘一辈子！
    在千里之外的东山泉城，赵阳光正抓着一瓶香槟，拼命摇着，喷的满屋子都是香槟泡沫。
    所有女孩子都在尖叫，找东西遮住显示屏和键盘，所有男买手和设计师们全都在欢呼尖叫。
    “3500万！”
    “赵总！这是3500万啊！”
    “我们去年一年都只卖了500万不到！”
    “太可怕了！太厉害了！这才叫电子商务！”
    “这才叫爽！”
    副总经理，总设计师，会计，云峰基金的人，全都在排队与赵阳光握手。
    再看自己的老婆，哭哭啼啼，吭哧吭哧，当众扑到赵阳光这个矮胖子的怀里，被他抱起来，原地甩了好几圈。
    “嗷！”
    几十个人都围着他们欢呼叫好，老婆被放下来，哭得眼泪一大把，她摸着赵阳光一头彻底变白的头发，泣不成声：“老公……你太辛苦了……”
    “我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孩子，我不辛苦！”
    赵阳光在感动之余，猛地亲了老婆几口。
    又牵着她的手，对自己的属下，还有合作伙伴们高声说：“韩都衣舍从今天开始，走上一条正确的快车道，我们坚持了两年的韩国买手团队模式，究竟对不对？”
    全体员工兴奋地咆哮：“对的！”
    赵阳光红光满面，拖过一把椅子，站了上去，振臂高呼：“明年你们有没有信心，冲击淘宝女装年度第一？”
    所有人挥舞拳头，大吼着：“有信心！”
    赵阳光指着自己的白头发：“看看我的头发，看看我变瘦的身材！我为你们付出那么多，你们愿不愿意继续跟着我赵阳光干下去？”
    几乎所有人都围过来：“愿意！”
    赵阳光此时此刻，意气风发，浑身上下似乎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他用力拍着胸口，大声说道：“我赵阳光在这里发誓！三年以内，我要把韩都衣舍，做成全国第一家网络女装旗舰店的上市公司！”
    “上市！”
    “上市！”
    “上市！”
    员工们集体喊着口号，被赵总的激清震撼，每个人身体里都热血沸腾，他们愿意跟着这家从100万营业额的小公司，做到全网最大的女装店，一直到公司上市。
    这一刻，赵阳光就是韩都衣舍的英雄，他们的王！
    ………………
    双十一真正的王，正在奉贤的工厂里，接受众人的膜拜。
    1.08亿，这个数据占了淘宝销售额的十分之一。
    连马雲都打来电话祝贺，言语之中带着亲近，一直在夸不愧是云峰基金的lp，眼光真好，还热情邀请他参加2011年9月的淘宝年会。
    张湧也打来，祝贺杨磊获得销量冠军。
    杨磊刺了对方一句：“张总，查出来那几个捣蛋鬼没有？那些订单究竟算有效呢，还是无效呢？”
    张湧汗颜：“钱夫人和韩都衣舍已经是第二第三了，你还想追究不放？”
    杨磊真不想说什么：“张总，我们是为了名次吗？1000万的货被人家拍下来，我们生不生产，发不发，你告诉我！”
    “当然是发呀！”
    “他退了怎么办？”
    “退了继续在店里卖呀，反正你们是爆款！”
    “可我工人的单子都排到年后去了，为了这1000万，我所有的单子都得重新排。张总，你们不是办厂搞生产的，张张口很容易，可我们工人忙断腿，我们企业主想破头啊。”
    “不好意思啊，我真没想到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行吧，就这样。”
    果然大半夜里，1000万的单子全部申请退款，不复存在。
    没办法，云峰基金2号基金爆仓了。
    徐诗薇连夜拿着证据，找到李影。
    凌晨时分，虞峰被从家里叫醒，听到徐诗薇的汇报，勃然大怒。
    “敢把投资人的钱这么糟蹋，黄涛是不想活了吧！1000万足够买他一条命！”
    虞峰气得差点连手机都摔坏，立刻叫人去抓黄涛。
    顺便把云峰2号基金的账目冻结，上面查账，果然，1.5亿资金，被挥霍的还剩下4000万。
    本来如果俏佳人今年双十一完美收官，销售资金回笼，年前再卖一波，能做成平账，或者略亏。
    现在变成巨亏！
    黄涛在众人的逼问下，取回冻结在支付宝里的1000万，2号基金账目上还有5000万，但第一年的1亿投资额度全部耗尽，基金巨亏！
    啪！
    虞峰一巴掌扇在黄涛的脸上：“你还有脸当经理？”
    黄涛捂着脸，擦着嘴角的血，嗫嗫不敢言。
    李影牵着徐诗薇的手，冷哼道：“黄涛，如果你只是想证明你的眼光好，故意跟我做对，我可以不怪你。但你竟然纵容俏佳人他们走邪门歪道，我只能说，你已经和她们沆瀣一气，失去了理智！”
    徐诗薇冷冷道：“2号基金等着清盘吧，俏佳人已经彻底完蛋了！”
    黄涛惊恐看着她们离开，再看着恶狠狠指着他的虞峰，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抛弃了他。
    当天晚上凌晨之后，换上新路由器的俏佳人客服中心，又可以正常上网了。
    前台有几十万条未读消息，绝大多数都是愤怒的顾客。
    后台几千页的未处理订单，没人敢打印。
    根本数不清的退款记录，不知该不该退。
    发不出去的几万个快递包裹，全部堆积在家里。
    不知道该打包，还是该退货的员工。
    双目血红，却不知所措的客服。
    匆匆忙忙赶来，却什么忙都帮不上的亲朋好友。
    这就是俏佳人在血拼双十一之后，遗留下来的烂摊子。
    “怎么成这样了？”
    一家之主赶回来，心疼得看着女儿和女婿。
    “妈……”
    “别哭别哭，不就是2000多万的货嘛，就算全部亏了，我们也亏得起。”
    是，就当今天没发生一样，全部退款，也就是几万件衣服而已，就当扔了也亏得起。
    但网店不是这样做的，口碑是个日积月累的过程。
    有幸的亏损可以计算出来，今天亏两三千万。
    无形的亏损呢？
    广告费，代言费，烧掉的直通车，这些钱全部追不回来了。
    而且俏佳人这块牌子的价值，也跌成了臭狗shi，成为无人要的东西。
    天亮了。
    一夜未合眼的两口子，看着公司的一片狼藉，无言以对。
    天边翻着鱼肚白，红日快要出现。
    表嫂还想挣扎一下：“老公，我们重新开始吧？”
    表哥手里捏着刚刚看过的手机，沙哑着声音：“怎么开始？”
    门外，一群人走过来。
    全是长辈。
    朱晨慧的父亲，还有表哥的母亲，两人走在最前面。
    啪！
    啪！
    母亲一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另一耳光反手打在儿媳妇脸上，带着撕心裂肺的哭腔大骂：“你们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慧慧！”
    纸永远包不住火。
    恶果终于会生长出恶花，最终被人发现。
    厂里一阵骚乱，撕心裂肺的痛哭，心碎的怒斥，血缘在金钱的面前，似乎脆弱的如同一张白纸。
    只有患难之中，才知道谁是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