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蝇王

    （关于这个莫名其妙的标题，真的还是拜托看看蝇王这本书！没别的意思，人的恶意是自然的。）

    在这之后我没有进行别的调查了，因为我已经把我的想法全都化作一个文件袋交给了那个姓杜的学姐。

    ☆

    “陈半伍，为什么？”

    我向这个即便是腼腆，也要比我高那么一点的，倾倒着我的恶意。

    “没有为什么，很好玩啊，不是么？”

    在那次问话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

    “很好玩么？魂淡！”

    我的右手反射性地肌肉收缩了一下，但是依旧没有抬起来，狠狠地给这个魂淡一巴掌或者一拳。

    “很好玩啊，真的。”

    接下来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像是黑洞在疯狂地渴求。

    “我故意地告诉你，然后你就像我预料地一样寻找起来，多好玩。”

    是故意的吗？是吗？

    我终于没有忍住，给了他胸口一拳。

    跌倒在地上的这个男生，已经失去了以往的掩饰，像是透露着恶意的恶魔，后退了几步干笑起来。

    “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呢？怎么样啊？”

    这我那个时候所听见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离开了那个罪恶的教室，或者说想要离他远一点。

    我害怕了。

    ☆

    “是他么？”

    “嗯，没错，现在2班的数学老师。”

    在面对李心慕的询问下我还是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

    “动机也很好解释呢。”

    “嗯，只要现在的数学组组长离开了，就很没有更适合的人了呢。”

    “就这样是吧。”

    我没有想到这些想法带来的结果，就这样把这些写入了文件然后交给了杜学姐，在一系列我看不见的运转之后。

    交给我的是一份驳回的答复。

    然后是在社长群里顾君第一次@了我。

    “你知道为什么会被驳回么？”

    “为什么？”

    “这件事和2班的数学老师没有关系。”

    站在我曾经掉下去过的天台之上，我有些感到眩晕。

    顾君喝着一瓶冰糖雪梨，就这样和我一起站在风中。入秋之后天台明显要冷的多，在风的照顾之下我感到有一些冰凉。

    “好吧。”

    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子的回应。

    ☆

    在黑暗的小巷里是我被倾泻而下的拳头攻击，而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画面。

    那一句句的话语在我耳边炸开。

    2班的数学老师和同学的感情真好呢。

    这些人都不大，虽然没有穿校服，但是我有一种就是我们学校的人的感觉。他们的脸上愤怒与担忧交织在一起，但还是伸出了手，不过是拳头。

    “你，你敢陷害我，我们大哥！”

    可笑的话语，就没有想到过会不会牵扯到自己的老师么，呵。

    视线渐渐模糊，在巷外是昏暗的夕阳，但是没有一丝光可以照射进来。我看着咫尺之外的被最后的阳光所拥抱着的地面，在这份黑暗里我选择了放弃，就这样在黑暗里像受伤的动物舐舔伤口一样，我什么也没有做。

    6个人，每个人不同的脸上，都是一样的神情。

    我甚至不能愤怒，我也无法做到怨恨。

    就像是忍气吞声一样。

    这6个人很快便因为害怕而离开，我能猜到他们的内心一定在动摇，我的每一次忍受痛楚都是对他们的考验。很遗憾，他们并没有通过考验，没有成为一个散发着恶意的人。

    没关系，我这样对自己说。

    夕阳终于落下去了。

    在天边的云彩不愿意死亡，散着微微的光彩的时候，我有些恍惚。

    我觉得自己爬不起来，但是在我的四肢接受到我的意愿的时候，我还是就这样歪歪扭扭地爬了起来。我的自行车还在巷外放着，但是我已经无法就这样骑上去了。

    我朝着那辆黑色的自行车走去，它也受过一些各种事故，这些都在它身上留下了或多或少，或轻或重的创伤。自行车不能自己修复，但是我能，我这么想着，想着我或许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正常的人。

    但是我却突然有点悲伤，因为我眼前的世界急速上升，地面飞快地向我砸来。

    我该找谁帮我呢？

    我的脚踝好像没有了知觉，我就这样倒在了里巷口还有那么遥远的地方。总不能让我爬回家吧，但是，我一时间却不知道找谁来帮我了。

    “你为什么活着？”

    “胆小鬼。”

    在世界还没有就这沉入深海的时候，我终于打了个电话。

    “李心慕，在吗？”

    “陆余？怎么了？”

    “没怎么，咳，没事。”

    最后的倔强让我还是耻于说出口，我还是就这么躺在这里睡一觉吧，身为青春期的健康身体或许能够让我得到重新站起来的力量。

    陈半伍的笑容浮现在我眼前的地面上，就像是地面开始融化，从内而外波纹扩散开来，最终化作了那个腼腆男生最后的嚣张。

    不，不对。

    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但是我却清醒无比。

    ☆

    “你家到底做什么的？”

    我对于眼前的少女感到了一丝畏惧。

    “没别的。”

    在出租车司机的帮助下，我的脑袋终于靠在了柔软的地方，这让我有一点心安。

    然后是李心慕熟练地报出我家的地址，这让我有一点不安。

    尽管我现在满脑子的不解以及害怕，但是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被这个少女从车子里面拉了出来。

    “好疼。”

    在站在地面上之后，我感觉无比剧烈的疼痛，但是我还是就这么站着。感到疼和失去知觉我一时间竟然分不出到底哪个是好哪个是坏。

    对了，我的自行车，感觉要被偷。

    “开门！”

    “咳，别这样说我。”

    在连续三次尝试之后，李心慕以一种“你到底行不行”的目光夺走了我手里的钥匙，然后一发中的。

    门无声的被打开，里面没有开灯，在我身后路灯的照射下显得纵深难料。

    “李心慕，谢谢。”

    这是我在进入我所谓的“家”之后，鼓起勇气对她说的最难出口的一句话。

    但是在我之后，还是有一道纤细的影子跟了进来，随之是灯光的突然亮起。节能灯管的亮度是随时间缓缓增长到标准亮度的，意味着这样的光其实并没有很亮。

    但是我却觉得恍惚，一时间找不清方向。

    或许，我习惯了黑暗吧。

    “没事吧。”

    这一声问候几乎使我落下泪来，但是没有。

    我的眼泪像是离开了我一样，从那时起再也没有来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