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有三天时间？”

    次日一早少承圣在一旁看得凤九歌晨练。

    “什么？”凤九歌已经打了两遍炎龙盾，现在正打算开始第三遍。

    “听课。”少承圣解释道，“家里的事还要处理，所以时间不多，下午你就去听道虚子他们讲《道德经》，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师父别闹了！《道德经》我小时候就会背了，要不我背给你听？”凤九歌本来以为此行可以当做放假休息，没想到和在家上学没什么区别。

    “《道德经》可以说是当世道宗的立宗之本，你以为一个宗派没点底蕴，古武家族只有一套对应的功法，但道佛两宗都不知有多少，像《黄庭经》、《三清诀》都是由《道德经》衍化出来的。”少承圣神色严肃。

    “那别人也可以自学《道德经》啊？”

    凤九歌眼前一亮，建议道“要不师父，你和他们说说能不能直接教我《黄庭经》和《三清诀》，你不是有很多钱吗？帮助道观修葺一下，你不会连这个面子都没有吧？”

    小时候凤九歌经常去老头子洞室里淘一些金条什么的敲碎成小块，或者抓上一把龙眼大小的珍珠，然后和师姐师兄玩抛石子、弹弹珠之类的，每次都是他自告奋勇，不过除了他也没有谁敢偷师父的东西，怕被关“小黑屋”，但是凤九歌偏偏就不怕。

    此时凤九歌还心想，现在估计自己的石床下面还有不少，哪天没钱了可以回去摸点来卖。

    “那些值钱的东西都是一代一代积累下来的，就算是我也只能动用一部分，最后不还是要补回去。”

    少承圣没好气地说道，“香火钱我自然会给，但这不是面不面子的问题。没有道宗的亲自传道布教基本没有可能自己悟出来，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当然，你如果愿意做个清净的道士加入道宗，肯定可以学他们的功法，你放心，我不会用什么门规压你。”

    “有本事你管好你的月师妹！”

    这当然是凤九歌的笑话，先不说自己神卫一族功法比两宗加起来都多，就算自己有心叛变，老头子哪怕不管自己，姑姑肯定是第一个饶不了自己。

    “对你来讲那是你姑姑。”少承圣沉声道，“然后才是你师叔，最后我会把你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她的，呵呵。”

    “什么意思？难道真是我亲姑姑不成？”

    凤九歌小时候不止一次问过老头子自己的身世，但老头子不是三缄其口就是干脆说他是自己捡回来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少承圣估计是怕凤九歌又不依不饶地问个没完没了，转而说道，“这三天你好好去听课，对你没有坏处，最不济当做修身养性，别整天浮浮躁燥的。”

    见凤九歌难得点了点，老头子二话不说便溜之大吉，凤九歌只能无奈苦笑，心中也对听课有些期待起来。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随后的三天每天下午和晚上凤九歌都去听课，每次两个小时，授课的道长都不一样，在凤九歌眼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年纪都很大，这次是最后一次听课，坐在上方蒲团的是道笃子，听说这位道长也是道虚子的师弟。

    果然讲课的六个道长都是道虚子一个级别的，六人都是师兄弟，按照“致虚极，守静笃”排名，分别是道致、道虚、道极、道守、道静、道笃，“子”既是对他们的尊称，也是符合道家崇尚水德之意。

    凤九歌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意思讲使心灵达到虚的极致，坚守住静的妙境，就能从万物的变化中看到大道的存在。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是《道德经》的纲领。

    道虚子六人每个人都用自己的境界感悟先通讲一遍《道德经》，然后解答弟子们提出的问题，这才是讲解，虽说他们都做不到“言出法随”的境界，但凤九歌从六人身上都感悟到了他们各自独有的道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便是如此。

    “小道友，三日来感悟几何？”道虚子一路相送。

    “第一天就一种，第二天两种，第三天三种，现在不知道多少种。”凤九歌思考了一下，认真答道，“反而越数越多了。”

    “小道友不妨多留些日子。”

    道虚子眼前一亮，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基本上对万事万物都可以随意做到波澜不惊，此时居然一脸希冀地看着凤九歌，如发现至宝一般。

    “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说。”

    见到凤九歌不知道怎么答话，少承圣解释道，“你也不想看到清修之地被俗世打搅吧？你就算同意，你家的那些丹顶鹤就第一个反对！”

    “道兄言重了，若凤道友他日来访，必扫榻相迎。”道虚子不再纠结。

    “道长折煞我了，晚辈不敢和道长称道。”

    凤九歌平时虽然不拘小节，但大事还是捡的清，这也是老头子纵容他的原因之一。

    “既已闻道，自然可以称道，凤道友不必妄自菲薄。”道虚子面带微笑，转而对少承圣问道，“这次的对手很厉害，不同以往？”

    “不出意外的话结果还是一样，都不知道压制他们多少年了，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我们才是地地道道的真龙。”

    少承圣浑身一股自信尽显，这股气势是凤九歌从来没从别人身上见过的，哪怕是五师叔郝究都差了许多。

    “祝二位道友凯旋！”

    来到了山脚，道虚子把浮沉别在臂弯处，左手抱右手形成子午印，分别对少承圣和凤九歌先后作揖。

    “承吉言！”

    少承圣和凤九歌急忙抱拳还礼，就此分别……

    “你今晚可以安心地去死了！哈哈……”

    少承圣对凤九歌说了一句之后突然大笑一声，然后转身走进车里。

    “朝闻道，夕可死矣吗？”

    凤九歌难得没有顶嘴，笑了笑跟进车子，然后和陈叔打了个招呼后便不再说话，老头子只是面带微笑地看了他一眼就不再打扰，任由他神游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