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人人都没良心，也不是人人都不知好歹。

    对于一些知青尤其是女知青而言，孩子就是他们的牵挂。

    虽然王楼大队确实是农村，但生活气氛可比城里好得太多，相处起来比较舒服。

    就像这个说话的男知青崔康，他是家中不受重视的老二，上面有祖父祖母爱长孙，下面有严父慈母爱幺儿，哥哥和弟弟都有人为他们打算，只有自己无人问津，最后选择下乡，来到这里娶了妻子生了孩子，才过上有滋有味的生活。

    这里住得宽敞，吃得丰富，有妻子关心，有儿女承欢膝下，能考上大学也多亏了家人支持，就是让他做神仙他都不愿意。

    王正国叹道：“若是人人像你们一样，我也不用操心了。”

    可惜人心难测，既有知恩图报的，也有忘恩负义的。

    接着，他又道：“强硬留下入学知青的粮食户口关系并不可取，你们以后不要再提了，坏人前程，何苦来哉！我只希望，已经结婚的知青们，你们需要记住，人品的好坏往往关乎于你们的人生，生活作风本就十分重要，忘恩负义的人得不到别人全部的尊重。即便你们极力隐瞒过去，这段历史也不会如蜻蜓点水了然无痕。”

    “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别太劳心劳肺了。”程保国给陆父倒了一碗酒，招呼王正国赶紧来吃饭，“天气冷，再不吃菜就凉了。”

    温如玉小酌两口，懒洋洋地道：“命运好坏皆由性格所致，就算你悲天悯人希望全大队的孩子顺顺利利，事情发展得也未必如你所愿。”

    王正国这才住嘴，坐了下来。

    升学宴八九点钟才散，但是入睡之时各人仍旧各有思量。

    周舟见郑慧慧神色郁郁，心念一转就明白她估计和王成坤一样，觉得工农兵大学比不上通过高考上的大学。

    “我听婶婶说，只要大学开课，早晚有一天可以考研究生，因为她就有这个打算。”周舟并没有评论工农兵大学和正式大学的优劣。

    虽然前者没有后者的分量，但是很多知青依然愿意选择前者离开农村，选择过的人也不会后悔，毕竟谁都没料到还有高考的一天。

    郑慧慧又惊又喜，“当真？”

    其实她也不后悔上工农兵大学，比起和自己同一时间下乡还在务农的知青，自己上大学回来教书，可是轻松了很多，还有固定工资。

    周舟淡淡一笑，“我婶婶的话你还不信？不信你问喜宝。”

    “那倒不用。不过有了你的话，我会继续读书，等到大学里招收研究生，我就去考试，总不能让自己的学历止步于工农兵学员。”

    “那就看你的努力了。我不和你多说了，我们该收拾行李准备去首都了，喜宝比我们都着急呢！”

    喜宝确实是归家之心似飞箭，次日就开始收拾东西，该寄的寄，该留的留，办理户口粮食关系。

    陆天智也是如此，就是关域和周舟上学得带着周舟的老祖母，收拾起来更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