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途中，风轻雪突然想起陆二熊昨天撕了敦敦正在看的小人书，她转道去了书店。

    他们家买书都是成套成套地买，一点都不心疼钱。

    书店里能摆出来卖的书，一般问题不大，这些年基本被风轻雪买了个遍，书房放不下就收在空间里，她可没忘记这年月的小人书和邮票在几十年后能卖出天价，当然不会放过了，什么全国山河一片红、猴票之类的，据说是成百上千万。

    别看百货大楼、各个粮店副食品店等处人满为患，书店里除了工作人员就没几个人，红艳艳的语录选集占据了书架的大半壁江山。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而且现在根本不重视教育。

    有一个衣着很朴素也很清瘦的老人正站在书架子前看书，看的是一本英语原文书籍，鼻梁上搭着断了腿用胶布缠着都眼镜，头发都白了，整理书籍的工作人员从他身边走过都跟遇到一坨屎似的赶紧避开，生怕沾到自己身上。

    “覃老师，您来买书？”风轻雪走过去打个招呼。

    覃教授抬头看到她，自嘲一笑，“我哪买得起啊？趁着学生都放假，不用扫厕所，我就出来转转，就是来看看，能看两眼是两眼。”

    风轻雪心中一酸，低声道：“我给您做了件冬衣，您不在，就放在传达室金老师那儿了。”

    覃教授一愣，眼角泛红。

    “浪费那个钱干什么，我这几件旧衣服还能穿。”自己有，私底下教过风轻雪都几个老家伙肯定都有，一件两件看着不起眼，加起来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风轻雪笑了笑，“您穿得暖和就不是浪费。不和您说了，我看看有我要的书吗。”

    “什么书？我对这书店的情况都摸清了。”覃教授爱书成痴，听说他收藏都成千上万部书都付之一炬了仍不改本性。

    “小人书！”

    覃教授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给孩子买的吧？”

    “是啊，我家那个皮小子把他哥哥的小人书撕坏了两本，我得给补回去。”敦敦是个好哥哥，没揍陆二熊，自己也没哭，就是把撕坏的小人书捡起来拼凑在一起，看得哪个大人不心酸？所以二熊被风轻雪狠狠地揍了一顿。

    覃教授往左边指了指，“连环画都在那里。”

    买了几套新出的小人书，看到书店里摆着几套《数理化自学丛书》，风轻雪掏钱买了下来，这套书她不嫌多，五年后可就用上了。

    一大摞书绑好提在手里，风轻雪回到家，突然看到两个熟悉的人。

    “朱老师？文老师？”坐在自家堂屋里的人不是朱凌和文悦夫妻又是何人？两人此时穿得干干净净，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文悦笑道：“小雪，这才多久没见你们就不认得了？”

    “不是不认得，要是不认得我能一口叫出声？就是见到你们回到首都觉得高兴。”其实是好奇，在这里见到二老，最大的可能就是二老的情况有了转机。

    文悦感慨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回到首都，别说你，就是我们一路上都觉得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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