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楼大队也有任务猪，没有例外。城里副食品店里的鸡鸭鱼猪羊都是农民养出来的，然后交上去。

    为了保险起见，王楼大队自恃饲料粮充足，男女老少闲时都愿意打猪草挣工分，所以多养了两头小猪崽，很幸运，虽然中途死了一个，但另外三头猪都茁壮地长大了。

    交过两头任务猪，生产大队还有一头猪，约有一百二十斤左右。消息传开后，风轻雪看了下日历，发现王正国定下杀猪的日子是除夕，地点定在支书办公室门口的那块空地上。

    为什么选这样的日子，定那样的地方，风轻雪表示不明白，特意跟去看了一下。

    一大清早，天都没亮，空地上就热火朝天地忙起来了，空地上聚集了很多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容，孩子不断地擦着嘴角的口水。

    砌灶台、拉柴火、支大锅、烧热水，几个壮劳力把烟漆漆的一头猪五花大绑地抬到空地上，苗凤琴带着许多妇女处理大堆的白菜萝卜土豆酸菜红辣椒等，是从每家每户按人头筹上来的，洗干净切好，装了一个又一个大盆。

    仿佛料到自己的下场了，烟猪发出惨烈的叫声。风轻雪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给吓了一跳，伸手抚了抚胸口，对家里的孩子道：“小的在这儿玩，大的回家给我帮忙去，别看热闹了。”总不能因为生产大队杀年猪，就不准备自己家的饭。

    关城和陆天隽当即就跟了回去。前两天收到陆江的信，风轻雪进城寄信独自走了一趟，带回不少东西，其中就有白面和一块猪肉，剁了馅儿用来包饺子。

    家里人多，天气又冷，可以冻饺子，她准备了五种馅。猪肉大葱馅、韭黄鸡蛋馅、油渣白菜馅、南瓜馅、酸菜馅。

    陆父和徐大爷、徐大娘过来帮忙。全生产大队的人都聚集在杀猪现场，没人注意二老有没有进出陆家。

    饺子包好了冻上，收进外面堆着冰雪的砂缸里，几个孩子飞奔回来，人没进门大嗓门就传进来了，

    “快拿碗去分肉！”原来，年猪宰杀之后，直接就下锅了。四口大锅煮骨头汤，猪下水和猪肉、猪血则是一锅乱炖，那么多肉，当然不止一锅，几口大锅炖肉，里面菜比肉多，但是香啊，浓浓的香味飘满了半空。

    风轻雪一家人到时，灶台前已经排起了长队，无论男女老少，每个人都端着一个碗，王正国和各个生产队长拿着勺子，站在锅前，负责给父老乡亲盛进碗里，一人一大勺，具体这一勺是肉多还是菜多汤多就全靠运气了。

    风轻雪没有刻意排在王正国和王大春负责的队伍中，但给她盛肉的人却丝毫不敢马虎，满满一勺子，七分肉三分菜，汤水极少。

    ..肉在下，菜在上，一点都不起眼。领完了肉，一人还可以去领一大碗骨头汤。

    每个人都有份，唯独没有徐大爷和徐大娘的份儿，陆父和他们都很识趣地没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