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郎的媳妇 作者:瘦肉猪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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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清脆悠扬,旁边一堆瓶瓶罐罐,爬出了一条又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小蛇,围着他蜿蜒折走,仿佛在闻笛起舞,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我说什么也不敢进去,神速姑挑眉一笑,目中流光溢彩,他缓缓走了出来,关上了大门。
他带我来到开阳殿,指了指空旷的大殿说,“你是我第六个徒弟,少巫开阳,这就是你日后修习的地方。若是你心无杂念,潜心修行,不出五年,就能接替我的位置,成为星辰殿史上,唯一的女太巫!”
额,我还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呢!有你这么忽悠人的吗,老神棍!
不过他今日一脸素净,没有五颜六色,倒称得上一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只是有些神经兮兮,讳莫如深。
“如果有什么修行问题,就找天枢,没有事不要来烦我!”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我一人面对孤单的大殿。
蛇精病啊?不是你要收我为徒的吗,现在这算怎么一回事?
后来我住了一段日子,才明白蛇精病还真不是瞎说的。据说神速姑会蛇语,常常以蛇为伴,很多预言启示,都是蛇告诉他的。他在契丹族里,虽算不上位高权重,但是连拥立首领这类的事,都要得到他的首肯才行。
整个星辰殿,除了太巫住的的紫宸殿,还有七间主殿,分别对应七个少巫,以北斗七星命名,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
为什么别人的名字,都那么美,而我的开阳,简直土爆了!我曾向神速姑请求,让我住在瑶光殿,反正也没人住,他摇头说,他的第七个徒弟还未出世。
我……
至于我这个少巫要做什么,就是不如跳舞,天天跳舞!群舞独舞面具舞,兽舞鸟舞神灵舞,美其名曰:与日月星辰辉映,与花草树木交感,与鸟兽虫鱼通灵,与山川河流赋形……
想想穿越后,我也做了蛮多工种,有杨家将的学习辅导员,南院大王的私人秘书,南京图书馆管理员,现在是萨满风的专业舞者。
话说雍熙大败后,宋辽东部边境,迅速窜起了一颗将星。他镇守景州和保州,数度抵御辽军侵扰。每一次辽军南下打草谷,都会被他一一截获,身首异处,脑袋送回辽国,令辽人闻风丧胆。他的铁桶防御,威震边庭,契丹人称他为“杨六郎”。
我初闻他的名号时,还在想,666年纪轻轻,就这样战功赫赫啦?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自从北伐失败后,宋帝赵光义郁郁而终,新帝甫一登基,大辽就蠢蠢欲动,打算趁其立足不稳,率兵攻宋,由萧太后御驾亲征。
是年冬,辽军一路悄悄南下,刚刚进入大宋边界,就在遂城遭遇了顽强抵抗。那遂城虽小,甲兵也不多,根本毫无防备,却因守城的是杨六郎,萧太后亲自督战,消耗了不少精锐,硬是打不进去。
杨六郎号召城内所有壮丁,分发护甲兵器,轮流守护城墙。待到天气渐冷,他指挥兵士,沿墙泼水,过了一夜,水冻结成冰,坚硬光滑,辽兵攀爬不上,只好退兵而还。此战后,辽军称其为“铁遂城”。
不出几年后,萧太后重整旗鼓,再次南伐。这次她学乖了,下令绕开杨六郎的边防驻军,直接进攻宝州定州等地,辽军势如破竹,长驱直入抵达澶州,与京城汴梁,隔黄河相望。
新帝胆战心惊,意欲南逃金陵,好不容易被宰相寇准劝住,并让他御驾亲征,鼓舞士气,巩固黄河防线。一时之间,辽宋大军在黄河北岸,相持不下。
杨六郎上书道:契丹驻军澶州,距北境千里,人马疲乏,抢来财物堆积于马上,士兵已丧失斗志。若边境各军,扼守其退路要津,与黄河驻军两面夹击,辽兵可被一举歼灭。
新帝犹豫不决,惧怕辽军锋芒,萧太后孤军深入,担忧后路被断,两方势力一拍即合,决定于澶渊议和。
历史会记住,澶河静静流淌,在这一片临渊的高地上,签下了影响宋辽国运的百年之盟。
那一日,大宋使臣曹利用,飞驰电掣赶到辽营,他身后跟着两名武将,皆一身戎装,气宇轩昂,此刻已卸下了刀剑,陪着曹利用,进入了中军大帐。
萧太后与韩丞相,并坐在一辆宽敞的马车上,接见使臣。辽国大臣分两排,左右陪坐于苇席上。那可怜见的辽国小皇帝,和大臣们挤在一处,若不是身板小一号,都认不出来,真是万恶的母权社会!
由于太巫在山上捕蛇时,扭伤了脚,我则代替他,为此次议和占卜祈福。我侍立在马车旁,与那两名陪同六目相对,皆吓了一跳,没想到,来人竟是大郎和四郎。
宋辽双方互相问候后,萧太后请使臣用餐。只见马车车轭上放有一块横板,摆放了烙饼酥酪,曹利用只能站着进食,这对他是一种侮辱。
曹利用因蒙父荫补官,只是个殿前承旨,也就是个跑腿的,但为人慷慨,喜言善辩,才被临时授予了谈判重责。也就是说,谈崩了也关系,不丢大宋的脸。
他和和气气,斯斯文文地略吃了几口,就开始处处夸赞:烙饼多么香脆,太后多么美丽,大臣多么英武,连巫女都那么端庄……总之是说的比吃的多。
额,我一身白衣,长发飘飘,满脸彩绘,你都能说成是“端庄”,果然是闭着眼睛说瞎话!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萧太后见他没有生气,狮子大开口道,“当初晋高祖石敬瑭,与我们大辽结盟,曾献幽云十六州,多年后,周世宗柴荣夺取了瓦桥关南之地。如今辽宋修好,是否应该归还此地?”
“哎呀,那么遥远的事情,我们大宋完全不知情啊,我们做臣子的也很难办啊!像每年求取一点岁币补助军费,这样的小事,我都要战战兢兢地请示官家,何况是割地,我连提的胆子都没有!”曹利用一副万分为难的样子。
这是要推得一干二净了,哈哈!
辽国的官员坐不住了,高舍人冲了上来,大骂道,“我们会在乎那一点金银珠宝吗?你当我们是叫花子啊,你也太小看我们契丹了!”
几个辽国将军,更是要冲上来动手,给他点颜色瞧瞧。一时之间,帐中气氛,剑拔弩张,大郎四郎看情形不对,也是迈步上前。
我赶紧装鬼上身,绕着马车转圈圈,手舞足蹈,悠悠唱道,“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和风煦煦自南方,吹在枣树嫩芽上,枣树的芽心嫩又壮,母亲养儿辛苦忙。人人都是父母养,不要冲动把命伤!”
我用汉语和辽语,分别唱了一遍,大帐里的硝烟味,被我的凯风之歌一冲撞,顿时消弭于无形,就是人人脸上,都有些啼笑皆非。
曹利用慨叹道,“这位巫女大人,竟懂得吟唱诗经,真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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