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儿和旺达还是按照原计划来到了仓库附近。

    尽管担心的不得了，尽管她已经在心中痛骂了彼得一万遍，贝儿最终选择了相信彼得，并按照他发来的信息中说的那样，到仓库附近等彼得的消息。

    “等他回来，我要亲手拆了他。”

    “你可能得习惯这样了，如果他想加入复仇者，就总得面对比这凶险的多的状况。”旺达抱着贝儿，温柔地拍了拍她，“我得说他很了不起，他把自己当成了一名真正的战士。”

    “下午你还说他是个宝宝。”

    “所以你要主动给他当免费保姆么？”

    “只要是免费的，他应该都没有意见吧。”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了一会儿，并没进行什么实质上的侦查工作。原因很简单，她俩都不会。

    蜘蛛侠依靠敏捷的身手和出色的反应能力成功进入仓库转了一圈儿，贝儿和旺达显然做不到。如果要排查仓库四周的摄像头，地雷，自动武器之类的，必然会惊动最初设置这些装置的人，那就不是侦查，而是清剿了。考虑到这边只有旺达和贝儿两个人，与其说是清剿，不如说是作死更贴切一些。

    不过很快，她们就要去做比清剿仓库更作死的事情。

    “贝儿，我没看错吧？那是军方的车啊？”旺达指着一队正在开进仓库的卡车和装甲车说。

    “怎么会这样？这里不是从事非法外星武器交易的地方么？难道情报有误？”

    贝儿心中默默盘算。如果这地方其实是军方的秘密设施，那这周围的各种夸张的安保措施就合情合理了。但是她不觉得自己获得的是一份假情报，毕竟情报来源不是审讯，而是窃听，用超能力做到的窃听。

    假设情报是真的，这个仓库属于军方也是真的，那可能的情况有两种。第一种当然是最好的，那就是军方在故意钓鱼，以外星武器为诱饵，引出那些潜在的危险罪犯。

    贝儿特别希望就是这样，希望她们之前的一切都是白忙一场。但她和彼得亲眼见到了外星武器流入犯罪分子手中，而且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威胁，所以，她不得不考虑另一种可能性，美军内部，有问题。

    贝儿把自己的推断说给了旺达，尽管后者表示她的想法太疯狂，她还是觉得如释重负。这算得上是穿越者的福利吧，危机面前，她知道谁是可以信任的。

    “听着，旺达，如果我的想法是对的，那彼得现在的处境可就非常危险了。”

    “那你想怎么办？”

    “最开始，托尼把这件事情交给彼得和我，我还猜测这是他在测试彼得有没有足够的能力成为复仇者的一员。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事儿比我想的复杂多了。如果真的是美军内部有问题，那托尼可能也被监视了。所以他才找到了彼得和我，因为我们都不是记录在册的复仇者。”

    “我明白了，调查你的事情是另外的任务，今天见到的一切我都可以暂时保密。”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啊，还有，”贝儿想了想，觉得还是要依靠旺达的力量，“虽然钢铁侠本人不能参与进来，但是借用他的一些资源还是可以的吧，能不能请他帮忙追踪一下彼得的手机？”

    “这个应该没问题。”

    “彼得之前的消息说，他跟踪了一伙儿在试验外星武器的人，还说那武器能连接卫星，这可不是什么暴徒团伙能做到的事儿。我倾向于相信，彼得见到的人和仓库里那些人肯定有关系，我要进去看看。”

    “别做傻事，那可是一队训练有素的美国军人，还有未知的外星武器！你疯了吗？”

    “我们的精神链接还没断开呢，你觉得我像是疯了么？”

    旺达没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把彼得的手机号码发了出去。

    “保持连接，有什么进展我都会告诉你。”贝儿说完站了起来，准确地说，是飘浮了起来，双脚离地面也就两厘米。

    她缓缓向仓库走去，路上遇到的所有巡逻兵都对她视而不见。由于她保持漂浮的状态，所有的地雷都不会被触发，自动武器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显然监控摄像头也没能看到她。

    躲在远处的旺达也看不到贝儿了，如果不是两人保持精神连接的状态，她几乎认定贝儿压根就没存在过。

    “人总是需要点儿激励吧。”旺达说道，“之前明明怕得要死，发现你的小男朋友有危险立马就奋不顾身了啊。这不是挺厉害的么。”

    “嘿，虽然不怎么出名，我好歹也算是个模特，别随便给我造绯闻。”贝儿的声音直接在旺达的脑子里出现了。

    ……

    巨大的压力加上对彼得安危的担忧似乎极大地激发了贝儿的潜能。她第一次使用了几乎干涉了现实的能力，不是障眼法，不是施加给他人的幻觉，甚至不是影响了某种物质，而是直接影响了整个现实，整个现实似乎都在忽略她的存在。

    她小心维持着这个能力，所以不得不像蜗牛爬一般慢慢走。她穿过了仓库外墙，找了个相对隐蔽，又足够接近重点区域的部分停了下来，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吓得尖叫起来。

    这帮人显得很肆无忌惮。按照贝儿的想法，如果要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低调点儿总没错。可这些人不仅直接穿着军装，开着军用车辆，甚至称呼也是“将军”，“中尉”之类的，毫不避讳自己的军人身份。

    此刻，那位被称为麦康维尔的将军正大发雷霆，大声咒骂着“该死的”，“狗杂种”之类的粗话。他手边的电脑上还播放着油管上的蜘蛛侠视频。那是他的手下们找来给他看的，这些下属们都站在一边，噤若寒蝉，沉默不语。

    “蜘蛛侠？就这个小屁孩儿？你们都当我是脑残吗！”

    一个军官战战兢兢地说：“将军，那些被抓的人都说是个自称蜘蛛侠的人抓了他们，就穿着和视频里一样的衣服，面具也是一样的，所以没能看到他的脸。”

    那天彼得穿的根本就是日常的衣服，更没戴面具。劫匪们会这么说，自然是因为贝儿修改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忘记了彼得的长相。

    另一个军官也站了出来，“据后来抓人的警察描述，我们的人确实是被一种类似蜘蛛丝的东西捆住的。不过那玩意儿过了几个小时就自己分解消失了，没能保留下样本。”

    “放屁！”麦康维尔将军又咆哮了一声，“什么我们的人！那些人就是一堆劫匪，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还有纽约警局那帮废物，连点儿物证都保管不了，东西消失了就不想想为什么嘛！全世界找一找，除了复仇者和神盾局，还有谁能造出这种东西？”

    所有的军官都被将军的咆哮镇住了。只有一个站在旁边看起来很不起眼的西装男轻轻咳了一声，走到将军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因为九头蛇的关系，神盾局几乎崩溃，虽然正在重建，也还自顾不暇。复仇者们因为索科维亚事件，也正在承受巨大的舆论压力。国会那边的朋友告诉我，各国政府都希望对他们实施限制，国务卿正在亲自处理这件事。我相信他们两边都没有精力和人手来掺和银行抢劫之类的事儿。”

    这番分析合情合理，不过将军并不买账。他一把抓住了西装男的领子，顺势把他顶在一根水泥立柱上。

    “你还有脸提九头蛇？你们已经完了。神盾局还在，但是你们已经彻底完了！我现在只想赶紧找回流落在外的武器，把这些破玩意儿都销毁掉，别再给我惹出麻烦来。”

    “不是你们，是我们，将军，”西装男毫不费力地掰开了将军的手，轻松地制住了这位强壮的军人，“别忘了，你曾经也效忠了九头蛇。这些外星武器，和你口中的劫匪，是我们未来的希望。当然了，是有些小虫子给我们丢了丑，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他们了。我保证这样的烂事儿今后都不会再发生。”

    贝儿在旁边儿听着，心脏狂跳，血压飙升。

    这几句话信息量太大了，没想到利用奇塔瑞科技造武器的居然是九头蛇！还是靠军方内部力量的帮助得到了当年在纽约回收的外星武器。而且听起来，国会内部肯定也有他们的人。不过这也不奇怪，连神盾局最高层都是九头蛇的人，国会里安插几个议员又能有多难呢。

    那个西装男的怪力也引起了贝儿的注意。面对身高一米九，胳膊比贝儿的腰还粗，完全可以扮演终结者的麦康维尔将军，身高只有一米七的西装男展现出了压倒性的力量。

    “不会吧，难道是绝境病毒？”

    她看到了西装男的手，那种岩浆般的红色光线和暗红色纹路，高到足以烧焦麦康维尔将军的袖子的温度，明明就是《钢铁侠3》里展现的绝境病毒啊。这东西不是那个嫉妒托尼的疯子科学家搞出来的么？九头蛇怎么也有？

    “你，你是什么人？”麦康维尔将军惊恐地说，他也被西装男展现出来的力量吓得够呛。他的手下军官们也都迅速掏出了枪对准西装男，随时可以开枪。

    西装男轻松地说，“伙计们，把枪都收起来吧，那些破玩意儿根本伤不了我。”

    “放手，你这混蛋！”一个冲动的军官大吼一声，瞄准西装男钳制将军的右胳膊开了一枪。他的枪法非常精湛，子弹直接在西装男的胳膊上开了个窟窿。

    一滴血也没有。

    西装男左手在右肩猛地一抓，撕下了整个袖子。这下所有人都看到了他那诡异的胳膊，弹孔周围的皮肤像熔岩一样流淌，没几秒的功夫就修复了子弹造成的损伤。

    “我说过了，枪对我没用。”西装男放开了将军，面带微笑走到那位开枪的军官面前，突然暴起来了一个回旋踢，直接踢爆了军官的脑袋。

    “九头蛇万岁！”

    西装男环视所有人，他声音不大，脸上还带着笑容，却让人毛骨悚然。所有的军官都扔了武器，浑身发抖，脸色惨白。麦康维尔将军更是震惊的差点儿犯了心肌梗塞。

    西装男的视线最终停在了麦康维尔身上。将军咽了口唾沫，终于也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九头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