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大郎按照陆娃子的吩咐,先把那包特制的诱饵打开,洒到院内的地上。然后,他从塑料袋中取出特制的套鸡大网,骑在墙头上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就有两三只鸡一扭一扭地向这边走了过来,它们果然来到墙根下吃那些诱饵。
小吴大郎心中直乐,他看着下面这几只肥鸡,口水都流出来了。只见这几只鸡兀自啄着诱饵,全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小吴大郎瞅准了时机将手中的大网向下一撒,这一下运气不错,将一只吃得最欢的肥鸡罩在了网中。
只见那只鸡陡然间受到惊吓,发声一阵“姑姑哥哥”的惊叫声,同时不停地拍打着翅膀。
就在这时,墙的另一边传来陆娃子焦急的催促声:“赶紧跳下去抓呀!”
小吴大郎听他一说,奋不顾身地跳进了院子,伸出双手去抱那只被罩在网子里的鸡。谁知,这只鸡比他想象中灵活的多,它用翅膀扑腾了几下,就跳出了网子,和其它那几只受了惊吓的柴鸡一起咕咕叫着往回跑。
小吴大郎刚想举着网子追过去,陡然间,对面三四十米外那间小屋门的棉帘被掀开了。只见一个黑瘦的高个子老头出现在门口,他见到有人偷鸡,已经气得双目通红,犹如喷火。
小吴大郎叫了一声:“哎哟,我的娘哟。”然后,他赶紧对着院外惊慌地喊道:“师傅快扔绳子给我,有人来了。”
院外传来陆娃子的声音:“鸡呢?”
“跑了!”
“笨蛋,先抓住绳子出来吧。”随着陆娃子这句话说完,一根三米多长的草绳子的一头儿,被抛了进来。而另一头应该是被攥在墙外面那陆娃子的手中。
小吴大郎赶紧抓住绳子头,口中喊道:“师傅拽紧了,我来了。”说话间,他用力攥住这根搭在墙头上甩过来,绷得紧紧的草绳,借着绳子的劲儿,用双脚交替地蹬在墙面上,同时随着身体逐渐的向上,再用双手交替向前挪移,似乎这样就能登上墙头。可他还没登上去两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从身后由远而近传来。同时,好象是刚才那位出现在小屋门口的老头的声音在喊:“小贼,你别跑!”
小吴大郎心中一急,手脚上又加了劲儿。可是就在这节骨眼儿上,摩擦在墙头上的那断草绳突然断了。
小吴大郎的身体从一米多高处向下栽了下去。“呯”地一声响,他后背着地落在地面上,同时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眼前一阵发黑晕了过去。
小吴大郎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着躺在一间像是值班室的小屋里,旁边不远处有个大电暖器,所以浑身上下倒是不觉得冷。
他脑子中刚缓过点神儿来,想起了刚才自己抓鸡不成,又翻墙失手摔到地上的经过,心中感到一阵害怕。
只听,侧面有个粗沉的老人声音传来:“你是哪个村的?谁家的孩子?怎么想起跑到我这儿偷鸡?”
小吴大郎扭头一看,见正是那个刚才出现在小屋门口的黑瘦老头。
他心中害怕,咧嘴哭道:“不是我,是陆娃子让我来偷鸡……回去一起,一起烤着吃的。我好多天没吃肉了,想跟着他沾沾光。”
黑瘦老头问道:“陆娃子是谁?是你的同伙吗?是大人还是小孩。”
小吴大郎哭道:“他比我大点儿。我就知道他是庞各庄的,不知道他家住哪儿。”
“不知道?不知道你会跟他一起来干坏事?看来不揍你,你是不肯说实话了!”黑瘦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抄起身边的火筷子,瞪着眼走了过来。
小吴大郎吓得哭道:“哎呦呃呃,别打我,我就是饿了想吃肉,呃呃……我什么都不,不知道。”
这门,屋门一开,只见门口出现一个十五六岁,面色苍白、容貌平凡的少女。她穿着简单朴素,表情中略带着忧虑。
“爷爷,别打他。你看他穿的那么破,我觉得他就是个可怜的流浪小孩,你就饶他一次吧。”说话的正是这个少女。
“二鸭,这小孩儿肠子肚子坏透了,跟别人一块来偷鸡,后面还有个主谋,”黑瘦老头说道:“我要是不问清,就放了他,没准儿他们以后不死心,还会再来的。”
那个叫二鸭的少女说道:“爷爷,你看他多可怜,根本就是个残疾小孩,哪像什么坏人?而且他还长得那么小,一定身体有什么毛病,我们就不要再难为他了,把他放了吧。”
小吴大郎听二鸭这样一说,心中更觉得委屈,忍不住呜哇呜哇哭得更惨了。
那黑瘦老人显然很疼爱这个名叫二鸭的孙女,他终于听了二鸭的话,给小吴大郎松了绑。
二鸭的确是一位好心的姑娘。她从厨房给小吴大郎端来热豆浆和肉包子,看着这个穿着破旧的可怜小孩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然后亲自将这位比自己矮出将近两头的小弟弟领到了院外。她怕这个瘸腿的小孩找不到家,又把他送出了二里多地。
在这一路上,小吴大郎通过和她的对话了解到,二鸭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四岁那年被人贩子装在大口袋里扔在了路边,正是刚才那位黑瘦老头远远地发现了,把她捡回来的。人贩子扔掉她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发现抓到的这个孩子是个瘸子。黑瘦老头没有别的家人,所以对她很好,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孙女养大,爷俩相依为命。所以二鸭觉得自己很幸运,很感恩上天让自己遇到了好人。
小吴大郎也对二鸭讲述了自己从小没娘,爹娶后妈的不幸身世。于是,这一双小姐弟顿时感到同病相怜,临别的时候还抱头痛哭了。
后来小吴大郎认二鸭做姐姐,经常来找她玩儿。黑瘦老头看在孙女的面上,也不再计较他翻墙偷鸡的过往。
其实,二鸭是第一位让小吴大郎感觉到亲情的人,在后来成长的岁月中,小吴大郎干过很多坏事,却唯独对这位姐姐保持着真情。他甚至一度在青春期里暗恋过二鸭,但是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一直把她装在心里,当成女神供着。多年来此心未变……
第97章 狼爱上了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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