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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金丝猫

    应州

    初春,天空中小雨,时不时一些风吹过来,带一些寒意,光亮青石板泛着青黑色的光泽。笔趣阁』.

    “驾”一辆牛车在连绵细雨中踏在青石板上,车夫穿着蓑衣带着斗笠,挂在牛脖子上的铃铛连绵作响。

    裴子云觉得心神有些不安,心神一动,轻轻将帘子撩起,窗外一些小雨,滴在光秃秃树上,随树上褶皱树皮,滑落在地面。

    “莫非有谁暗中算计?”裴子云蹙眉,暗想:“修行还是有些不足,虽有征兆,不知来自何处,只有收集情报,才能判定来自何处。”

    正想着,车夫将着牛一拉,说:“公子,傅府到了。”

    裴子云不再沉思,丢了一小串钱,就下车而去,小雨随风落在伞上,轻轻拿着门上铜环敲开入内。

    房间炉火正旺,一个茶壶摆在一侧。

    左侧随意的挂着几张山水图,右侧是一些书法,将房间内渲染的颇有儒雅。

    裴子云用小扇轻轻的在炉子前扇风,虞云君和傅举人就进来了,看见了正煮茶炉上的茶,烧的正沸,散着清香。

    裴子云见傅举人看着这茶炉,伸手:“师父,傅伯,请喝茶,这是我从京中带回来的太子赠品,是贡品,都尝尝。”

    “哦?贡品?掌门这趟去京城可值得,那我可要尝尝了。”傅举人就看向了煮沸着的茶炉说。

    裴子云起身,取着几个梅杯将着茶水斟了呈上,说:“傅伯,师父,请。”

    傅举人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先觉得微苦,紧接渐渐甘甜,余味久久,许久才说了一声:“真是好茶。”

    虞云君吃着也点头:“这茶的确可口,余味连绵。”

    裴子云喝着茶,这才将着茶杯放在了一旁,看着虞云君和傅举人就问着:“师父,傅伯,这些日子情况如何?”

    虞云君和傅举人看了一眼,虞云君说:“你才上京时,情况有点险恶,济北侯和圣狱门都蠢蠢欲动,但过了一个月突太平了,似乎收到了什么风声,你在京城,道法不通,数次联系都被龙气屏障,当时我们自是疑惑。”

    “后来联系得知太子大位渐渐稳固,总督大人还派人来示好,本来山门一月到期了,县兵要退,但县令还命着常驻,现在山门变得太平了起来,原本一些窥探的道人,都是消失不见了。”虞云君一一把事情说着,脸色轻松。

    “现在人心安定,又补充些年轻弟子,先学着道经,山门中恢复不少人气,而外派出去的道观也安定下来,正常接受香火。”

    “虽有些人的心情还没有恢复,但一切都蒸蒸日上。”说罢,喝着茶,嘴角带着微笑。

    “除此,没有生别的事?或有没有别的动静——祈玄门可有动静?”裴子云皱着眉这样问,想要寻根究底。

    虞云君思虑片刻:“没有,可能是你获得太子支持,太子权势转旺,祈玄门,原本还听说有着一些动作,现在全部停了下来。”

    裴子云拿着杯子盖轻轻拨着茶叶迟疑,修道人心血来潮并非所有人都有,往往针对时才应。

    沉默片刻,房间内就安静了下来,只听着傅举人喝茶的声音,面前茶炉还有一些炭火,一些热气冲出,散在空中。

    “没有着消息。”裴子云压下心悸,揉了揉眉,才说:“给县令再送三百两银子,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是,掌门。”

    “突有着感应,门中气运与我相连,我心血来潮总不会是凭空,这时加强防备才是正当。”裴子云暗想,多防备些总不是坏事。

    这样一想,裴子云说:“你安排下正常巡查,要是有事就立刻上报,启用通讯符箓,我们虽借了太子的势,可还是有着防备,必不让任何人任何门派有着可趁之机,。”

    “对了,上次通讯,帮我的查的资料有没有准备了?”裴子云问,在京城是不好通过太子调查,以免泄露消息,引起关注。

    “有了。”虞云君说,取册子递上:“这是我通过各方面调的官档,最是仔细真实不过。”

    裴子云信手拿过,翻开一看,全是蝇头小楷,书法秀丽,密密麻麻记密档

    杜子农

    其父官至礼部侍郎,家世显赫,书香官宦门第,进士多人,7岁入学,17岁中秀才,24岁中举,但直到35岁才中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

    次年改任国史馆协修,又补任国史馆纂修,后来升御史、工部侍郎、工部尚书、礼部尚书。

    哪一年月日因何升赏或因何处分,转调黜降升赏何处一一周备。

    一路青云,多受皇恩,叛军四起,多次击溃贼兵,只兵锋四起,最后和三万军被困洪城。

    攻城五昼夜,城陷被俘,见到贼拒不下跪,被挖去膝盖骨,北拜骂贼,舌头被割,仍以手指贼含糊喷血唾之,最后五马分尸。

    不仅仅这样,贼深恨,特遣人将其家族杀尽,可能有几个逃出也下落不明。

    这人也真是忠烈,只是挖掘灭杀潜龙,受此惨报,近乎灭族,徒增数年战乱,读完,裴子云叹息了一声。

    梦里的朝廷道人是张进道,道录司正七品,曾受太师大恩,也因挖掘灭杀潜龙而当场雷杀,朝廷宣称仙去,加旨封了真人。

    下面还有细则,是三个弟子,都获得惨报,一一惨死,无一幸免,裴子云这才将着册子合上,沉默良久,叹着:“这真是惨烈!”

    这世界还是有自然力量,有了这种力量还对抗,自是结果很惨。

    “对了,此人曾献太师龙脉图,或其中就有着仙脉所在。”就有了方向,或可从当年贼人入手。

    正在想着,怀中通讯符箓热,裴子云伸指一点,符箓灵光升起,瞬间出现叶苏儿的身影,叶苏儿紧张对裴子云说:“裴哥哥,不好了,素月门出事了,知府想要抄素月门在城里的道观。”

    “知府突要对付素月门在府内的道观?”裴子云一怔,这素月门是联盟,不能不管,只是突然,有些不对。

    “是什么罪名?”

    叶苏儿就说:“说是道观里的女道藏污纳垢,起因是过年时业一场大雪,秀才萧明到道观赏雪上香,说秀才风度翩翩,因此留饭留宿,后又搞出事了。”

    说到这里她脸色一红,又转成了愤怒:“又说萧明被采去了阳气,回去就因此病死了,他的妻子告知府,知府派人擒拿了道观里的人,还说我们跟贼人有联系,抓了不少外门没有武功和道法的弟子。”

    “这萧明就算到了道观,也不能证明和道观里的人有关系啊,而且他回去过了大半个月才死掉,明明是自己的病,和采补又有什么关系?”

    “最可恶的是把当地淫贼赛清风联系起来,说赛清风经常留宿在我们道观,又说我们道观根本是个********师父说了,本门不禁婚嫁,或有人会情投意合,但上次师父去巡查时,观里七个女道人,有五个是处女,怎么会是********怀疑是这知府不知受了谁的主意,想借故打击我们——我们是女人为主的道门,这**名声对我们打击很大。”

    “这是师父交代的事,我都说给你听了。”

    “我明白了,这就来!”裴子云皱眉,脸上就闪过青气,转脸说着:“看来有人是对付不了我们松云门,这对着素月门下手了。”

    听着裴子云这样说,虞云君站了起来:“可要我陪同一起去?”

    裴子云沉默了片刻:“怕是声东击西之计,师父你通知山门戒备,您继续驻守在州府,有人袭击,就可迅联系,及时反应。”

    裴子云说完,见外面下一些小雨,取蓑衣斗笠,并且乘牛车去码头,雨点渐渐变大,一些浪拍打在岸上。

    见着裴子云赶来,船员都一阵诧异,裴子云说着:“船上补给都补充了?”

    “真人,补充了一半,还在忙着。”船长忙起身一躬:“您有事,我们立刻就可以启程。”

    裴子云心里一慰,挥手:“本来辛苦了,要放你们几天假,只是的确有事,你们立刻启程入港,沿内河而上,去安吉府。”

    “靠岸再补充粮水。”

    “你们这番辛苦,我有赏银。”

    “船长赏五两,一二三副都赏三两,余下全部赏二两!”

    “是,公子。”

    随裴子云命令,这些船员士气大增,巨大船锚迅拉起,又杨帆,起航,进入内河,向着安吉府而去。

    天空下着一些雨,裴子云站在最顶层,听着细雨打着蓬窗声音,见着厨师取水升火作饭菜。

    裴子云目光有些忧郁,踱了几步沉思:“要说师门里有不肖之人,这肯定有,甚至可能有一夜情也不罕见。”

    “但素月门的道法与圣狱门完全不同,不但不是双修,而且还要求在开天门前守贞,要不很难进步。”

    “门里又不禁婚嫁,开天门无望的女子,往往就嫁人,只有少数才会既不嫁人又**,门主所说所见七个有五个处女,断不会欺我,这**根本扣不上去。”

    “知府兴师动众,又为了谁?”

    裴子云不由冷笑,这些权术其实非常常见,玩政治的人往往不会抓什么实际罪证,而是先在道德上否定——抓住一点攻击。

    你门下有人苟且(贪污),所以你全家都*****),所以你肯定是大恶不赦人人可杀——这套都是非常常见。

    素月门又是女性道门,这点被攻击几乎难以申辩,难怪求助于我。

    “不过,也可以见得素月门太平太久了,法不加贵人,又是开国时,官府酷烈,道人对上知府是有些不利,但道人为什么能长久存在?”

    “就是有标准反制手段啊!”

    “连这个都忘记了,她们也真把自己养成金丝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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