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丽摇着曾以柔，非要一个答案。

    顾文韬面上的笑容不曾变过，心里却在叹息着：这才是听说过自己的事情的人应该有的表情。

    曾以柔给他的感觉总是淡淡的，像是在俯看着自己，不管自己得到了什么成就都是徒劳的，无用的，不被她看在眼里。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才是让他最无助的。

    曾以柔原本在一旁安静地吃着东西，听着他们热闹的聊天，当作背景，没想到自己还被拉了进来。

    她被摇着头，咽下自己口中的东西，扒拉开她的手，道：“你不是在做梦，这都是真的！要不然，我掐你一下吧？！”

    李艳丽按住她的手，求证道：“不用了，你只要再重新给我介绍一下就行了！”

    曾以柔翻着白眼，道：“那你听仔细了，你对面坐着的名叫顾文韬，照顾的顾，文韬武略的文韬，现在就读于京都大学建筑系，年初参加全国的建筑设计比赛，得过一次二等奖。

    怎么样？！现在听清楚了吗？！”

    顾文韬这次的笑容真诚了很多，道：“以柔，没想到，你连我参加比赛的时间都知道，我真的很意外。这算不算，我今天听到的最开心的话语了？！”

    曾以柔耸耸肩，低头饮了一口饮料，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李艳丽处于失神中好久，才有了动作。

    她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背包里翻找着东西，最后发现自己包里除了一些日用品，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又伸手不顾曾以柔的瞪眼，抢过她的包包，拉开拉链，翻找着东西，从里面拿出笔和本子，翻开找出空白页，双手郑重地塞到了顾文韬桌前的空白处。

    顾文韬看着笔和本子，看看对面的两个女孩。

    李艳丽紧张地说道：“那个，那个，偶像，你给我签一下名吧？！”

    顾文韬却看向曾以柔，征询着她的意见。

    曾以柔被两个人看着，板着脸，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你们要签名就签吧！看我，能签出来？！”

    “偶像？！”李艳丽着急地说道。

    顾文韬这才拿起笔，认真地在本子上用力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艳丽着急地双手接过笔和本子，看着上面瘦劲清俊的字迹，恨不得现在给裱起来，直接把笔和本子就塞到了自己的包包里。

    曾以柔瞪眼，怒道：“李艳丽，你拿的是我的笔和本子！”

    李艳丽迅速把包包抱在怀里，躲开她，道：“现在是我的了！”

    “本子上还有我今天抄写的笔记和一些心得，你怎么能说拿走就拿走呢？！我告诉你啊，赶紧给我还回来，不然，我可是要不客气了！”曾以柔郑重地警告道。

    李艳丽还要做垂死挣扎。

    顾文韬见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曾以柔不高兴了，忙道：“这位同学，你不要跟以柔争了。你不是要签名吗！？我以后跟以柔就是校友了，你要签名，直管跟以柔说，不管是要多少都行的。”

    “我说要多少都行？！”李艳丽迟疑地问道。

    顾文韬忙点点头。

    李艳丽虽然被偶像就在身边给高兴的晕了头，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十分理智的。

    她一下子就听出了顾文韬口中的言外之意。

    什么叫“直管跟以柔说”！！？

    他这是在跟自己传递，他会给自己签名，是因为曾以柔吧？！而且，为了曾以柔，还会妥协更多，更加用心。

    她眼珠子迅速地转了转，抱着包包的手松了松，不确定地再次向曾以柔确认道：“曾以柔，我日后要多少，你都要记得给我去要回来，知道吗？！”

    曾以柔倒是没有多想，一心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十分爽快地答应道：“知道了！你只要把我的东西赶紧还给我就行了！”

    李艳丽这次倒是没有再犹豫，就把包包给了曾以柔，任由她拿出了本子和笔。

    她才愉快地跟偶像开始套近乎。

    顾文韬乐意让餐桌上的气氛变得欢快起来，顺带着，还悄无声息地像曾以柔传递着自己的消息。

    一场午饭，吃了两个多小时。

    最后，顾文韬打车把两人又送了回去。

    曾以柔和李艳丽手中提着大包小包，跟顾文韬挥手告别。

    在回去的路上，李艳丽愉快地哼着小曲，撞撞曾以柔，义愤填膺地说道：“我说，以柔，这句话，我憋了一下午了，一直想问你。

    你看，人家顾文韬这么优秀的高材生，听说家世也是超级好，他口中说的打工的那家公司据说就是他亲二伯的。

    这外在有了，内在也有了，最重要的是，对你还死心塌地。

    你都没有注意到，我们吃饭的时候，他虽然一直跟我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看着你，见你喜欢吃什么，就给你把什么放在手边，饮料冷不冷，有没有了，一直嘘寒问暖。要是聊的那句话，让你不高兴了，立刻就不说了。

    你说，这样一个完美而又喜欢你的男生摆在你面前，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我敢说，这个世界上，你是再也遇不到这样一个对你好的男生了！

    你口中的那个情哥哥，在你考试的时候，为什么只是打了一个电话，人却没有赶过来？！人家却放下手中的事情，立刻从京都来到了省城！？

    你就是铁石心肠，也该捂热了！”

    曾以柔淡定地说道：“我的心早就给了别人了，他就是想捂，也没有机会了！你呢，也不要吃了他一顿饭，就变成了他的狗腿子，一直替他说话。

    拿出点你对外人的矜持和冷淡出来，不要变得这样献媚，我看着浑身起鸡皮疙瘩！”

    李艳丽手指着曾以柔，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咬着一口银牙，道：“你，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反正你马上要去京都了，我到时候，一定要去看看你的那个情哥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曾以柔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别人的话，别人的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就是铁石心肠了，那是因为她经历过他们都没有过的地狱般的生活。

    她，只是想要今生多点温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