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好女不跟男斗！我才不跟某些小心眼的人一样，什么都斤斤计较呢！”卓冉冷哼一声，转开头，不屑地说道。

    曾以柔看着两人斗嘴，转移了注意力，心情也跟慢慢放松了下来。

    赵奶奶早就习惯了两人见面就互斗的样子，直接去看看司机来了没有，招呼着众人坐车出门。

    曾以柔在车上，这才有空看看林城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说实话，完全不能跟石原市相比，所谓的林城市也就是扩大版的古县而已。

    街道看着仍旧十分的陈旧，房屋并不高，大多是二层楼或者平房，再高的建筑也就不多见了。

    卓冉不是一个能够安静下来的人，在车上只是坐了一小会儿，就耐不住性子，开始找话题了：“我说，大家怎么这么沉默呀？聊聊天呗！

    哎，奶奶，你知道这个晨曦刺绣厂是什么来头嘛？为什么要在它哪里举行这个展览？

    你看，我们都快走到荒郊野外了！

    要说，一个展览，要吸引人，要赚钱，还是在市里的好！

    像是我在京都参加的好多展览，都是在市里有名的展览行、知名酒店之类的地方举行，去的人那才叫多呢！

    就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破厂子，还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奶奶你这样有身份的人，还这样盛装出席，我就太想不明白了！

    这也就是我们家有车，没有车的人，骑个自行车或者摩托车往那边跑跑，估计都要灰头土脸了吧？！连整洁都保持不了，还谈什么高雅？！

    用奶奶你的话来说，估计都要成不尊重刺绣这么庄重艺术的人了吧！？

    还有呀，好好的一个刺绣厂，为什么要去晨曦这样的名字？难不成还有黑夜、深夜刺绣厂吗？”

    赵奶奶坐在前排，透过后视镜，看向孙女，摇摇头，道：“我跟你说过的，这次的展览，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都是请的一些圈内的人，不是其他刺绣厂的员工，就是我们这样的刺绣爱好者，民间的一些绣娘也会有专人邀请，并在市里接待，然后统一接送过来的。

    所以，你所说的，什么灰头土脸的样子，根本不会存在。

    至于，这个厂子的名字，源于它建立的时间，早在民国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这个厂，原本并不在这样偏僻的地方，他们在市区，也是有一个已经荒废的旧厂区的。

    当年，倭寇侵犯我中华大地，也在林城市设立了一个司令部。

    据说，这个厂子的刺绣当年也是远近闻名的，京都很多的高官显贵都还专门让人来这里找人做定制的绣品。

    倭寇占领林城市之后，就要收缴这个厂子，让他们为自己所用，并无条件的传授其技术。

    厂子的老板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直接关闭了厂子，并拉着众绣娘去了这个偏僻的山区，逃避倭寇的欺压和追捕，仅靠着熟人的救济和微博的工艺收入来维持生计。

    解放林城市的时候，这个老板受到政府的接见，感动之余，就把厂子取名成了晨曦，意味着清晨的阳光，意味着光明。”

    卓冉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追问道：“奶奶，解放后，他们没有搬回来呀？！”

    赵奶奶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他们有搬回来过。

    新中国刚成立的时候，政府邀请他们搬回来。

    老厂长说自己老了，不想再折腾了，就让自己的大儿子带着一批年轻的绣娘和工人搬回了市里的厂区。

    而他自己带着一些老工人仍旧在乡下，并没有一起进城。

    市里的厂区刚开始也确实风风火火了好一阵，大门口车水马龙。

    只是，好景不长，很快就有人告发，说厂子是资本家的产业，在剥削工人，获取暴利。

    新厂长被抓，许多绣娘也开始跳槽，另起炉灶。

    老厂长知道自己大儿子出事之后，舔着脸，求了很多情，才把大儿子给赎出来，并力排众议，把市里的厂子直接捐献给了国家。

    这件事，才慢慢平静下来。

    晨曦刺绣厂这一沉寂，就是十多年的时间。

    直到改革开放的大门打开，做生意的人多，老厂长也去世了，政府再次邀请他们开厂，他们才重新开始把厂子开起来。

    但是，陈家的人，却再也没有人提过要回市里，即便政府已经把那快地方还给了他们。”

    卓冉不屑地批评道：“这都什么年代了？都九十年代，马上要到二十一世纪了，这晨曦刺绣厂怎么跟老顽固一样，都不知道紧跟时代潮流呀？

    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早就过去了。

    奶奶，我跟你说，我是学经济的，我们经济学上，讲究的就是要营销，要宣传，要大力推广，广而告之，才是现代企业发展壮大的途径。

    这种守旧的老牌思想，最终的结果只会是自取灭亡！”

    赵奶奶转过头，和蔼的看着卓冉，道：“我们冉冉真的长大了，讲话都是一套一套的了！奶奶听着，都觉得你的话特别的有道理！”

    卓冉难得听到赵奶奶这样毫不忌讳的夸奖，有几分害羞，别扭地撒娇道：“奶奶，看你说的，好像我一直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

    赵奶奶呵呵笑了两声，最后看着前方，近似呢喃地说道：“是呀，连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他们这些做企业的人，怎么会一点都没有想法呢？也许，这次展览，就是他们野心勃勃的开始吧！”

    卓冉难得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下来。

    曾以柔则一直当作背景，听着这些跟书评书一般的故事。

    这些故事，对她来说，特别的遥远，根本无法有半点的代入感，但是，有一点，她却是听明白了，这个晨曦刺绣厂，来历十分的不简单，历史十分的悠久。

    那么，他们的刺绣技术一定不容小觑。

    她需要打起精神来，去探探宝。

    钱奕鸣在一旁看着她给自己打气，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地捏了捏，给她鼓气加油，也是在告诉她不要紧张，他一直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