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活计，莫茗迅速的坐进了被炉里。看到了自己学生捧着一本《傲慢与偏见》的译本小说仔细的看着，不由得想要吐槽。

    “小灵梦，看这种小说对你来说还太早了吧？”

    “可是……我也想变得像老师这样，”小灵梦头也不抬的说，“老师总是有非常成熟的感觉。”明明看起来也很年轻。

    “喂喂，这种话对我来说可算不上是恭维。”莫茗皱眉，为啥小灵梦能把这种小说和自己联系上？

    “并不是。”翻了一页。

    “嘛，虽然机关算尽显老成这种在我们那的确不算什么，但我保证这绝对算不上好性格。”

    “但是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很帅气啊。”

    “不能一概而论。”

    “老师讨厌这样的性格吗？”

    “倒也说不上讨厌啦，但不是有那句话吗，‘你会成为你自己厌恶的人’，”莫茗努力让自己有点冻僵的身体缩进被炉里，然后捧起热茶喝了一口，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我大概就是那种类型吧。”

    “老师为什么会讨厌自己呢？”

    莫茗不由苦笑。

    “比起这种自我厌恶的话题，积极向上的进取心更加向你推荐哟。”

    小灵梦扁了扁嘴，继续看书。

    八云紫大概是看到了我的性格方面，认定了我不会把自己的学生教导成和自己一样的人，所以才会拉自己来当老师的吧。莫茗这么想着。

    “唔，不过再怎么说我也是老师，所以有些可能性还是要考虑到的。”莫茗摸着下巴考虑着接下来的措辞。

    “?”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对面的莫茗老师。

    “八云紫大概是想让你成为有话直说的爽朗性格吧，对此你怎么看呢？”

    “老师怎么看呢？”

    莫茗笑了。小灵梦对于回答不上来的话题竟然开始不直接回答了，小家伙最近变得有点狡猾了啊。

    “虽然不太可能，你觉得有一天如果你和八云紫在某些方面意见产生了分歧，你能够说服她吗？”

    小灵梦想了想，摇了摇头。

    “妖怪之所以自视甚高，不只是因为她们拥有比人类更强大的力量。同时也是由于她们几乎无尽的寿命，长寿给她们带来了丰富的阅历，而那些阅历全部都会随着时间沉淀成为她们自己的底蕴。”因此上既没有力量又没有阅历的人类在她们眼里才会成为下等生物。

    “老师是想说，让我不要和紫产生分歧吗？”

    “字面意义上我好像是这个意思，但事实上我想说的是相反的事。”

    但也正因为她们自视甚高，所以她们不会太过重视人类。交涉中的轻敌有时候也是致命的。

    “?”小灵梦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莫茗突然贼头贼脑的向房间的四处看了看：“那个……八云紫没在附近吧？”

    “紫现在应该在睡觉。”

    于是莫茗笑呵呵的拿起一个牡丹饼送进嘴里。

    “那我就说说你该怎样和八云紫交涉吧，仅供参考，不要外传哈。”

    “你那种不知道该说是呆萌还是面瘫的表情，就是你对付八云紫的利器。”

    又拿起一个牡丹饼，一口吃掉了一半。

    “与人交涉的第一步，就是不能让对方一眼看穿你的感情。”

    不知怎么的，大冬天的在被炉里喝着热茶配上牡丹饼意外的带感啊，莫茗想。

    “不要在对话中凸显出自己的情绪。多多注意八云紫言语中对于你们争执事物的立场。把握住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多分析八云紫做某件事背后的动机。最重要的是，要隐瞒住自己的真正目的，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至于交涉嘛，像八云紫这种的大妖怪，通常是非常看重自己的立场的，如果她想要隐瞒了你什么事大概也就是采取一问三不知或者装傻的态度吧。如果你能够一眼看穿其中的要点并且直言相问，以妖怪的尊严而言想必她不会继续向你隐瞒了吧。”

    “老师讲的好复杂。”小灵梦鼓起嘴巴。

    “嘛，如果你真的按我说的来做，说不定也就会变成一个平庸而且圆滑的普通人吧，唯独这点最好不要。”

    “老师到底希望我怎么做呢？”

    “撒，我要知道就好咯，”莫茗拿起盘子里最后一个牡丹饼，“具体怎么做是你的事，我才懒得管。”

    “我还是不明白老师的意思。”小灵梦合上书本。

    “大意也就是说，万一你要是和八云紫起了什么争执，或者你想隐瞒八云紫一些事情，那就得按我接下来说的这些方法来处理，虽然我觉得用不到的话也许更好。”

    “毕竟你是我的学生，要是总被那家伙骗的团团转，我这个当老师的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满足的吃下最后一个牡丹饼，喝了口热茶。

    画面定格。

    模糊。

    ……

    ……

    “灵梦！灵梦！”

    “唔……”

    “啪！”

    “唔！好痛！”灵梦睁开惺忪的睡眼，“是魔理沙啊，干嘛打我头！”

    “真是的，大好的清晨，竟然躲在被窝里睡懒觉，真是的！”

    “唔喵——”打了个哈欠，起身，“嘛，有什么关系，反正起来了也是坐在那发呆啦！话说魔理沙你怎么随便乱闯本姑娘的闺房啊！快出去！”

    “唉——有啥关系daze~”

    “出去出去！不然茶点可不分你咯！”

    “怎么这样——”

    ……

    ……

    “yoho，灵梦，今天的早点怎么做了这么久啊!”魔理沙坐在桌边催促道。

    灵梦则端着一户热茶和放着茶点的盘子放上桌，随后坐下。

    “本来想做点牡丹饼的，但是因为工序很麻烦所以一时烤不出来。”盘子里只放着几样平日里的普通茶点。灵梦显得有点沮丧。

    “哦哦！说起来春季里的确是要吃点牡丹饼才行啊！灵梦我支持你！”

    “你只是想吃牡丹饼而已吧？”叹了口气。

    “没办法的嘛，牡丹饼什么的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啊！”魔理沙咽了口口水。

    “但其实魔理沙是吃过的哦？”

    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的魔理沙，想明白了其中关键后陷入了呆滞。

    “魔理沙？”

    “灵梦……我是不是还有什么……”平时一副大大咧咧样子的魔法使，此刻却是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

    “不是的哟，魔理沙关于我的记忆已经全部找回来了。所以魔理沙不要露出那副表情。”

    “那是怎么？”

    “另一个人的。”

    “是谁？”魔理沙露出激动的神色。

    “我的老师。”

    “哦哦！”魔理沙惊叹，“怪不得灵梦从来不去村里上学，却还是这么厉害，原来还有一个隐藏着的老师大人啊！”

    灵梦笑。

    “呐呐，你的老师是个很厉害的人吧？”魔理沙一副‘我很好奇’的姿态。

    灵梦捧着茶，笑道：“嘛，到底是不是很厉害呢？大概只是一个为了独吞掉盘子里所有牡丹饼而不惜给我讲一大堆有的没的来转移话题的吃货老师吧。”

    “是个很奇怪的人？”疑问。

    “是个很奇怪的人。”点头。

    “呐，灵梦，关于这部分的记忆我也会想起来吗？”

    “这个啊……”放下杯子，双手后撑看着天花板，灵梦喃喃道，“也许不久的将来，就可以想起来了吧。”

    “哦，那我也就能想起牡丹饼的味道了吧！”

    “原来重点在这里吗？！”灵梦最后还是吐槽了。

    ……

    ……

    为了吃到牡丹饼，魔理沙直到中午饭后才回去。

    收拾完食具的灵梦独自坐在玄关前品茶。

    隙间张开。

    “再过几天神社这里的樱花就要开了哦！”八云紫笑嘻嘻的出现。

    “神社这里的樱花向来是开的最早的。”灵梦喝着茶无动于衷。

    “咦，这个牡丹饼好像很不错哦！”八云紫也坐到玄关前，一伸手，从隙间中拿出了两块糕点，“总给人一种十分怀念的感觉呢。”似乎话里有话的样子。

    “紫现在吃的就是我为紫准备的。”灵梦微微一笑。

    “啊嘞——真的吗？我好感动！姆呜姆呜，好吃！”

    “没办法啊，如果不给紫准备的话说不准就被偷吃了我自己的那份啊！好歹也体谅一下我的无奈之处啊！”

    真是的，整天都有人到神社里混吃混喝。魔理沙也好，紫也好，长着两只角的鬼也好，长着翅膀的小妖精也好，都好好体谅一下神社快要入不敷出的财政啊！

    “灵梦没什么想说的吗？”

    “有什么必须说的吗？”

    八云紫侧着头想了想，问道：“小灵梦的阴阳玉哪去了？”

    “送人了。”

    “啊拉，”露出吃惊的神色，“那东西里可是有着一部分博丽的传承的哦，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没关系的，反正……”

    “反正？”

    “那个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八云紫意味深长的看着灵梦：“没关系吗？”

    沉默了一下。

    灵梦端起茶杯，抿了小口。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这就是灵梦想说的吗？”

    “不然呢？”

    “……”

    “紫，你说，樱花开的时候，老师会过来吗？”

    八云紫瞬间露出吃惊的神色。然后归于平淡。

    “撒，谁知道呢，这么在意的话不如自己去邀请下？”

    “也是。”

    “干脆把大家都叫来吧，那个什么COC的桌游也可以开玩了嘛！”八云紫换上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紫，厨房里还有一份牡丹饼是留给蓝和橙的。”

    “啊拉，这么照顾我们家吗？”

    “又有什么不好呢？”

    “也对啦。”

    ……

    ……

    八云紫也离开了。

    闲着没事的灵梦来到杂货屋，开始久违的打扫工作。

    看着角落里放着已经落上灰尘的扁担和一些矮桌板凳，露出了些许辛酸的笑。

    然后，走到了那堆厚重的博丽札记处。

    熟练的抽出从上往下数第十一本小册子。

    记得自己几个月前还在这里做过标记的。

    灵梦看着发黄的书页上的折痕。

    随即把折痕抚平，把书放了回去。

    正打算回头，却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迟疑了一下。

    随即，又抽出了刚才那一本笔记，熟练的翻开到那一页，撕了下来，然后使用灵力，瞬间将其化为齑粉。

    然后点了点头，放了回去。

    “这下应该万无一失了。”喃喃自语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那失传已久的名为“泰山君府祭”的阴阳术，随着四处飘散的粉末，彻底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认知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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