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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新欢旧爱 作者:==

    分卷阅读20

    丰腴。

    “他和沈先生发生了关系……”

    “其实我也……”路晓沈想到这里,及时的清醒过来,被自己色胆包天的下作想法吓一跳。可邓月明那种无声息的,无影踪的,性的吸引力,已经悄悄的缠上他了。

    “我简直是要死。”路晓沈呜咽一声,把脸埋进了手心里。

    “路先生怎么了?”沈文昌关切的问起。邓月明听到路晓沈,堪堪收回目光。他看向路晓笙,看到他那痛苦的模样,突然想到:这是沈文昌气的……

    沈文昌要请人一同吃饭,却又偏偏要一路讲上海话,拉着自己讲这么多,往常他是从来不讲的。他要用排外,孤立,尴尬折磨路晓笙;他要拉着路晓笙心爱的郦三少做帮凶!

    “太下作。”邓月明心想:“我与他一般下作。”

    “我……我好像有点晕车。沈先生放我下去吧,我大概今天都不想吃东西了。”路晓笙寻了一个借口:“我想下去走走。”他急不可耐的想要离开邓月明,怕自己起了这种心思,再见他,眼里要溢出情欲来。他怕人知道。

    车子缓缓停到路边,路晓笙扶着车门站起来,连连谢绝沈文昌叫人来陪他的好意。他白一张脸,一手捂在嘴上,像是真的要反胃,却又挥挥手,只叫沈文昌不用理他,快些走。

    他不敢看邓月明,不敢与邓月明道别,也不敢与邓月明再约,只是急匆匆的转了身。汽车发动机哄哄的响起,车轮缓缓碾在梧桐叶上,一路的“嘎吱”声。路晓笙突然折回来,追上车去拍车窗,生生逼停了汽车。邓月明摇下车窗,路晓笙便扒住玻璃,迸发出一手背的经脉。

    “你陪我走一下好不好?”他脑中一片空白,全然忘记要远离邓月明的计划。邓月明楞了一瞬间,却笑着应了他:“好啊。”他拉开车门,与沈文昌道歉,讲大概是聚不了晚饭了。

    “没干系,本来就是你和路先生先约好的。”沈文昌宽宏大量,很讲先来后到的道理,却要一只手搭上邓月明的脖颈,把他拉下来,拉到自己的面前来。

    他当着路晓笙的面吻邓月明:“我夜里等侬,侬到恒仁路388号来。”

    这个吻太温柔,蜻蜓点水一般,让邓月明有一种旖旎的错觉。

    “好啊。”他笑着应了沈文昌。

    第18章

    天已经黑了,其实早已过饭点。沈文昌乘汽车走的很利落,留下邓月明与路晓笙。他们站在路边的梧桐树下,相互都没有再讲话。

    路晓笙觉得尴尬,觉得伤心,更觉得气馁——是他自己要留下邓月明的,又是他自己一言不发,把人晾在路边——像是神父问过是否要过一生世后,新郎无动于衷一言不发,留新娘要忐忑等待。他是抱着解救邓月明的心,喊邓月明下的车。现在他应该劝说邓月明迷途知返,勿要再入歧途。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什么都做不出手,只是翻来覆去的想着:原来郦三少是可以被吻的……是可以弯下腰,让人把唇印在嘴角。

    然而邓月明并非新娘,全然不觉忐忑。他看着沈文昌的汽车开远,才转过头来见路晓笙。

    “路先生要走哪里去?”他问路晓笙。路晓笙想讲:“随便走走”,开口却是一把涩然的小细嗓,像一团东西堵在喉咙,自己听见都要吓一跳。他连忙清了嗓,再讲一遍:“随便走走吧。”

    于是两人平隔两块人行道的地砖,慢慢的走在灯火阑珊下。

    霓虹灯照《玉堂春》的海报,海报下有人卖考红薯,浓墨写在报纸上:四十元一斤。当然是法币。邓月明看红薯不看玉堂春,问路晓笙要不要吃。

    “随便吧。”路晓笙恍恍惚惚,也不道谢。他这么多年念中文,写剧本,来自一个有众多姨太太的家庭,于是锻炼出来一种对情爱痴欲的敏锐。这种敏锐让他失了定性。

    邓月明买两个,挑拳头大小的要。他分一个给路晓笙:“再大要不好熟。”

    “嗯。”路晓笙接过去,依然不对他讲谢谢。邓月明倒是从来不介意,就着灯光剥红薯皮。现在物价可怖,做副食生意的对顾客格外热情,买红薯要赠两份晨报。红薯包在晨报里,皮上拓印了:“东亚共荣大势所趋”。方方正正的豆腐块文章,泼天的大道理,被邓月明嫌不干净,要染乌手指头,油墨气又重。

    路晓笙看了却很刺激,想起沈文昌。他认定了知道沈文昌与邓月明的关系,却偏要再问一问,像是偶然间闻到手指头上来路不明的腥气,一定要多闻几遍,仿佛闻多了,腥气就会被吸尽。

    “你和沈先生是不是……”

    “是。”

    “是不是他……”

    “不是。”

    “你是不是……”

    “不关你的事。”

    “你都没有听我把话讲完!”路晓笙着急着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我和他是那种关系,他没有强迫我。我爱不爱他,不关你的事。”

    “……”

    他们即将话不投机,但是关于这件事,路晓笙还有危险的谈资。

    “我要去告诉沈太太。”他严厉的讲到:“她是白梅的堂姐!我要告诉沈太太!”

    邓月明既不吃惊,也不害怕,手掌心里抱一粒红薯,像是抱一颗拨了皮的,要碎成一滩泥的心。

    “路先生,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想要我的命。”他略为有些困惑的问路晓笙,言语也有些伤心,并不非常,却要更显得真。

    “我……怎么会想要你的命?!”路晓笙下意识的回他,讲出口却要后悔:自己是见过这种事的,现在的表现简直天真的不合时宜,要被邓月明笑话了。然而后悔之余又要毛骨悚然,他不去告密,别人大概也是要去的,白家沈家不动女婿,就要拿邓月明来开刀——只要沈先生与邓月明划清干系,发誓将对爱情永远忠贞——女人总是信男人的,且永远认为一切都是狐狸精的错,自家的先生不过一时迷惘。何况邓月明或许,的确,真的是狐狸精,是该死的一方。

    “沈先生朋友很多,又送玫瑰花,又要送火油钻,直接用法币还嫌俗气。”他事不关己般讲着:“他送我一套西装,一件衬衫,一件长衫,一条夏布的裤子。对了,还有一只日本天梭表。裤子我在穿,其他的衣服没动过,都存在师哥那里——简直穿不出来,穿出来要被当作是发迹了,口袋里有钞票,别人暗地里要来翻。我哪里有钱,口袋空空,只能请你吃烤番薯。别人翻不出东西来,又要记恨我。你看,他送的东西与我毫无用处,不值大钱,又麻烦不断。现在那些拿真金白银火油钻的逍遥法外,我这个藏着麻烦的反而要去死一死。路先生,我情愿当作没有认识过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会去讲的。但是我不讲,别人不见得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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