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成就感？

    简单来说，就是做完某件事情之后，为自己所完成的事情所感到愉快，感到成功的这样一种感情。

    楚月知道，不管进入什么世界，做什么事情，只要是保持着“神”的身份，所能获取到的成就感是非常有限的。

    原因就是，神力的过于强大，过于“全能”。

    虽然自己进入每个世界的时候，都会酌情封印自己的神力。但是封印是自己设下的，自己随时可以解开。这样的封印受自己情绪影响太大，限制力太小了。

    一个人的目标与他的现实情况相差越大，她完成目标所获得的成就感就越大。而对楚月来说，有神力这样的后盾在，这种差距就形同虚设。

    所以，楚月想到了一个办法。

    “分身？”阿赖耶有些惊讶的看着楚月。

    “嗯。”楚月点点头，“我记得你们之前说过的，阿赖耶和盖亚你们在每个世界都有分身的事情。”

    “这个，楚月大人竟然还记得呢。”盖亚说，“每个世界都存在着神，只不过绝大部分情况下，世界没有出现巨大的灾厄，分身就会一直保持着沉睡。”

    “严格来说，这并不能叫做分身。”阿赖耶继续解释说，“‘世界’的存在是很特殊的。任何两个世界都不能完全重合，所以每个世界，都有且只有一个我们的存在。对一个世界自身来说，分身就是我们本体，我们就算是亲自降临那个世界，也只是把神力更加集中在这一个分身上罢了。”

    楚月点点头，“也就是说，与其说是分身，不如说是在不同世界的相同的存在？”

    “脑瓜转的挺快的。”阿赖耶说。

    “这么说的话……楚月大人，是想要启用分身吗？”盖亚问。

    “嗯。”楚月点点头，“就是，就像我每次召唤你们的时候那样……”

    “不行的。”阿赖耶打断楚月说。

    “诶？”

    “楚月大人，还记得吗？关于那位大人的事情。”盖亚说道。

    “不会吧……”楚月想到了一个有点糟糕的可能性说，“他没有分身？”

    “嗯。”盖亚点点头，“与其说是没有分身，倒不如说是分身对他而言是没有必要存在的。要不然，楚月大人也不会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位大人吧？”

    “这……”

    说的没错，不管是盖亚和阿赖耶也好，曾经遇到过的奥丁和上帝也好，都是自己多多少少听说过的名字。

    但是“那位大人”这样的名字，大部分情况下只会被当成一个代词，而非特指的名字。

    “额……”楚月汗。

    “呼——”阿赖耶叹了一口气，先把早已展开的世界线收起来，然后说：“真是笨蛋楚月啊，你难道就不能用神力自己创造分身吗？”

    “诶？！”楚月被阿赖耶的话提醒，愣住了。

    “阿赖耶……”盖亚原本想说阿赖耶的话里直呼了楚月大人的名字，但是被阿赖耶的话抢先了。

    “我也懂你的意思了。”阿赖耶说，“你是想要用分身来进入世界，完成旅行之后，再将分身收回，这样的方式去旅游吧？”

    “嗯……”楚月点了点头。

    楚月对分身的理解其实类似于《火影忍者》里面的影分身。影分身的记忆，见闻，情感，会在其消失之后传达回本体身上。楚月想做的就是这个。让分身去进入世界，这样来增加自己旅行的效率。

    而楚月会在创造分身的时候让分身忘记自己“神”的身份，这样在获取“成就感”的时候，便不会因为有后盾而不尽全力了。

    “这又不是什么非常难的法术，基本是每个神都会吧。”阿赖耶甩了一下头发说，“顺便说一下，这样方法，那位大人早就再用了。”

    “唔……”楚月汗……

    果然自己还是太年轻啊！

    “那……阿赖耶……”楚月说，“这样的法术，能不能教我一下？”

    “嘿嘿……”阿赖耶露出一个腹黑的笑：“叫妈妈！”

    “妈妈！”楚月毫不犹豫的说。

    “真够无耻的。”阿赖耶笑的更灿烂了，“好吧，老娘就买难为情的教你一下吧。”

    另一边的盖亚尴尬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在心里说到：

    阿赖耶真会玩呢……

    ……

    “好，这样就没问题了！”楚月握着拳头说。

    “嘛，勉强算你合格吧。”阿赖耶说。

    “唔……”盖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盖亚？”楚月问。

    “没，没什么……”盖亚撇过了头。

    “嗯？”楚月奇怪。

    盖亚心里说：如果让别的神知道了楚月大人只掌握了这种程度的分身术……不知道有多丢人啊……但是这种话实在太失礼了，还是不要对楚月大人说了。

    “出去以后别说是我们教的你分身术。”阿赖耶说，“盖亚姐姐是想说这一句话的。”

    “啊……！”盖亚后知后觉的想阻止阿赖耶，可是阿赖耶已经说出来了……

    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不过，还是楚月有丰富的解决尴尬的经验，所以挠挠头说，“嗯，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提盖亚姐姐的。”

    “嗯？”盖亚看着楚月。

    楚月挺起胸膛，非常自豪的样子：“分身术什么的！全是阿赖耶教的我！”

    “你给我滚！”阿赖耶飞起一脚，踹在了楚月的脸上，直接把楚月的脸踢到变形……

    一记“爱情破颜脚”把楚月踹飞之后，阿赖耶“哼”的扭头不去看楚月了。

    然后楚月就飞啊飞啊的不见了，创世神殿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会儿以后，盖亚才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盖亚姐姐……”阿赖耶汗。

    “抱，抱歉，阿赖耶。”盖亚一边笑着一边说，“嗯……不愧是楚月大人呢。”

    阿赖耶脸一红，又“哼”了一声。

    “唔……”楚月捂着脸不知道从哪里飘了过来，“妈妈再爱我一次……”

    “妈妈可以再打你一次。”阿赖耶说，“或者你更喜欢踹的？”

    沉默了片刻，楚月和阿赖耶也一起笑了起来，创世神殿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止住笑，阿赖耶再次召唤出世界线说：“好了，楚月大人，来选择吧。”

    “嗯。”楚月点点头，“这个，也是早就决定了的啊。”

    这一次，楚月没有直接进入世界线，而是先在创世神殿里创造出了一个自己的分身，对分身点点头，然后让分身朝着世界线飞了进去。

    分身进入了一条世界线的时候，悠悠的朝着这边喊过来一句话：

    “这一次终于不是被踹进去的了。”

    这句话让阿赖耶回头又给了楚月本体一脚……

    “补上了。”阿赖耶说。

    ……

    ……

    “哇啊！”

    楚月忽然大喊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喘着粗气，头上满是冷汗。

    “做，做噩梦了吗？”楚月伸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但是马上就奇怪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

    这是一个很小的单人公寓。不算入口处的洗手间和厨房，只说这个卧室的话——除了楚月自己睡着的单人床，床旁边的衣柜，以及衣柜旁边的桌椅以外，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我……我是住在这里的吗？”

    楚月心里有些奇怪，感觉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事情。

    我……我是谁？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脑中什么人一闪而过。这个人好像是刚刚梦里的谁……

    是因为刚刚的梦？刚刚的噩梦……是什么噩梦来着？！

    楚月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和刚刚做的那个噩梦有非常大的关系，但是不论自己怎么回忆，梦的内容就是想不起来。

    不记得做什么梦是很正常的，但是如果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那就很可怕了。

    “我……失忆了？”

    楚月自言自语了起来。

    父母家人，想不起来……

    朋友，也想不起来……

    喜欢的人……唔……头好痛……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楚月揉了揉脑袋，把被子掀开，准备下床。

    但是，双脚刚刚踩到地上，楚月便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

    胸前的感觉好像不太习惯？

    低头一看，是胸。

    嗯……普普通通的，大概只有B的胸。

    我是女孩子？楚月皱起了眉头。

    总觉得不对劲啊……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啊……

    下了床，来到桌子前坐下，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封通知书。

    打开通知书，发现这是一份设计简朴的入学通知书。上面用日文写着：

    来自中国的楚月同学，你已被我校录取，请于2013年4月1日至2013年4月5日，持本通知书来我校报道。

    ——音乃木坂学院

    来自中国的……楚月同学……

    我的名字，是楚月吗？

    音乃木坂学院……总觉得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

    话说回来，我这是被录取了，是要去上学吗？

    上学啊……总觉得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真的是学生吗？

    再找找看。

    打开衣柜，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一套西装样式的女性学生制服，裙子很短。

    不对劲啊……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除了学生制服外，还有一个书包，以及几件日常服装。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这里就是一个年轻学生的卧室，但是楚月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我的名字，楚月，这个没什么问题。

    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感觉充满问题啊……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间？

    有没有……手机，或者日历之类的呢？

    楚月关好衣柜的门，来到桌子前，拉开了桌子下面的抽屉。

    “啊，有了。”

    第一个抽屉里就有一个智能手机，还有其他的银行卡等东西。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2013年4月5日，早上9点……

    诶？！那今天不是入学报道的最后一天了吗？！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没有别的线索了，还是先去办理入学手续吧！

    拿起入学通知书，楚月就出门了。

    出门之后，楚月就愣住了，因为眼前完全是陌生的地方。

    楚月心里说：我之前一定不是住在这里的！

    是因为被人安排住在这里的？还是……我从中国转学过来之后，在这里租了房子，今天是第二天？

    这个以后再说，我还不知道音乃木阪学院的位置啊！

    不过，这个难不倒我。

    楚月打开手机，在手机上打开了地图，搜索音乃木阪学院的位置。

    离的虽然不算近，但是也不算远……走过去吧。

    音乃木坂学院，理事长办公室。

    “楚月同学，对吧？”理事长微笑着对楚月说。

    “是的。”楚月回答。

    “啊，不用那么紧张，请坐下来吧。”理事长又说。

    “谢谢。”

    楚月在旁边坐了下来，仔细看起了这位漂亮的音乃木坂学院的理事长。

    一头偏灰色的长发，顶端有一撮好像鸟毛一样的发型，端庄稳重的在办公桌上的电脑上处理着公务。

    “楚月同学，觉得我们学校怎么样呢？”

    理事长忽然问。

    “那个……是注重传统的学校。”楚月回答。

    虽然觉得名字有些熟悉，但是对这所学校本身楚月并不了解。但是一路走进来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是一个到处都有古老韵味的学校。

    “说的也是啊……”理事长说，“这样子，对一所学校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嗯？”楚月奇怪的看着理事长。

    “没什么。”理事长笑了笑说，“实际上，我们学校最近的申请入学的学生人数一直在减少，所以没有想到还有来自外国的学生会过来申请入学。”

    “不对……”楚月低着头。

    “嗯？”理事长看着楚月，感觉楚月的情况有些奇怪。

    “一定不会废校的！”楚月忽然大声说道。

    “废校？！”理事长被楚月的话惊得站了起来。

    “啊……对不起……”楚月发现自己的失礼，赶紧也站起来说，“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忽然想到了这个……”

    “其实，是有这么一回事的。”理事长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楚月这个刚刚入学的学生解释，“是这样的，学校理事会在这个学期开学之前，讨论过学生人数过少的问题。那个时候大家都认为，如果学生人数达不到预期的话，就决定废校的……”

    说到这里，理事长又向楚月解释到，“不过，就算是废校，也会至少供你们一年级生读完高中的，这个楚月可以放心。只是……”

    “只是，楚月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呢？”理事长奇怪的说，“是有什么亲戚朋友，在理事会吗？不过，也没有听他们说过啊……”

    “没有的。”楚月赶紧摆手解释说，“我，我也不清楚……听到理事长你说音乃木阪学院人数减少，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废校。非常抱歉。”

    “……”

    奇怪的看了看楚月，理事长闭上眼睛坐了下来。

    “入学手续已经完成了，入学典礼是在后天。”理事长说，“楚月同学，到时候可不要迟到哦。”

    “谢谢。”楚月点点头说，“对了，我在哪个班呢？”

    一般日本学校会在开学之前在公告板上公布学生被分配的班级，楚月没有看过公告板，所以问了一下。

    “那个，一年级没有分班哦。”理事长笑了笑。

    “诶？”

    “因为，人数太少了。”理事长说，“所以一年级只有一个班级。”

    “唔……”楚月汗，“那么，我失礼了。”

    说完，楚月走出了理事长的办公室。

    楚月离开之后，理事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旁边桌子上放着的相框内，自己与女儿南小鸟的合照，然后又继续工作了起来。

    从音乃木坂学院出来，楚月想了想，决定先在学校附近转一转。

    自己对自己租的那个小屋子一点儿也不熟悉，但是却莫名的对这所音乃木坂学院很有感觉。说不定，能在附近找到自己记忆中的什么线索。

    在离学校不远处，楚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画面。

    这是一个有些狭窄，但是却又长又高的台阶，中间有曲别针样子的铁栏把台阶分成了两边。

    此时的台阶上一个人也没有。但是楚月却似乎看到，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在台阶上奔跑着，跑了上去。

    “……”

    这几个身影就像是幻觉一样，但是又在楚月心里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依旧是想不起来什么，楚月准备同样登山台阶去看看。

    一步一步的走在台阶上，反而又没有了刚刚的那种实感。这让楚月感到有些奇怪。

    我到底是对这里熟悉，还是不熟悉？

    终于走上了台阶，这才发现，台阶上有一个神社。神社前面有很大的空地。

    这个空地也有些熟悉……神社好像也是……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巫女服的女孩儿从神社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扫把，似乎是准备打扫一下。

    “那个……”楚月走过来说。

    “嗯？”看到楚月，巫女笑了笑，问：“是来参拜的吗？”

    看到这位巫女的面容，楚月却愣住了。

    “神社，是神灵居住的地方哦。”巫女依旧微笑着说，“有什么愿望，或者有什么想要祈求的事情，都可以来参拜哦。”

    “不，那个……”楚月犹豫了起来。

    “嗯？”巫女依旧微笑着。

    “希……”楚月说，“请问，你是希魔王吗？”

    “希……魔王？”巫女也愣住了。

    不过愣了一会儿之后，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魔王什么的……哈哈！”

    “打扰了！”楚月顿时有些尴尬，转身逃掉了。

    “诶！等一等啊！”巫女赶紧止住笑，想要叫住楚月，但是楚月已经跑远了。

    看着楚月的身影在台阶那里消失，巫女又微笑着说：“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呢。”

    说完，巫女便开始打扫神社外的空地。

    从神社逃掉之后，楚月心情有些复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里走。

    “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楚月走在路上，忍不住自言自语了起来。

    “总觉得，这个样子不是我啊……”楚月挠挠头说，“是失忆导致的吗？我应该是……更开朗，更开心的人才对啊。”

    “唉……”

    楚月停下脚步，又叹了一口气。

    “谢谢光临！”旁边的店里传来了一个女孩儿充满元气的声音。

    然后，有个一家三口人从店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大袋子的东西。看来是这家店的大顾客。

    这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这是什么店啊？

    抬头看了看，发现这是一家名为穗村的和菓子屋。

    （和菓子，又名和果子。菓同果，读guo。一部分日式点心的统称，型态有非常多种，有团子、麻糬、馒头、铜锣烧等等。）

    （穗村，高坂穗乃果家经营的和菓子店的名字，日文为“穗むら”。）

    这个店？好像也有点熟悉？

    楚月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

    一个穿着白色围裙的橙发少女对楚月微笑着说。

    楚月又愣住了。

    这个女孩儿……

    “那个，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吗？”少女微笑着说，“要来点穗村馒头吗？这个是我们店里的招牌作品哦~”

    “果……”

    楚月刚刚想要脱口而出“果皇”两个字，但是却只说了一个字便止住了。

    刚刚在神社的时候，对那位紫发少女说的话让对话一下陷入了尴尬，所以楚月这一次没有再把脑海中的第一个词说出来。

    “嗯？”少女依旧微笑着，歪着头看着楚月。

    “没，没什么。”楚月说，“你……你太可爱了，我一不小心就看的入迷了，抱歉。”

    “诶？！”少女显然了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双手一拍桌子：“真的吗？！”

    “……”楚月汗，但是看着少女满怀期待的表情，露出了微笑说：“真的哦！”

    “嘿嘿嘿……”少女似乎一下陷入了自我的陶醉之中。

    “……”楚月持续汗，心里说：是不是说了什么多余的话？

    “啊！”少女终于回想起来自己还在招呼客人呢，不过看着楚月的微笑，少女又说：“不过，就算是客人你这么说，我也不会给你优惠的哦！”

    在意的是那里吗……

    虽然在心里这样吐槽了一下，不过楚月的心情也终于好了起来。

    这个少女，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呢。

    那么，就买一点点心回去吧。

    “你刚刚说，穗村馒头是你们的招牌作品，是吗？”楚月说，“可以给我来一点吗？”

    “当然了！”少女笑着说，“您要什么馅儿的？有红豆的，还有白豆沙……”

    不过，少女给楚月装好，准备付账的时候，楚月才发现一个更加尴尬的事情……

    自己……似乎……仿佛……貌似……好像是……

    没有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