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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太子你可别惹我 第76章 放下执念

第76章 放下执念

    我和面具男听到这消息,便迅速往石头城内赶,面具男边走边问玉滴:“到底怎么回事?谁中毒了?大夫怎么说?”

    玉滴喘着粗气跟在我们旁边,答道:“主人,中毒的一共有十七人,都是您院里侍候的。我本是去您那儿寻汐儿小姐,却没成想看到一群人倒地不起,在地上翻来覆去痛苦哀叫,我吓了一跳,便慌忙去寻鬼医。白麟轩大夫看过后只是说他们中了剧毒,毒性复杂,一时半刻解不了,还说让汐儿小姐过去看看。”

    玉滴在慌乱之际,完全忘记隐藏鬼医的身份,直接出口叫了鬼医的名字,他说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捂住嘴巴,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看面具男,又看看我。

    我早知道假扮毒医的就是鬼医叔叔,没太多惊讶,而面具男似乎知晓我已经知道这事,也没多大反应。

    玉滴见他的话没受到责罚,于是继续道:“鬼医已经查过毒源,毒是下在饭菜里的。”

    面具男眸子里射出危险的光芒,他脚上步伐不停,哑着嗓子问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我听到面具男气息有些不稳,开始大口喘气,不过他的喘息声被玉滴凌乱的气息压住,我没太在意。

    玉滴答道:“鬼医暂时解不了毒,只给他们用了些延缓痛苦的药。”

    一路上我没有说话,三人迅速跑进石头城,面具男带着我第一次进到他的住处。

    他居住的小院离我的小院只有一墙之隔,院内布局同我小院相似,只不过院内东面种了一棵红梅,西面种了一棵桂树,两树隔着院门遥遥相望。

    我有些发愣的看向这两棵树,恍惚间似曾相识。

    红梅枝丫弯弯折折,盛开着满树的梅花,暗夜也阻挡不住火红的热烈。

    桂花树粗壮高大,树上缀着浅浅淡淡的小黄花,没有红梅的妖艳,却带着闲淡的韵味。

    寒冬腊月梅花开,金秋九月桂花香,两花开的时节都不对,我也没听说过沙漠里能养梅树和桂树的,再加之满院都没冷冽的梅香与柔和的桂花香,我便知晓这两棵树都是假的。

    面具男花费心思在自家小院种了两棵假树,两棵假树逼真到以假乱真,想必他为了得到这两棵假树废了不少功夫。

    桂树与梅树,承载着我儿时的记忆,酸的、甜的、苦的、辣的,都是我的童年。

    如果他是小乞丐,那些便是我们的共同回忆,如果他不是小乞丐,他对我的关心、了解和在乎已经很充分的诠释他对我的爱。

    我突然明白,我没有必要去逼迫他承认自己是谁,面具男和小乞丐,他们是一个人也好,是两个人也好,现在活生生站在我眼前的人却是真正爱我的人。

    他对我的好,让我心生愧疚,进了小院的正门,再往里走,那些人就是我伤害他的罪证。

    我一时间分不清楚我爱的究竟是小乞丐还是这个总是把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如果他不是小乞丐,我还会在乎他的感受吗?如果他不是小乞丐,我还会继续留在他身边吗?如果他不是小乞丐,我还会肆无忌惮的与他谈笑风生吗?

    如果没有小乞丐,我是不是会无所顾忌的爱上他?

    他那么喜欢我,应该会原谅我做的错事吧?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面具男有所发觉,他放慢步伐侧头问我:“汐儿,不舒服吗?”

    我心情不是很好,脸色应该也相当差,面纱在回城途中不知道被风刮去了哪里,不然我可以借面纱掩盖自己的不知所措。

    我抬头看向他,轻咬了下嘴唇,才慢慢开口询问:“把面具拿下来让我看看你是谁好吗?”

    他没答,错开话题:“我们先去看看中毒的人,晚一分他们就危险一分。”

    他还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的脸,我内心的烦躁感陡升,我突然停下脚步,对他道:“我不进去了。”

    玉滴跟在一旁听到这句话,忙道:“汐儿小姐,就等您救命呢,您不进去哪行?”

    我同玉滴解释,眼睛却是看着面具男:“那毒你家主人能解。”

    面具男柔和的眸子渐渐浮现出了然神色,他唇角抿直,显然不悦,他顿了一瞬,眼中神色才恢复正常,又放柔声音对我道:“你先去房间休息吧。”随即又命令玉滴,“你带她去我的卧房。”

    玉滴虽然不知道我们在打什么哑谜,却也发现我们之间气氛不对,便低眉垂眼带着我去了面具男的卧房。

    我一踏进房间,熟悉感扑面而来。

    房间内一应布置,同我凤府的闺房极度相似。

    我顿了一下,才缓步进入,我转头让玉滴候在门外,自己关了房门。

    在这房间里,我每走一步,心中的苦涩和悔恨便重一分。

    一模一样的桌子,一模一样得到茶具,一模一样的梳妆台,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盒都高度还原。

    床是我从小睡到大的雕花床,床侧雕的是“梅兰竹菊”四君子,很普通的雕花,但我小时候却因为最喜欢“梅”,便在“梅”旁用小刀刻了朵极其丑陋的梅花。

    那时我也就三四岁,“梅”图旁加了我那朵“丑梅”,瞬间毁了整体的美感。

    据我爹娘说,我刻完“丑梅”,小脸马上由晴转阴,又迅速由阴变作瓢泼大雨,我不停不歇的哭了三个时辰,被我娘亲扔进毒药缸里都没止住泪水,后来我一见到“丑梅”就踹一脚,慢慢将床上的蜂蜡磨掉了,但那朵“丑梅”的刻痕却再也消除不去。

    这只是我童年的一个小插曲,如今再见这朵“丑梅”,让我以为面具男将我远在苏水城的床铺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

    不过我仔细查看后,才发觉“丑梅”是新刻上去的,蜂蜡还在,只不过“丑梅”同我刻的一般无二,刻这朵“丑梅”的人,是个记忆力超群的人。

    我这时才发现,这房间的摆设并非同我凤府的闺房相似,而是一模一样,连细节都处理的很好。

    我的心脏一瞬间又暖又痛,暖的是他能记住我所有的事情,痛的是我却因为自己的好奇伤害了他。

    我坐在床上,头埋在床幔里,心里的慌乱越发严重。

    那些中毒的人都被聚集在隔壁的屋子,我恢复了三成的武功,听力也好了很多,隔壁屋子的谈话声、哀叫声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些声音像一把把尖刀,一刀一刀狠狠地刺在我心口。

    我很想冲进那间屋子,将解药给他们,可我犯了倔,他不让我看到他的真面目我就不想让他身边的的人好过。

    我今天去厨房时,趁人不注意,将自己的血滴在了一盘菜里,我不知道那盘菜是给谁的,但我知道只要有人中毒,面具男就会知晓。

    我血液里的毒的症状很好辨认,那种置人于冰火两重天的毒,天下怕也就只有我一份。

    我原本想着,这毒的解药我只告诉过一人,那就是小乞丐,面具男如果求我解毒,我便提出让他取下面具的要求,如果他自行帮他们解毒,那我也能确认他就是小乞丐。

    可是现在,我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伤害别人,只为了确认一个答案吗?

    我明明已经找到那么多可以证明面具男就是小乞丐的证据,为什么我却非要执着于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我向来不想伤害无辜的人,可是我为了这个答案却置他人性命于不顾,我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我心中越来越慌乱,我无比急切的想要一个我这般作为的解释。

    蓦然间,我明白了原因,我确认再三,才不得不承认是因为我爱上了这个时而霸道、时而可爱、时而凶残、时而柔情的男人。

    他对我的爱让我深深沦陷,纵使会万劫不复我也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可是,我却过不了心中的一道坎。

    那道坎是我执着了六年的人,我对他念念不忘,我自以为深爱着他。可正是因为我苦苦寻觅他六年却寻而不得,才让他成为我心中的执念。

    我甚至分不清我爱的是小乞丐,还是爱的那份执念。

    等到面具男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面具男对我的关心、爱护让我再次动了心,可我却一次次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对不起小乞丐,如果你爱上面具男,你就是对小乞丐的不忠贞。

    于是,我便潜意识里希望小乞丐和面具男是一个人就好了,我既可以继续和面具男相爱,也不会对不起小乞丐。

    所以我才会下意识去寻找他们二者的相似之处,所以我才会在意面具男真正的身份,所以我才会做出伤害别人逼迫面具男表明自己身份的错事。

    想通此间因果,我却再也坐不住,即使面具男不是小乞丐,我也是爱着他的,既然爱他为何还要纠结他的身份?小乞丐之于我来说是执念,是一份虚无缥缈触碰不到的爱恋,六年的青春年华,无怨无悔的献给了他,当一份真挚的感情再次出现,我也应放下过去,拥抱这份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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