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杀人之后，卫笙就把自己和社会上的其他人区分开来。

    她跟他们不同。

    包括学校里那些欺负她的人。

    那些人自认为高高在上，可以轻易地欺负她，但其实卫笙压根儿就不在乎，因为她知道，她比他们都强大。

    在她的眼中，欺负她的那群人，压根儿就是跳梁小丑，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杀了他们，让他们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而这个时候，出现的例外就是，陆琛。

    她把陆琛看作阳光，看作唯一的希望。可是最终，阳光变成了黑暗，希望变成了绝望。

    她受不了。

    她喜欢陆琛，她坚定地认为陆琛也喜欢她，所以她要留住陆琛，留住那个美好的天神一般的陆琛。

    怎么留住陆琛？

    卫笙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办法，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杀了他。

    杀了他，他就永远是她的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能够把他夺走，再也不会有邪恶的灵魂来占据他的身躯！

    她去养老院照顾老人，可实际上她每周都在杀人。

    她要练习杀人手法，怎么样才能完美地杀掉一个人，又能完美地保存尸体……

    在养老院的时候，有老人死亡，她甚至愿意陪同工作人员去殡仪馆帮忙，她一直在偷偷地学……

    时机成熟的时候，她杀了陆琛。

    陆琛变成她一个人的了。

    看着全校都在寻找陆琛，她十分开心，因为她坚信他们肯定都找不到陆琛，陆琛已经是她的了！

    她的陆琛。

    她的天神！

    让卫笙没想到的是，凌霄的出现。

    她没想到，凌霄和别人不同，她是真的在努力改变她的处境，哪怕是一直碰壁，也从未放弃……

    是凌霄，把卫笙从自我中拉了出来。

    当凌霄看到她藏起来的陆琛时，卫笙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为了救凌霄，杀了那个逃犯，其实她很享受那种杀戮的快感。

    在她的字典中，杀，已经成为了解决一切问题的首选办法！

    她不要凌霄的报答。

    她只是……不想看到凌霄失望的眼睛……

    她幻想的喜欢她帮助她的天神陆琛，是假的。

    可是凌霄，是真的。

    所以在最后，她一心求死……

    这就是云画要表达的东西，也是她要塑造的卫笙。

    这是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东西。

    当年，她设计让萧如月杀了那个欺负女学生的恶心老师贺明，潜意识里，她也把杀戮当成了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当成了工具！

    当初的她，已经迈入深渊了。

    如果当初薄司擎没有把她从深渊之中拉上来，那么日后的她，一定就是卫笙，活生生的卫笙！

    只有薄司擎知道当初的她有多……黑暗。

    而卫笙，就是以她可能成为的那个人为原型写的。

    所以她认为，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猜到故事走向的话，那个人只可能是薄司擎。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周生北谦竟然能猜到，还猜得这么准！

    有那么一瞬间，云画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东西被人窥探到了。

    她很……不安！

    第1311章

    周生北谦的这封邮件，云画看了好几遍。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给周生北谦回复了一封邮件。

    【你，为什么会这么猜？】

    她没有承认，而是问。

    她以为周生北谦不会这么快回答，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邮件才刚发出去，一分钟，就收到了回复。

    从邮件的预览就能够看到他回复的内容。

    【我猜对了。】

    只有四个字，肯定的语气。

    云画无法否认了。

    她沉默着，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很快，周生北谦又一封邮件发送过来了。

    【别忘了我的专业，我是犯罪心理学专家。而且，你中透露出来的细节已经足够多了。你的文字很简练，通常也没有多余的情节。你不会浪费时间花费那么大的篇幅，去写学校被删除的视频，也不会画那么大的篇幅去写校园欺凌，除非这些东西，都跟主线有关。】

    【这样推断的话，是不是就容易多了？】

    看到这样的解释，云画松了口气。

    她给周生北谦回复：【你很厉害。】

    这一次，周生北谦没有那么快回复。

    云画有些诧异，他去忙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回复的邮件到了:【画画，当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所以，不要看太久，你身边的人，会担心的。】

    云画盯着这段话看了好久。

    手心的汗都出来了！

    周生北谦，他猜到了什么？

    云画不敢去想！

    ……

    大年三十中午，季家所有人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

    只除了季衍。

    季衍依旧没能赶回来。

    外公季老和舅舅季长风，也都只有中午能抽出空来，他们已经把自己卖给了国家，国家国家，国在家前。

    除夕夜，他们是跟国一起度过的，历来如此。

    中午吃的团圆饭，晚上的话，就只剩下云画和季长卿母女俩了。

    做饭的阿姨全部都放假回去，要过完初一才来。

    不过好在季长卿和云画都不是那种非要人伺候的人，年夜饭自己做就可以了。

    孔慕晴也没有人一起过除夕，周生北谦也没有人一起过除夕，还有不能擅离岗位的唐末……

    所以，把他们都给叫来了，这么多人也算热闹。

    有了之前的事情，云画在看到周生北谦的时候，本来是很别扭的，但是周生北谦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跟从前一样的态度。

    云画也放松了下来。

    毕竟，卫笙的这个故事，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只是云画写出来的一个故事而已！

    妈妈季长卿买了很多菜，她把馅儿调好，周生北谦擀饺子皮，云画和孔慕晴负责包饺子，地板上扑了厚厚的地毯，小糖果在地摊上爬……

    几个人一起包饺子，说说笑笑，竟然有一种现世安好的感觉！

    云画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了。

    “画画，你这饺子包的很厉害呀！”孔慕晴忍不住说，“哎呦我怎么就学不会呢，周生，你到底会不会擀面皮呀！一边厚一边薄的！”

    周生北谦无奈，“我这也是生手，能擀出来就不错了。二哥会，可惜二哥不在。对了画画，你给二哥打电话了吗？基地今天晚上应该也会准备联欢的，一起看春晚，一起包饺子，是部队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