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煞 作者:萧零落
第一章魅姬大选(六)
魅—煞 作者:萧零落
第一章魅姬大选(六)
良久,“啪啪”的掌声零落响起,再然后,掌声轰鸣雷动,广场观众席上一干看众,一个个不自觉站直了身姿,满眼肃重敬佩的神色看着广场中,脊背挺得犹如寒冬松柏一般笔直的女孩儿。对!女孩儿,那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儿,但所有赤灵家族在场人员给予她的,确是对于强者的尊敬。
灵落音到底有多强悍他们不知,但是,她知!
也许在她心目中,灵落音就好比世界屋脊的一座雪山,明知道不可为,明知道此行必败,明知道即使全力以赴最后也会落的一败涂地,一事无成;但,她还是做了,不论后果,不计成败的做了。
她究竟要花多大力气才能说出这些藏之肺腑长达三年的言语?
这样沉重的心声,这样三年来默默挥洒的血泪汗水,这个女孩儿,也许实力不如灵落音,但在神上,她不愧是赤灵家族的子孙,这个礼,她灵倾月绝对受得起!
看台上所有赤灵家众齐齐站直了身躯,向着广场正中央,那个脊背挺得笔直、眼眶不自觉微微泛红,水灵灵的双眸隐隐浮动着粼粼水光的女孩儿齐齐一躬身,这是对于强者的尊重,这是对于罗刹海域上那个不屈不挠,明知不可为但也不曾轻易言败的灵魂的敬佩,即使现如今她还仅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女孩儿,但是,这份无言的尊重,灵倾月,当之无愧!
“你这……又是何必?”喃喃的轻语,轻柔虚幻的仿若天际飘来的泠泠梵音,燕归巢般呢喃有声,却又像《般若心经》一般无悲无喜,淡漠的不带丝毫情绪。
“不为何必,遇上了就是遇上了,灵倾月不是输不起之人,只是,今天我想要输个彻底,输个光明正大,输个心服口服,灵落音,你……就当是……成全我吧!”
“早知你心中执念如此之深,我宁愿……当初,不曾相见!”声音清灵如水吹落了满地梅花,只是,高台之上,那抹不合年龄的声音,那缕过早谙于世事的灵魂,那样清澈的无丝毫晦涩的双眸,莫名却又让人心里感觉钝钝的痛。
“可是一切都晚了,在我遇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经都晚了不是么?”灵倾月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些许的哭腔,但那个始终骄傲如一的蓝衣女孩儿,眸子仍旧碧波澄亮,带着那种浓浓的让人震撼惊艳,破釜沉舟、义无反顾的勇气,终于还是高抬起了下颚,看着高台之上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身影,执着的即使红了眼圈,抿紧了嘴唇,却也不曾留下一滴泪水。
泪水,那是懦夫才会有的;
泪水,那是多么浪费而又奢侈的东西;
她灵倾月是大海的孩子,是罗刹海域的子孙,是赤灵的女儿,她会跪着流完最后一滴血,却也不会站着留下一滴泪。
“灵落音你知道么,我一直都知道我是这一代的翘楚,我高傲,我自负,因为我有那个资本;可是,我的一切自信,我的自命清高,我的骄傲自负,我的所有一切一切自满的基,自负的来源,在遇到你的那一刻就罔若筑基不稳的高台,轰然间便被打破的支离破碎。
我曾哀怨,天生一个灵倾月,何必又来一个灵落音,哈哈哈,‘破空’啊,三年前初遇那一刻你就练到第三阶了吧?!”虽是疑问,口气确是那般不容置疑的肯定,那般坚定苦涩的令人心酸。
看台之上再次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连带着高坐评委席上的十殿长老在听到这句话时,浑身也都仿佛遭了雷劈,双眸满满溢出的具是惊骇、震惊、不可思议的神色,十殿长老激动地嘴唇上下颤抖,却只能来来回回哆哆嗦嗦的重复着一句话,“三,……三年前……”
广场中的灵倾月没有看因她这一句话造成的全场哗然。她在沉思,神情放松,神态悠然,全身的力气似在那一刹那开始缓缓流逝,她的背脊不由出现一个孤傲和缓的弧度。轻灵的眸子一转不顺的看着远方,似在通过哪一方无暇湛蓝的天空,回眸伊始,回到那个最不该相遇的瞬间。
“水舞漫天,梅花凋零,我曾一度以为我看到了灵,看到了九天下凡的神女,我也宁愿你是羽化成仙的仙子,可终究,一切不过都是我的奢望罢了!
灵落音,我三年来的执念都给了你,我的骄傲,我的自负在你面前是那么渺小,那么的微不足道;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
灵落音,堂堂正正打败我,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每天晚上在那样一个梦境中醒来,面对一室的茫然,黑暗的压抑,我再也不想生活在你的梦幻中,在你的影子下张皇无措了!你,就当是成全我,帮我解脱吧!”
“何苦如此?……灵倾月,我一直以为,即使只见过一面,这个世上你也会是最懂我的,难道,一切竟是我的奢望了么?”
稚嫩清脆的童音拖着长长的尾音在天际袅袅回荡,仿若断线的古筝在最后鸣动一个残破而撼人心魄的音符,带着些微掩饰不住的黯然失望,些微控制不住的寂寥心伤,高坐看台的灵落音深深看了一眼站立在广场中央的灵倾月一眼,随后,却也再次收起满眼一闪而过的孤独寂寞的怆然神色,抬起下巴眺望起远方。
她就那样孤独的瞭望着,似早已维持了那个姿势一世又一世,那样零落的姿态,那样浑身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毫不掩饰的悲伤气息,那样空洞沧桑的表情,无端却也让人心情感到万分的压抑,为她,为那个高坐看台,一脸淡漠神色,又缓缓坐起身来的娇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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