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唐昕昕面容扭曲道。

    对面的翟修泽对她没有丝毫动容，依旧是面无表情，仿佛那些画面与他无关一般，即使是被戴绿帽，他也毫不在意。

    对，就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会无动于衷吧。

    “我们自小相识，或许当初我应该再坚决一些，就没有以后这么多人的痛苦了。”这或许是这么多年以来，翟修泽对她说的最掏心掏肺的一句话了。

    唐昕昕泪如雨下，恍惚间，她所坚持的一切，所追寻的一切，轰然崩塌。

    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痛哭起来。

    这边皮笑肉不笑的秃头男按捺不住了，刚要起身，却被宋寒一把按住了。

    看着唐昕昕如此痛苦，程思颖忘却了翟修泽给她看的一切，心理上又站到了唐昕昕的一边。无论如何，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她，亦如当年也是这般对自己的。

    翟修泽心头微颤，取出手帕递给唐昕昕。这些年，她在他面前哭闹过很多次，唯有这一次，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忏悔的眼泪。

    “人无非是这世间沧海一粟，我是身无分文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相信之前的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的本意，我也不想再追究了，我只希望，你我都能从这场交易之中解脱出来。”

    翟修泽难得开口跟她讲这么长一段话，没有激动，没有歇斯底里，平心静气时掏心窝子的话，或许比任何言语攻击、证据攻击，带来的刺激更猛烈。

    唐昕昕哽咽着抬起头来，手里还紧紧攥着翟修泽的手帕，她抽抽嗒嗒，“我还有一个要求。”

    翟修泽见事情有转机，正身危坐，“你说。”

    “唐氏集团现在面临着史无前例的危机，我希望你能出手帮一把。”

    翟修泽垂眼思忖片刻，“我会尽量说服董事会，不过，这一切都是两个集团之间的商业行为。”

    唐昕昕紧咬着下唇，点点头道：“谢谢！”说着便起身要离开。

    走出一步，突然又停下了。她转过身来，眼睛已经肿的像金鱼，“我能再抱你一次吗？最后一次。”

    翟修泽眼眸微闪，转向程思颖的方向，这边这几人也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抱歉。”他微微颔首，伸出右手来，“握个手吧。”

    唐昕昕紧抿双唇，伸出手来，“这一次，好好待她。”

    翟修泽眼中充满了感激。

    ——

    “废物！关键时候掉链子的废物！”郊区唐宅书房，唐雁群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

    对面的秃头男瑟瑟发抖。

    原来唐昕昕从咖啡馆出来，便兀自离开了，似乎忘记了秃头男的存在，也忘记了她们此次前来的任务。

    此刻只有秃头男一个人回唐宅复命，唐雁群自然大动肝火。

    “还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唐雁群郁郁地说。

    林琅听闻书房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唇角微勾，款款而来，“老爷，要我说……”

    还没待她说完，唐雁群怒目圆睁，“谁让你进来的！”

    林琅一时语塞，唐雁群何曾对她如此凶过，还当着律师的面。她又气又恼，恨恨地将这笔账悉数算到了唐昕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