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道牧右手臂骨头，再次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这一次，他的右手臂却没有彻底，失去支撑力量。
    道牧缓过一气，就立马再次挥拳，拳打林凛的丹田。每一次，道牧的拳头打在林凛的丹田上，道牧右手臂上的黑紫色，都会蜕去些许。
    不过，拳头打在林凛身上，林凛感受不到伤痛。反倒让林凛感觉一股清凉，甚是舒坦。
    “可怜蚍蜉，撼树都不得，妄图撼天？”林凛嘴上如是说，心里却未曾放松警惕。他奋力挣脱常青藤网的同时，不忘守卫罩门。
    道牧右手臂抗击能力，愈来愈强，拳头愈来愈快。十息之间，道牧共挥出二十三拳后，林凛总算感觉到疼痛。
    这时！
    林凛蓦地狰狞一笑，自脖子到脸，青筋条条绽绽。“你死定了！”话才落，常青藤枯萎崩断。林凛上半身挣脱束缚，巨尺剑立马劈下。
    “当！”声音响亮，火花璀璨斑斓成星海。
    只见道牧左手单持决刀，连刀带鞘，格挡住林凛双手力劈。
    一个相对瘦弱的剑牧双修者，左手握持一把长刀，稳稳格挡住一个虎背熊腰的初阶天境巅峰的剑修，双手持一把巨剑的力劈。
    这诡谲的一幕，使得观众两极分化。或是目瞪口呆，或是不禁惊呼，没有中间选项的人。
    众人失神之时，道牧左手力抗林凛攻势，右手五指指尖全朝上。接着中指及无名指收弯入掌心，大姆指、食指、小指，各朝上伸。
    这个最常见，也是最常用，更是最好用的三清道印，直直戳在林凛丹田。
    林凛并未感觉任何不适，反倒觉得炽热的骄阳下，变得凉爽不少。对于自己的绝对自信，林凛并没有去细想。
    林凛心念微动，灵力躁动，剑气暴动。道牧近在迟尺，立即同常青藤网一起，被碾压得粉碎。青藤碎末与青藤汁液，倾盆散落，青涩带着苦味的味道再次弥漫整个药谷。
    “红眼狗儿，绝品的狗，逃得真比其他狗都要快！”林凛重获自由，神清气爽。巨尺剑力挥，剑浪排山倒海。
    嗡，气罩一阵急促嗡鸣，接着应声破灭。林九星右手食指，对着虚空一点，好比手指点动平静的水面，时空荡漾涟漪。
    林凛和道牧，以及虚空武台，瞬间被抽离这个世界，战斗余波再也无法影响外界。林九星也想要看看，道牧是否还能用牧术，汲取他的仙气。
    对于道牧取巧的方法，林九星十分欣赏。真实战场，讲究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将周遭环境，完美的利用。
    若道牧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将气罩蕴含的仙气化为己用，谁又能怪罪他？
    何况，他地阶巅峰的剑牧双修，面对一个初阶天境的剑修。
    锵！
    决刀出鞘，一抹紫幽半月飞出，将狂暴的剑浪一分为二。刀气随着剑浪，一起烟消云散。
    哗，众人一片惊呼。
    魔气，取自灵力最暴虐的一面，象征着残酷与死亡。牧力取自灵力最温稳的一极，象征着博爱与生命。
    灵力中庸两者间，以海纳百川之势，附和普罗大众。较之两极，灵气就显得有些驳杂。
    也就为何，邪魔外道一直以强势霸道，无情胆寒的杀戮招式，而让人闻之色面的道理一般。
    自天地灵气，或植物中汲取的牧力。平和温润，象征着生命最初的本像。也正是如此，总会给人以剑牧双修，不比纯粹剑修强的假象。
    “炎炎烈日下，是否觉得异常凉爽。”道牧拿出几枚灵果，就往嘴里塞，汁液四溅，“想不到，你真正的修为，竟是中阶天境巅峰。”说话支支吾吾，唾沫横飞。
    “原来如此，此前一切，就为破我封印？”经道牧这么一提醒，林凛的感觉，立马变得很强烈。
    林凛丹田冰冷，灵力森寒，阴气自亿万毛孔喷发，吹得剑袍鼓胀飘摇，猎猎作响。“你会因此死得更加难看。”
    林凛环视周遭，众人怪异的目光，并没有让他感觉不适。反倒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一种扭曲且变态的愉悦。
    铿锵！
    寒芒闪烁，巨尺剑一分为二。
    强霸的暴虐魔气，冲天暴起。狂躁的力量，却给人阴冷刺骨的感觉。像是正在被凌迟割肉，利刃刮骨，浑身难受不自在。
    林凛随手挥斥双剑，噌噌，血色剑气万道。皆有灵性一般，取道牧而来，毫不漏斩。
    “难怪你不愿舍弃这部功法，且要设计出一个无缺的身体。”道牧竟再次主动出击，力挥决刀，三道刀卷风，以箭头之势前行，为道牧挡剑气。“身体残缺，并不是你心理残缺的理由。你在织女星活得很惨吧？”
    “没你惨，开心得很！”林凛蛇眸血丝充血，眼角袅袅升腾黑气，眼神森阴如无情死人。
    “你天性如此，那可就没办法了……”道牧左手抬起，三道刀卷风合为一，接天连地，强劲撕扯力将所有剑气吸纳。猛地攥成拳，刀龙卷倏然消失无踪。
    “呵。”林凛冷笑凄凄，人影晃动，下一刻，立马显现道牧面前。
    当当！
    璀璨火花中，道牧被击退，跟闪电一般，狠狠砸在气罩上。
    噗！道牧横刀在前，将口中鲜血喷在决刀上。决刀饮血，激烈欢颤，玄黑的表面开始闪烁金光，金光中带艳红。
    电光火石之间，林凛已再次攻临。道牧左手解下刀鞘，硬刚正面。
    当！双剑对上一刀一鞘，道牧再次横飞，砸在彼方的气罩。“好强！”道牧急促赞叹，双手无力下垂，决刀与刀鞘脱手，悬浮两旁。
    换做平常对手，林凛一击就可让地阶巅峰的剑修，碎成一滩血雾。
    “难道是……”林凛的心更加躁动，阴鸷的眼睛却猛然雪亮，“仙缕道衣！”林凛眼中，道牧本是褴褛的右手臂衣袖，此刻已完好如初。
    “红眼狗儿，一身宝贝！”林凛心中的焦躁在兴奋的包裹下，涌上心头。“死！”心头情绪显现脸面，林凛面部扭曲，眼神冷漠却又闪烁癫狂的光。
    当当当当……
    两人激烈碰撞，肉眼已经无法扑捉其打斗轨迹。
    一个地阶巅峰的剑牧双修者，怎么能够一次次，跟一尊中阶天境巅峰的纯粹剑修硬碰硬？
    难不成道牧在扮猪吃老虎？
    众人的疑问，在林灵芝三姐弟眼中，都不是问题。
    可怖的决刀卸去近半的力量，仙缕道衣又卸去剩下那一半力量的一半。剩下的力量，则是道牧以自身强劲的身体素质硬扛。
    “今早，弈星仙剑明面是暴动，实则是在雕琢这块璞玉。”林灵芝十指交叉，横在腹部。她的眼眸中，道牧与林凛的身影，未曾消失过。
    “大姐，你说会不会是弈星仙剑的主人亲临？”林夜光低吟，语气带着莫名的兴奋与向往。
    “从遥远的太一仙星而来，只为这么一把早已配不上她的仙剑？”林九星瞥自己哥哥一眼，咧嘴冷笑，满是不屑。“这把剑见证她一生中，最耻辱的时日。且还不是她本人抛弃至此，而是她与那位大人恩断义绝之后，将这把剑送还给。
    那位大人本就不喜这把剑，所以将此剑从三十三天天外天，随手抛弃，飞落织女星……”
    姐弟都知道的事实，林九星不愿多说，遂甩头示意林灵芝，“大姐，你也是女人，给榆木脑袋的二哥，解释解释女人的心思。”
    “对于她这类仙人来讲，牵牛星好比是一个污秽的粪坑，所以她是绝不会来此。”林灵芝余光瞥一下林九星，有些不喜林九星打扰自己，“打个比方，若非不得已，你会跳下粪坑游泳？”
    话说到这，林灵芝微微转头，对着林夜光，淡淡道，“如果弈星仙剑还在织女星，而不是在牵牛星，兴许还有那么一点可能性。”
    “传闻这些年她和她女儿，一直在寻找她女儿遗失的那本灾厄编年书。”林夜光不赞同姐姐和弟弟的观点，却依然沉稳，语气平和，“她也是因出身被抛弃，应该不会像你们说得那么不堪。织女不也来牵牛星，甚至不愿离去。我们不也来牵牛星，何况大圣他……”话到这里，林夜光没再说下去。
    “依我看，是弈星仙剑的神灵惜才，且因道牧是牧剑山弟子，才会出手调教几下。”林九星信誓旦旦下结论。
    林灵芝和林夜光，相互对视一眼，却不再说话，专心关注虚空战场的战斗情势。
    正当时！
    “是了！”林凛万分惊骇，阴鸷蛇眸，圆睁直瞪，“你定是会某种阴邪秘法，那透骨的清凉，并不是我的力量！”说话间，双手猛然张开，巨尺剑悬浮在空，黑气萦绕。“你既然这么想要，彻底引爆我体内的力量，如你所愿便是！”
    嘤嘤怪声中，巨尺剑二化四，四化十六。数量愈多，体积越小，最终如拇指大小的飞剑密布虚空。
    “这是……阴魔子母剑，杀多少人，化多少剑？！”令道牧震惊的是，这些飞剑并非幻象分身，而是实打实的飞剑。“难怪，每一次接近你，我都会听到凄厉的嘶吼。”
    “怕了？”林凛张开的双臂，对着道牧，啪，击掌响亮。声浪说过之处，时空随之凝固“你也加入他们吧！”
    咻咻咻……
    阴魔子母剑，摇曳紫黑魔火，洞穿虚空，只取道牧各处要害。
    “林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