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东方 作者:雪糍

    第五章 幕杨

    云起东方 作者:雪糍

    第五章 幕杨

    不是不害怕，前世虽然也会有像军事演习这样的实战机会，但毕竟是热武器，而且茉莉大多数都是坐着分析数据，何时这么与人近身搏过。心跳声掩盖了敌人的脚步声，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没命。绝不能再被抓。

    茉莉拍拍男孩，做了一个很帅气的手势。示意他去吸引敌人的注意。

    男孩莫名，“什么意思？”

    茉莉翻了个白眼，“你去吸引他的注意。”

    男孩瞅着茉莉没动，好像在说：你怎么不去。

    “要不你来打。”茉莉气急。一脚揣在屁股上，男孩直直扑了出去。

    刘痞子左手擎着火把，右手提着一尺来长的短刀，向男孩走去。一声嗤笑，“还跑，你是挨打没够啊，那个小白脸呢？把你扔下自己跑了？”

    男孩一动不动趴在地上，“装死？”刘痞子用脚踹踹男孩。没等他站稳，茉莉跳出来，匕首刺向要害。刘痞子本能地用刀去格挡。

    就等你来这招呢，茉莉暗喜。匕首脱手，反手握住刘痞子的右手腕，转身一拧，把右臂反剪到后背。没等松口气，眼前一晃，那刘痞子竟想强行转身用匕首袭击茉莉。茉莉本能抽刀反刺，匕首停在眼前。血溅了茉莉一身，不觉松了手。刘痞子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便断了气。那一刀穿而过。

    男孩也愣了，却比茉莉先反应过来。拉起茉莉又躲回大石后。

    “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杀个人就吓成这样。”男孩一边用袖子使劲擦着茉莉脸上的血，一边絮叨着，隐隐能听到几个颤音。毕竟也是一个孩子啊。

    茉莉定了定神，梦中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就像嗜血的恶魔闻到血腥就会抑制不住的兴奋。手还在颤抖，不是害怕，是兴奋，是渴望。渴望战斗，渴望厮杀。茉莉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却无暇深想。身上刺目的红让本就骚动的血再次沸腾，无法抑制。

    腾地站起来，吓了男孩一跳。茉莉走出去捡起自己的匕首，抽出在刘痞子身上的短刀，回身扔给男孩。男孩狼狈的接住。

    “要想活下去，就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不想再等下去了，不想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要主动出击。”地上的火把仍在作垂死挣扎，不肯熄灭。男孩愣愣地看着茉莉，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是眼睛，被火映的贼亮，仿佛也能喷出火般，透出红色的光芒。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那么诡异。

    男孩打了个寒战，颠颠手上的刀，“行啊，要死一起死呗！”

    “谁要跟你一起死，我要活着。”茉莉转身走进黑夜。男孩被噎得说不出话，哼哼两声也跟了上去。

    野外生存训练是茉莉上一世的必修课，半夜拉出去练也是家常便饭。茉莉采取砍一刀换一个地方的游击战术，隐藏在火把的影处，出其不意给人家一刀。这个夜晚终将成为胖子和瘦子下辈子的噩梦。（老天爷问：这辈子咋不做噩梦？茉莉嗤笑：命都没了还能做梦？）

    这场游戏被呼喊和马蹄声打断。东方然和秦子夜带着家奴循着小木屋的火光找到这里。

    无数火把把黑夜照成了白昼，男孩死死拉住茉莉，不让她再继续“鞭尸”这一举动。两具尸体已经血模糊。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茉莉挣开男孩，拿匕首在自己衣服上抹了抹，又回裤腿。原来束着的头发披散在肩上，被血浸得打着柳。小脸上红红白白像画的脸谱，只有那一双眼睛崭亮。衣服已经看不出本色，不知是谁的血仍在一滴一滴的淌着。

    东方然想象过无数种可能，偏偏没想到是这种状况。看到茉莉晃了晃，有些体力不支，连忙跳下马向茉莉跑去。茉莉错身躲过大哥的怀抱，径直走去。茉莉不知道跟东方然说什么，大哥看到这些会怎么想，小小年龄竟如此嗜血，残忍，大家会把她当成怪物看吧。

    “后面的事，大哥帮忙处理吧。”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东方然一愣，没想到茉莉会是这种反应，不是应该跑到哥哥的怀里痛哭流涕吗？今晚超出想象的事情太多。

    茉莉仍在向前走，不知道去向哪里。家奴们被这位七小姐骇得连忙让出一条路来。

    “呵呵，果然。”果然大家都害怕自己。

    “果然什么。”秦子夜不顾茉莉挣扎，死死抱住，不让她再继续走。拨开挡在额前的头发，露出小脸。

    “你很。”

    茉莉看着眼前依然嘴角带笑的子夜，不禁疑惑，什么很？我很？来不及问清楚，意识已经控制不住。“把那个男孩一起带走。”只来得及交代一句就不省人事了。

    “我的公主，真的很……”子夜把茉莉紧紧压向自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她的存在。

    大队人马回到东方府时已过三更，府内仍是灯火通明。提前派人回府通报小姐找到了，垂花门门口已经站满了下人，吴管家张罗着烧水，备饭。

    东方恒坐在会客厅主位上，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什么。接到通报时，林氏才扶着老太君回屋歇息，岁数大了敖不了夜。东方晴，东方敏陪坐在两边，不敢吱声，纵使着急也不敢出去。

    秦子夜抱着茉莉领着男孩先回了府。东方然留在那里收拾妹妹留下的烂摊子。东方恒看着浑身是血的茉莉，想探探鼻息却又不敢。

    “她怎么了，流了这么多血，大夫呢，吴庸！”东方恒慌了。

    “将军稍安勿躁，小可为七小姐把过脉，并无大碍。只因体力不支才会昏迷。现在还是请嬷嬷为小姐宽衣，看看身上有没有伤口。”

    “你是说这些不是茉莉的血？”东方恒还是不相信茉莉没事。

    “应该不是，详情还是待然兄回来再询问，现在先送七小姐回去吧。”

    “好好好，先送茉莉去休息，李嬷嬷，看着小姐，怕是会做噩梦。”

    “小可开了一副安神药，如果小姐休息不好可以试试。”

    “好好，今晚真是麻烦秦公子了，这么晚了就在府中住下可好。吴庸去给秦公子收拾一个客房。”说是询问却没给子夜拒绝的机会。秦子夜摇头苦笑，大抵是防着自己，东方府出了这么大事，还出了人命自然不能轻易放他这么个外人回去。

    “呃，这个孩子是谁？”在会客厅转悠了好几圈的幕杨才被注意到。自己还真是没有存在感，不管在哪里。

    “小子，姓幕名杨。与小姐同时遇难，蒙小姐救助才得以脱险。”面对这个盈国赫赫有名的护国将军，幕杨面不改色，缓缓鞠躬，表现大方得体。

    恩，不错，是个有教养的孩子。不过……

    “你是祈国人？”东方恒眯眯眼，貌似很和蔼的问。面前的孩子长得，怎么形容呢？一句话就是“非典型盈国人”。一打眼就像个盈国人，但只是像。细细看，眉骨略高，眉色浓淡适宜；眼睛不大却狭长，眸子幽黑，鼻梁高挺，嘴唇刚毅。虽然跟典型祈国人并不相同，但常年跟祈人打交道的东方恒还是从细微处有所察觉。所以才有这一问，其实也是试探。

    “将军明察，小子母亲是祈人，嫁与幕家次子为妾。小子五岁时母亲病逝，因不堪忍受正室折磨逃离幕家。后被人迷晕，几经辗转到刘痞子手中，多次逃跑都未成功。”没用东方恒再多问，幕杨聪明地交代全部事实。因为他知道，以东方府的实力想要查自己的背景，祖宗十八代都能给挖出来。还是自己坦白，争取从宽处理吧。

    “幕家，可是季洲幕家？”东方恒无意识地摩挲腰带上的玉扣。就像赌神在出老千时喜欢转动手指上的指环一样，东方恒在思考怎么人时也有类似的小动作。

    “正是。”

    “嗯，你且安心在府上修整几日，老夫明日便修书让幕家派人接你回去。”

    “将军，小姐对幕杨有恩，小子曾发誓终生为奴，不敢食言。幕杨愿卖身将军府服侍小姐。”

    “这如何使得，幕家也是世族大家，你既为幕家子孙怎可卖身为奴，这岂不让人笑话。让我怎么跟幕家族长交代？”顿了顿，“不过，你既然受正室欺侮，不愿回幕家，东方府也不会赶你，大可留下与茉莉做个伴也好。”东方恒这话说的明白，留下可以，但幕家有什么事跟东方府一点关系也没有。

    幕杨愣了愣，连忙作揖感谢。

    “阿福，先领幕公子去客房住一宿，明日收拾一个院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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