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和廖夜泊在前面,妁漓婉小心翼翼的扶着阶梯往上走,木墙上出现些奇奇怪怪的壁画,但是好像因为年代久远,积了很厚一层灰,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
妁漓婉挥挥衣袖,一股灵气掠过,壁画变得如同被水冲刷过一般,精致的壁画上画着一些男人举着大缸,一个孩童,还有一群衣冠不整的妇女在掩面痛哭,其中有一幅画上一个女人露出嘴角,单看嘴角的话,看着倒是在笑,旁边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妁漓婉问道:“这是什么?”
寒江雪凝视一会,继续往前走,身后传来妁漓婉惊喜地叫声:“这娃娃头上的珠子画的和真的一样,太有立体感了吧。”说完,那双白皙的爪子朝着墙面摸去。
“别碰!”寒江雪大吼道,可惜为时已晚。
妁漓婉的手感觉像是摸了烫水,她吃痛猛然把手收回,碰了珠子的手指,如同被烈火灼烧过一般,有些触目惊心的猩红。“疼!”妁漓婉掐着手指,疼痛从手指延至全身,她有种想要把手指斩断的冲动,生娃估计都没这个疼。
寒江雪朝着妁漓婉的指头下个寒冰令,妁漓婉终于感觉手指没有了疼痛感,或者说是已经麻木。
“寒江雪!”廖夜泊望着他们的身后,“快走。”
寒江雪回头望去,壁画上每个男人举着的大缸里,流出如同血液一般的红色浓稠液体,冒着气泡和白烟。这塔的地面有些倾斜,滚滚的液体向着他们的脚下蔓延,廖夜泊和妁漓婉往下跑去。
“往上跑。”寒江雪镇静地说道,一个飞身上到三层。
廖夜泊听到声音,一脚踏上扶手,另一只脚在墙面上空白的地方借力一蹬,一个空翻,跃到上面一层。
“那我呢?”妁漓婉着急地喊道,飞檐走壁她可不会,爬树还好说。御剑,真是一着急什么都忘了,她敏捷地在手上以玲珑塔幻出一柄剑,剑刚离手就掉在地上。“定!”妁漓婉拾起剑,又重复了一遍,“定!”剑一离手又掉在地上,“咦?这剑怎么不会悬空啊?”
寒江雪看到妁漓婉拿一柄剑,扔掉又拾起,扔掉又拾起同一个动作重复几次,郁闷地说道“这白痴到底在做什么?”
眼看液体越来越靠近她,他纵身跳下去,把妁漓婉拦腰抱起扛在肩上。指天剑用力插进阶梯的缝隙,液体接触鞋子的前一秒,寒江雪跃身而起,一只手握住剑身,荡秋千似得,妁漓婉用力拽住寒江雪的腰,唯恐会掉下去。他荡到最高点,一个转身手臂抓住扶手,这时扶手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咯吱一声断开。寒江雪放开手,掌心向下,落到和阶梯等高的一瞬间,手一啪地,把身体弹起来,平稳地落地,整个过程不过三秒钟而已。
妁漓婉小心脏狂跳着,都快把胸腔震碎,她拍拍胸脯:“安全着陆,吓死宝宝了。”
“这里面不可以御剑,有一道禁锢禁了御剑术。”寒江雪停了一会,又说道:“管好手。”他往前走过去几步又折回阶梯口,“冰封令——冻”一块巨大的冰堵住了墙面,透过冰面隐约还能看到流动的红色。
妁漓婉跟在寒江雪身后,看了一眼墙面,偶然扫到那个漏嘴角的女人,似乎那笑层次又深了些,是她的错觉吗?“也许吧,no zuo ,no die.”
“嗯?”寒江雪听见妁漓婉在嘀咕什么。
妁漓婉两只手摆摆,“没什么,没什么。”
寒江雪一把抓过妁漓婉的手,运起一团寒气缓缓推入手指。妁漓婉手指有些恢复知觉,等她感觉到疼的时候,一朵缩小的冰凌花已经印在手上,她动了动,“不疼了,就是有些肿胀。”
“用这个吧。”廖夜泊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寒江雪,他小心翼翼地把药膏涂在她的手上,动作温柔到让人难以置信,妁漓婉都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假的。
“我们才到三层,这塔有多少层?”妁漓婉忧虑地问道。
寒江雪把丝巾缠绕在她的手指上,打好最后一个结。
妁漓婉突然说到:“我们三人也算同生共死,三国时有桃园结义,我们就来个幻塔结义好不好?万一共赴黄泉,兄妹三人也不觉得寂寞。”
“结义是可以,只不过这话可不太吉利,我们定会取得封天印。”廖夜泊坚定地说道。
“无聊。”寒江雪给妁漓婉一记白眼,她只是想和他们变成兄妹关系吗?也是,她有她的执念,寒江雪快步走开。
妁漓婉追过去,“木头,你等等我们啊。”
寒江雪骤然停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你们听。”
妁漓婉来不及止步,撞上他结实的后背,她摸摸头,竖直了耳朵:“听什么?”
“流水声,带着噗噗的声音。”廖夜泊指指头顶说道:“好像是从上面传来的。”
三人抬头看去,从缝隙漏下一滴红色,红色落在木板上,激起无数个小气泡。
“这到底是什么?”妁漓婉慌张地问道,“怎么办?”
寒江雪自始自终保持镇定,握起指天剑,在前方斩出一条沟壑延至远处。
“冰墙令——冻。”寒江雪用指天剑顺着沟壑划过,所到之处就凝出厚实的冰墙。
“何必多此一举,原以为来的是什么强劲的对手,也不过如此……”
“谁?”妁漓婉问道,这塔里的怪物莫不是王熙凤的头号粉丝,都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红色的液体顺着冰墙爬出来,像是有生命一般,呃,确实是有生命,因为它化成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
“你是墙面上的女人?”妁漓婉惊讶地说道。
女人阴翳的眼里满是憎恨,“没错,只是知道又能怎么样?”
“她是幻觉。”妁漓婉疑惑地说完,往寒江雪身边挤了挤。
“她不是。”寒江雪淡淡道。
女人抬起手,越来越多的液体聚在她的手心,“都是你们,恶心的强盗,二十万年,我等你们二十万年,今日我便要你们为我儿殉葬。”
“姐姐,有话好说,我们初次到访,你不尽到地主之谊就算了,却还要我们陪葬。”妁漓婉说道,能多活一分钟是一分钟。
女人手里的红球越来越大,朝着三人扔过去,火妁漓婉来不及止步,撞上去,红球变成一只箭直逼向他们。三人灵活的避开,箭插到地面,顿时浓烟四起,木板陷下去一大块。
女人看没打到,又聚了两颗比之前更大的红球,重重的砸出去。妁漓婉吓得把自己收在玲珑塔里,被廖夜泊拾起来。寒江雪把指天剑立于前胸,滚滚的法力集剑为一体,把红球聚在一起,再反转散出去。
寒江雪瞬移过去,对着女人刺了一剑,所刺之处变成一个洞,拔剑又愈合,完全伤不到她。他面对着女人也只有招架的余地,万物皆有弱点,她的弱点是什么?她的孩子,莫不是墙面上的壁画。
女人出手快!狠!准!招招致命,廖夜泊一边使出无数个闪现,一边忙着给寒江雪加速度,虽然两人没有反攻之力,单凭一摊液体就想把他们送去地狱,也是不可能的。
壁画所在之处并不远,寒江雪指天剑发着耀眼的蓝色光芒,他狠狠地插在距离那孩童一厘米的位置上。
“不要。”女人收回红球,“别伤害他。”
寒江雪眼里出现一抹冷色,“这一丝魂魄藏匿于壁画,非魔非人更非仙,要么说出关于这塔你所知道的的事,要么你们一起下地狱去吧。”
“放过他,我说。”缓缓跪倒在地,“都是你们,抢夺神器的强盗,毁我的家,毁我的族人,他只是个孩子,为什么不肯放过他。”女人已经泣不成声,“杀便杀,为何还收了所有人的魂魄,二十万年,不得轮回转世。”
“这和塔有关系吗?”寒江雪冷言道。
女人颤颤巍巍地说道:“有。这塔名为幻旅塔,层层有守卫,神器现,守卫醒。告诉你们也无妨,且不说你们是否敌得过守卫,就算你们到达塔顶,也不会取得神器。”
“这是为何?”廖夜泊困惑地问道。
“这塔里的守卫魂魄皆被离魂珠吸取,剩下肉体连着最后一丝魂魄与这塔共存亡,肉体必会拼死相护,而这塔与封天印乃是一体,为的就是防止你们这些强盗,若是守卫泯灭,塔亦毁,封天印亦毁。”女人的眼里鄙夷地看着两个男人。
“大姐,你一口一个强盗,怎么就看出来我们是坏人勒?”玲珑塔里飘出来一个妁漓婉。
女人看着妁漓婉:“为何不是?若是不心存贪念,为何夺神器?”
“也许是守护呢?大姐,这幻旅之巅脚下的契环城,百姓皆为傀儡,魔道野心勃勃,拜托你认清局势好吗?”妁漓婉辩解道,“我们不过是为了神器不落入魔道手中。”
“罢了,封天印乃上古神器,正也好,魔也罢,没人能取下封天印,只求放过我儿的魂魄。”女人祈求道,和出现时的趾高气昂判若两人。
寒江雪拔出指天剑,下一秒剑身插入壁画内,孩童化成红色的灵气飘进指天剑。
“你!我要杀了你们。”女人眼睛变红,像是发狂的野兽,化为红液便要向几人扑过来。
“慢着,我会找到你儿的其余魂魄,让他轮回。”寒江雪闭上眼睛说道,“已藏二十万年,你还想藏多久。”
“我不信你们,你把剑插进他的魂魄,指天剑断欲断魂。”女人说完又扑过去……
第十七章 壁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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