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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帝国的崩溃(三十五)市民卢尔·强制征召的战争岁月

    离那一次被腾龙殖民卫所强行征召进军队事件的发生,至今已经过了1年,在越发繁重的任务中,我逐渐忘记了那一次惊险的旅程。

    我们商会的任务越接越多,与此同时,水手的工资也越来越低廉,因为来自老航道南北区的破产平民(不只是水手)越来越多,他们逃难到中部区,愿意承受更低的工资,只求能混一口饭吃。

    因为抢工作的原因,大多数中部区的水手,对南北部区流民的愤怒程度与日俱增,虽然我是高级水手,这些冲击对我的工作还没有造成什么致命性的影响,但是出于兔死狐悲的心里,每当两方水手发生冲突的时候,我总是会帮助中部区的水手。

    1430年的时候,由于《阿玛达协定》的签署,和侨民联盟这群叛徒的战争总算结束了——虽然只结束了一场,但是我们这些水手,仍然很开心的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意味着大会宫很快就会减轻一些税收。

    “肯定会把三次加税令给取消掉的,因为三次加税令连我们都加了一层赋税,别忘了,我们才是老航道最根本的支柱!”在一次聊天中,我的一个水手同伴说出了如上的话,那时候他是那么的自信满满。

    “当然,出于和迈席卡的战争还在继续,所以加税是不可能全部废除的,执政长大人肯定会保留下第二次加税令的,这样也好,磨磨南北部区那群醉醺醺的酒鬼!”

    我的水手同伴说这话的时候,还朝着南北部区水手聚居的地方吐了一口吐沫,结果激怒了他们,结果这次罕见的居然引起了斗殴。

    在往常,因为本部区出生的水手拥有更高的职位,面对本部区羞辱时,南北部区的水手们大多数时候是采取忍让的态度,除非被彻底激怒了才开始斗殴,但是这一次斗殴却如此轻易的发生了,连我那侮辱他们的水手同伴都感到奇怪。

    后来无意中和大副聊起这件事的时候,我才明白,那时候南北部区的水手们认为,随着战争结束,加税令就要取消,那么他们就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或者直接回到家乡,才对我们发动斗殴的。

    很遗憾,他们的想法落空了,还是以一种极其糟糕的方式。

    记得那一天,正当我们完成一次任务,刚刚回到波里斯的时候,大会宫就传出代表紧急事态的钟声,那钟声悠扬洪亮,即使在码头的我都清晰的听到了。

    我们的码头接应员见状,让我们暂停解散,先待在船上,而他则是出去查看一下究竟是什么事。

    我们在码头待了一天,有些水手憋不住提前溜号也没人管。不过水手可以溜号,大副、二副可以溜号,我们这些中层的水手长必须留在这为他们兜底。

    在钟声发生的第二天中午,码头接应员终于回来了,告诉我们一个震撼的消息,我们被临时征召入伍,要去平定极个别罪犯的骚乱,并且接引员还要我们连蒙带骗将偷溜的水手全部叫回船上来。

    一听到这种事情,我们所有人都炸锅了,我们的商会可是格尔马克商会,受到格尔马克家族所庇护的,怎么能被强制征召?可是接引员回答我们,这是大会宫的命令,格尔马克家族的名声也不好使。

    末了,他还严肃的说道,我们必须认真对待这份工作,如果哪只船队的水手没有如数到齐缺员严重,那该船的负责人就会被追究责任。

    在接引员如此严肃的恐吓下,我们这些水手长只能乖乖照做,对着偷偷离开的水手们声称有紧急任务云云,将大半水手拉回船中,虽然还有一小部分缺员,但是接引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我们过了。

    等上了船以后,水手们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自己是被强制征召了,结果大闹了一番,但是因为这是大会宫的意愿,最后也不了了之。

    接着,我们就操控着船只往波里斯的对岸,西本航行而去,在西本这座主城中,我们完成了集结,成为波旁临时征召的军队。

    不过,身为波旁的士兵,每个月的军饷还不如我水手长的工资呢,更别提危险性也是大大的增加,如果不是大会宫的强制命令,我根本不愿意当这个士兵。

    在进入军队以后,我们这些水手通过各种渠道,总算在开打前知道我们究竟要打谁,南北部区的哗变军队。

    “靠!老子早就想干掉南北部区那些抢我们工作的流民了!靠,老子侄子的工作都被他们抢走了!虽然不是那群流民本尊,但肯定和他们沾亲带故,杀掉他们亲戚这样也不错,还是合法的,受到大会宫保证的!”

    和我关系不错的水手长这么说着,说话的时间是第一次战斗开始之前,听起来是想给我们鼓劲,消除对战争的恐惧心理。可惜他在第一次战斗中就阵亡了,被对方的第一轮远程齐射所杀,没能杀掉哪怕是一个的敌人。

    那是我33岁的人生中第一次上战场,心情十分紧张,因为过于激动根本听不清军官在讲什么,所以看到离我最近的战友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第一次战斗的时候,我是排在中军的中部,还算幸运。在开打以前尽量缩着脑袋,减小自己的身体面积,仿佛这样能给我安全感。

    开始战斗前,我们的军队与敌军互相进行远程齐射,而作为近战军队的我们,就展开灵力防护罩、顶着敌军的齐射朝对方推进。

    根据我上一次在腾龙卫所被征召的经验,所谓的陆地战斗,就是一开始双方先远程互相齐射,而近战军队灵则是展开力共振形成灵力护罩顶着齐射前进。接下来,如果齐射势均力敌、且近战军队没有在齐射中崩溃的话,就进入近战的肉搏,就看双方各显神通了。

    【卢尔所回忆的这种战法,是波旁世界、也是三百年前全世界最经典的战法,但是自从苏里维尔如烟花般崛起以后,不管是他的前世还是今世,都对这个世界的战法改变产生极大的影响。

    这主要是因为苏里维尔的出身,即使两世为人,苏里维尔都是蛮族出身,蛮族最大的缺陷就是远程部队拼不过文明势力——本世界的远程部队不关是弓箭手,还有魔法师等,以及恢复精力的药剂,这些蛮族是无法拼得过对方的。

    所以苏里维尔习惯的战法,就是骑兵回旋突击,用可怕的灵力共振冲垮对方的阵型,尤其是远程部队的阵型,从而让近战部队抵进。不过在两次斯帕里沙漠战役中,苏拉西的军队是被冲击之后就已经崩溃,近战部队都还没上。】

    然而在这一次与哗变士兵的战斗中,我们的灵力护罩极其不稳定,被冲击的时常出现缺漏,我的那个水手好友,就是在这齐射中不幸中箭身亡的。

    后来我回想这一次战斗,觉得灵力护罩不稳定的原因,主要是源于队伍中有许多只被训练了不到一个月就被拉上战场的士兵,比如我们这些水手,而我相信肯定不止我们、还有更多的人是被临时拉来凑数的。

    如果是往常,对付那些毫无章法的蛮族(苏里维尔被自觉的删除出这一行列)或者文明程度不如我们的印哥纳人来说,我们这些被临时征召的军队也能凑合着用,然而这一次我们的对手,是曾经就是老航道主力军队的哗变军队,和那些蛮族军队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于是在这一次对射中,恶果就体现出来了,灵力护罩极其不稳定,尽管对射中是我们这一方占优,可是因为我们近战部队的糟糕操作,我们死伤的人仍然高于敌军。

    等到了交战的时候,只交战了两手,身为中军的我还没见到敌人,就看见前军开始崩溃,朝着后面溃退,督战队见状立刻采取行动,挤压驱使着我们往前挤压前军,遏制住前军的溃散,让前军和敌人继续厮杀。

    在挤压下,前军又鼓起勇气回头杀了一阵,但是他们这群大体是临时征召起来的军队,根本无法与在腾龙卫所与侨民联盟厮杀了数年的哗变军队相提并论,于是再一次溃散,这一次直接冲垮了我们的阵型。

    看着敌军朝我冲过来,我的战友已经被溃军冲散,于是我也跟着一起向后逃,然后这一场战斗就在我们拼命的溃逃中落幕,真是糟糕的一次开场秀。

    这一次战败以后,波旁象征性的惩罚了一些溃兵,然后运输过来更多临时征召的军队,让我们去镇压哗变军队。尽管我们的素质远不如他们,但是胜在数量占优,而且是越来越占优,靠着每次战役都是人多打人少,我们在逐渐走向胜利。

    而在这连绵不断的战役中,不适应战场的水手们一个个死去、或者做了逃兵,至于我们这些留下来的水手,则被战争培养成了一个合格的士兵,不再像一开始那样不靠谱。

    但是我们并不能抹消我们的怨言。

    “长腿卢尔死了,大嘴安卢死了,城西的比伯死了,因为这场该死的骚乱,都死了!为什么要强制召集我们这些公民?难道真的是因为波旁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吗?任何战场的军队都抽掉不回来了吗?”

    “不是!只是因为大会宫害怕征召回来的老兵,对那些哗变士兵产生同情,因此不敢征召合格的士兵来镇压而已!所以就征召了我们这些此前与战争无缘的人事,用我们的鲜血去平定他们惹出的祸端!可恶!”

    某日,一个战友发出了如上的抱怨,虽然营地里敢直接附和他的人很少,但是我看得到,一股愤怒的暗流在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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