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迈席卡的惩戒战争和对侨民联盟的干涉战争持续了1年,这一年中不管是哪一个战场的进展都颇为不利,因此大会宫中出现了两种意见,一种是放过侨民联盟主攻迈席卡,另一种是放过迈席卡主攻侨民联盟。
而一如既往的,两方议员的观点都非常有道理,让我难以取舍应该听从谁的议案,于是只能先将这一个提案暂时搁浅,寄希望于拖着时间,看看战局能否有所好转,说不定拖着拖着转机就来了呢?
结果就这么拖了1年,依旧没什么转机,倒是老航道内部的某些令人不悦的呼声,比如要求降低税收的请愿,变得越来越大,看到没法再拖下去了,我只好再次在大会宫中召开紧急会议,商讨该如何处理。
结果再一次一如既往的,在身为执政长的我没有明确表态的情况下,那些议员争不出一个以所然来,就这么又争论了几个月,看到迟迟争论不出结果,没办法,我只能让大会宫中所有议员投票,凭借着民主原则来决定行动。
毕竟,集体负责制就是集体不负责,民主投票以后,就方便我甩锅了啊。
投票的结果,是放弃侨民联盟、主攻迈席卡的选项占据了上风,于是我从善如流,开始依照这一个选择采取行动。
当然,在行动之前,我吩咐和谈人员尽量放慢脚步,没准再坚持一会儿,事情就出现了转机呢?于是和谈人员又慢吞吞的行动了几个月,想要等待战局转机的到来,可惜直到1430年初和谈结束为止,转机依旧没有到来。
我身为大会宫的执政长,再一次代表波旁,与侨民联盟那可憎的连盟主库图马特一世签署了《阿玛达协定》。
根据《阿玛达协定》的规定,波旁侨民联盟重新成为波旁的行政区,对波旁缴纳应该缴纳的贡税,以及减免应有的关税,承诺10年之内不对波旁进行再一次独走或叛乱;然而作为交换,波旁侨民联盟有权自主任命他们的官僚,波旁派遣到侨民联盟的监察官将失去一堆权力(这等于该职位几乎成为摆设),此外腾龙殖民卫所除阿玛达与扫尾以外,其余地区的官僚任命权将交给波旁侨民联盟指定。
虽然谈判的过程拖拖拉拉用了3年时间,一直到1430年才结束,但起码是谈判成功了,我们从腾龙殖民卫所撤出的军队,可以调遣到迈席卡进行战斗。
此外,援助印哥纳激进派的行动也暂时告一段落,激进派已经成功从印哥纳独立,国名简称是印安地。尽管印安地十分想继续接受波旁的援助,但是我仍然拒绝了印安地的请求,还大幅度削减了对印安地的援助,以此来缓解财政危机。
一想到要有大笔军队和大笔资金投入惩戒战争,我的心情就放松了下来,既然波旁可以全力对付迈席卡,那么接下来的战争一定是势如破竹了吧?
“咚咚咚!!!”
二月初我坐在大会宫的办公室处理文件时,再一次传来了熟悉的警铃,深知肯定是不好事情的我,在大口深呼吸静下来以后,才装作镇定的接入了警铃。
“这次又是什么事情?难道你们在迈席卡又被打败了?还需要更多的支援?”接入警铃之前,我心里一阵嘟囔,用尽可能险恶的心态去猜测接入的警铃,“还好新一批援军即将到达,所以不管你们被迈席卡打败的多惨,我都有心理准备了。”
“执政长,急报!腾龙殖民卫所的大部分军队,在听说自己不是要回老航道修整、而是要前往迈拉米半岛继续作战以后,发生了哗变,甚至将宣令使暴打了一顿!如今正在野外结营对抗!请大会宫立刻下达指导意见!”
“我的天啊,军队哗变……”听到这个消息,我再再再一次目瞪口呆,感受到整个世界对波旁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
“通知所有议员,在大会宫中召开紧急会议。”为什么我如今所这句话会是如此的熟练啊!
在又又又一次的紧急会议上,我和议员们探讨了军队哗变的问题,经过几天的紧张讨论以后,我们做出对这一次事件的处理基调。
“哗变军队在交出哗变首领接受大会宫的惩戒以后,军队可以得到三个月没有军饷的休整,但是三个月之后,仍然要投入迈拉米半岛战场作战。”
这是大会宫大吵了几次以后得出的妥协方案,是大会宫能做出的最低限度妥协。“没有办法了,因为那群不知感恩的士兵们,我们对迈席卡的大规模攻略计划,只能等到三个月乃至更久以后再发动了。”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在这之间,迈席卡也没有发生什么声势浩大的反击,这其中倒是过得宁静,除了一件小事。
那是一个月以前发生的小事,当我从府邸去大会宫工作的时候,发现一个瞎了眼断了腿的老头,正在米斯广场上对着一位贵族哀求。
“尊贵的贵族啊,小人我是来自康波的波旁公民,从3年前、不,从波康战争开始,我就追随着大人们的旗帜,为波旁的荣光奋斗,至今也有快三十年了,这三十年间尽管我丢了一只眼睛,受了七处创伤,但我从来没有怨过波旁,也自认从未对不起过波旁,我为波旁尽力了!”
这个瞎眼老头死死的抱着贵族的大腿,一开始贵族不打算粗暴的推开他,因此尽管想要摆脱这个老头,一时半伙也摆脱不了。
此时广场上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围成一圈在注视着老头和贵族的对话,而和往常不同,此时的气氛是如此诡异的沉默,望着沉默不语的人群,让我不由的一阵胆寒。
“可是,从南部航道平叛开始,我就被召集走了,连中间的两年休战期,我都是在迪斯(教化区仅存的两处主城之一)度过的,从来没有回过家,27年以后又马不停蹄到了腾龙殖民卫所打侨民,即使我的腿在战争中残疾了,也没有退缩当逃兵过。”
“那是因为你一个康波人在阿玛达没处跑,”用了点力在推脱他的贵族怒斥到,看得出来,被这么多沉默的野兽注视的贵族,感到了羞耻和不耐烦。
可是老头没有回答贵族,继续自说自话去:“可是2年前,我的大儿子和三儿子被你们征召到阿玛达,1年前,我的二儿子和一个孙子也被你们征召到阿玛达,再算上已经被你们征召为水手的3个孙子,我们家的男丁已经空了啊!更何况在战争中,我的……我的,死了啊,死在我的眼前……”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头的咽喉中哽咽了起来,眼泪不住的往下流,而围观的人群中,也或多或少传来了啜泣声。
“承蒙大会宫恩典,今年有三个月的休整期,可是我回家一看,婆娘们居然饿死了2个!剩下几个也是面黄肌瘦,穷困潦倒。”
“我不是不知道大会宫加税令也是为了波旁,可是我家本来就在康波,几次加税令累加起来已经很夸张,男丁又全部抽走,这样我们家根本过不下去了啊!贵族大人啊,行行好,你行行好,至少让我们家留一个男丁在,让我们不至于打完仗回家却发现家中已经断粮了啊!”
听到老者的嚎哭,围观群众中也接连响起啜泣声,似乎对老者的控诉深有同感。
然而被老者抱住大腿的贵族就不这么认为了,见到没法用文雅的手段推开老者,贵族终于不耐烦了,运起灵力来,一脚就将老者击飞,还顺便击倒了几个围观者。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一阵发毛,也不管这个贵族还要如何说话,就径直朝大会宫中走去了。
这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至今却仍然清晰的记在我的脑海中,甚至老者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清楚的记得,而最让我发毛的,就是那沉默的围观群众。要知道,往常的米斯广场是充满了吵闹声,而那一天是诡异的宁静。
“呼,大概没什么事情吧,应该是我反映过敏了。别去想这个了,因为从今天开始,士兵们的三月休整期也到了,接下来大会宫要紧的事情是对迈席卡最后的大征服,没工夫去想这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咚咚咚!!!”
“接入,”我一如既往的在接入前镇定的回答,而此时我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了经验和感觉,每次我觉得我已经有承受能力的时候,新来的警铃总是会出乎我的意料。
“执政长,急报!南部区的士兵拒绝征召,还殴打了征召官,在征召官召集军队以后,双方发生了流血冲突,很快就引发了主城暴乱,暴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在南部区蔓延,请大会宫立刻下达指令!立刻下达指令!”
砰!我将手中的杯子捏碎,杯子的碎片割伤了手也仍然没有感觉,双手不住的在颤抖,暴乱、暴乱、暴乱,又是暴乱!
“召集大会宫的议员们,在大会宫紧急召开会议,”我在熟练的对文书传达完这个指令,文书出去以后,我咆哮了一声,然后将房间内能杂碎的东西都杂碎了。
到达大会宫,紧急会议召开之前,我偷偷找到了本家族的议员长老,颤抖的像一个63岁的老孩子,对着议员祈求到:“我想引咎辞职,即使留下骂名再多我也无所谓了,这份工作不是我能干的。”
本家长老听到我的哀求以后,翻了翻白眼,对我厉声喝道。
“蠢货!你以为从3年前你一意孤行发动惩戒和干涉战争开始,这位置还是你引咎辞职就能下去的吗!你现在要是下去了,留下这一烂摊子,我们整个家族都要被你连累!到时候,看看家族是花大力气保你这个废物,还是和愤怒的群众一起把你搞臭搞死!”
说罢,议员长老就转身离去,留下手脚冰凉的我。
“玫瑰色的前半生,还有这冷雨一般的后半生,我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啊!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当这个执政长!”
第二百八十二章:帝国的崩溃(十九)大贵族卢尔·继续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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