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来说,正吃着饭的时候,旁边跟那么两个人绿眉绿眼的看着你,那怎么也是有些不自然的;可庄风却依然是那般的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的模样;
“抽烟;”庄风终于算是吃饱喝足了的,掏出烟问着,也不知道是问的谁;
“谢谢;”吴慧老实不客气的接过庄风递给他的烟;
“不会;”郑善其实也抽烟的,却没有去接;
庄风递吴慧一支,然后自己个儿点上,看着何力徐卫杨霖他们还在继续的狼吞虎咽的,也就没有说什么,面是静静的抽着烟,一幅饭后一支烟,那真是赛过活神仙的享受模样;
吴慧在接过庄风递给他的烟的时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这玩意与庄风的身份地位完全不相匹配,甚至是连普通人都不太好意思拿得出手这样的烟,那太过寒酸,可偏偏却是她看着庄风从兜里掏出来的,然后还悠然自得的点上;然而吴慧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上烟,跟那学着庄风的模样享受着;
“说吧,这次来是怎么个事儿?”直到何力他们也都停下来,顺手操起庄风放在面前的烟点上,庄风才对着郑善说道;
“今天是五号,该是上报账目的时间,所以特意过来候着;”郑善很自觉的将自己摆到下属的地位上,恭谨的说道;
“嗯,现在账上有多少?”庄风对于郑善的变化,倒是清楚得很;
前边虽然只是见过一次,也是要投到门下,面上更是不卑不亢的,可是却没有现在这样的恭谨;而且从这话里的意识来看,说是报账,实际上却是他做下决定要真正的投到门下,否则的话那还报个屁的账;
你庄风离开十年了都,这才回来连屁股都还没有坐热,然后这郑善就赶来报账;这用意就是说,商社本来就是庄家的,他只是一个管事儿的,做他应该做的事;
而对于郑善在这个时间过来,庄风自然也清楚;或者说,昨儿夜里庄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贾鸿德给傅襄代话邀约,本就是让那么些人关注今天与傅襄谈判的结果;果不其然,还真是有人关注着,比如说这郑善,傅襄离开还不到一顿饭的功夫,这就赶紧着贴上来了都;
当然,对于郑善的表现,庄风还是挺满意的,暂时也不用去管郑善是真的要投到门下,还是处于观望期间的试探,这无所谓的,要紧的是庄风现在急需要资金周转;
傅襄肯定是没戏了的,那么接下来的江州官场肯定会有动荡,那么这时候庄风就需要资金让他们庄家原来就放在官府的人给活动活动,以获取更大的控制力;或者说,就算是不能更进一步,但至少得让还忠于他们庄家的人回到原来的位置;
只有这些人重新在江州官场站住脚,那庄风才敢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否则的话只能真正的从头再来,那样所需要的时间,他庄风等不了;
所以,这先不去管郑善是否真的投诚,只要他往这资金上边搭话,那么庄风就得从他手里先弄出一笔资金来,于是也就没有什么客气的,先看看你账上有多少钱,或者说郑善肯出多少钱来玩这个试探,或是真的投诚所表现的第一份忠诚;
“这几年江州的商业发展得极快,商社也是有赚钱,同样也有许多大的投资在外面,现在还没有到收益的时候,不过这帐上的资金倒还算充裕;”郑善在心里还真是挺有些无语的,这庄风的胃口也太大了吧,一开口就是账上有多少,这摆明了是你郑善要敢说有多少,那他庄风就敢一口吃掉;
不过呢,他郑善也不是善茬儿,倒也是明白庄风的意思;庄风也未必是郑善说多少就会一口吃掉多少,同时也是试探他倒底是有几分投诚几分试探,既然这样,郑善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也就有了还算是充裕的资金,但还得你庄风说个数目不是;
“嗯,不错不错;郑总还是挺能干的,没有辜负本座对你的期望;”庄风暗骂着老狐狸,不就是试探吗?那有什么所谓呢,当然也不能将郑善推到对立面上去,于是便以主子的身份说话,同时也给郑善提个醒,外面你叫郑总,是个大人物,至于是否真心投诚,这个您看着办;
“不敢,那都是托少爷的福,在下不敢居功;”郑善听出来了,不过也没有所谓;
郑善从庄风的话里听出来庄风对于他的人投诚并没有当真,这个很正常;你庄家垮了十年了都,现在庄风是回来,可是也不可能凭你庄风这一百多斤就能够让人将商社给拱手相让不是;要知道这商社可是控制江州所有的商业活动的各行各业的总舵把子,那手里掌有的资金绝对是天文数字,同时还有这金钱所附加的权力,那可不是一句话就给拱手让人的;
对于这一点,郑善明白,庄风也明白,所以这投诚或是试探,各自也知道是怎么个事儿;
“老郑,现在本座还真需要一笔资金,你看现在账上能拿出多少?”庄风对于郑善跟那儿明里暗里的呛着对方,算是旗鼓相当;
于是,庄风也就懒得再去斗这些个闲气儿,而且庄风本身也是极为厌烦这些玩意的,要不是现在身边没有可用的人,庄风跟本就不会自己来玩这些玩意儿,现在也只能是再将一军,看看怎么说;
“少爷,您需要多少?”得了,庄风跟那将一军,郑善立即就还回来;
不过呢,这倒正是附合庄风的口胃,或者说庄风这看着是将一军,其实是要的就是郑善说这话,那么庄风就可以狮子大张口了,谅他郑善也不敢真的敢跟爷们乱还价;
因为庄风做的这出戏,已经达到目的,那郑善也看到了傅襄的狼狈样儿,也应该明白这江州倒底谁才是主人;当然,现在庄风手里的力量有限,这威慑力自然也是有些不足,否则还用得着跟郑善在这儿磨嘴皮子;
“先用两百扎吧;”庄风随意的说道;
而郑善听到庄风那般随意的说着两百扎,这差点没让口水给呛死,您庄大少爷还真是敢开口啊;
不仅仅是郑善差点让口水给呛死,吴慧正跟旁边抽着烟,同时听着庄风与郑善跟那儿谈话;这一听到庄风开口两百扎先用着,这差点将嘴里那支烟头给吞肚子里去,你说要叫个什么事儿啊都;
按着庄风当年的习惯,一般用个和扎来做单位;而个这个单位对应的是以万为单位,几个就是几万;相对应的扎所表示的单位则是亿,几扎也就是几个亿;
这样的说法,是当年庄风的习惯;而由着庄家的影响,这样的习惯说法,在江州也几乎成为了通用,所以呢这郑善自然也是知道的;
可是现在庄风开口就两百扎,而且还是先用两百扎,那意思就是这两百个亿先用着,不够还得拿;这怎么能不让郑善给呛着,那庄大少爷也太夸张了吧,您老人家上嘴唇下嘴唇那么一碰就要两百扎,那可得知道赚回这两百扎得费多少时间多少精力,甚至还得搭上人命;
还真不愧是庄家的当家家主,这一开口那绝非常人能够想像的啊;不过,现在的庄家还是那个庄家吗?
“少爷,……”郑善跟着就要回绝,或是还个价什么的,却让庄风给打断了;
“嘘,别跟本座哭穷,这才几个子儿啊,小气白赖的;”庄风跟本就不给郑善机会,直接将其打断,还跟那儿说人小气;
那有一开口就要用两百扎,别人给不了这么多,就说人家小气;要是这样都算是小气的话,那你换个人试试,两百扎也,那还叫小气;
不过呢,庄风说郑善小气倒也不是完全错了;因为他庄风走的这条路,这些钱那也确实是小钱;而郑善却着实是肉疼得紧,这样比较起来的话,倒也可以算是小气;可是这人吧,那不能每个人都能够与您庄大少爷相比的;
本来吴慧也知道郑善肯定不会这样顺从庄风的,然而庄风居然说他小气,这让吴慧心里是哭笑不得;
“少爷,两百扎可不是小数目;”吴慧看着郑善让庄风给堵回去,跟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就将话接了过来;
“慧儿啊,也别这么说,就你的身家也不止有四百扎吧,还跟这儿哭穷,本座才穷,你看这抽的什么烟,就今儿这顿饭都还没找着人埋单呢,要不你去替哥埋了?”对于吴慧替郑善接茬解围,庄风倒是没有什么反感,毕竟这郑善与吴慧有着那么些恩义的;
不过呢,庄风却不喜欢说事儿的时候,别人跟旁边瞎插嘴,这一点从这何力他们吃完就跟旁边抽烟而绝不开腔就能够知道,所以庄风也跟哪儿瞎扯淡,看你能怎么着;
别看这吴慧现在处于女人正成熟而富有魅力的年龄,更因为身处高位而富裕,有着一种极为迷人的风韵,可是这对于庄风来说,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是他庄风不懂得欣赏,而是在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女人,至于其他的女人,还真难以进入他的视线;
或者说,以当年庄风的身份地位,那与他接触的女人,哪一个不比吴慧强得多;所以呢,庄风跟本就没有可客气的,就跟那儿瞎扯淡,还带着以前在街头上混的时候的那股混混气儿;
“你……”吴慧对于庄风的话,跟那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都;
以吴慧今时今日的身家地位,富豪榜上数得着的女富豪,那是要名望有名望要地位有地位的,哪个男人敢跟他面前这样说话,就算是傅襄对她也得给三分薄面,这听到庄风的话,一时就气得有些狠了些;
“好,明天就给您送过去;”正当吴慧跟那气得都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而庄风更是幅混混儿模样,有些下流的看着吴慧的时候,郑善却突然间整出这么句来,顿时这庄风还有何力徐卫杨霖,连同吴慧都是那么幅惊讶的看着郑善,有些没有整明白,这郑善刚刚还跟那明争暗斗的不肯拿出这么一笔钱来,现在居然答应得这么痛快,着实有些弄不明白;
要说呢,郑善手里掌握着的资金,那也确实是一笔天文数字,可同样的要让一下拿出这么两百扎,也同样的心疼;但是,他现在手里也确实有那么些现金在手里,可以随时拿来活动,而不会影响到商社目前的经营活动;
不过,这并不是让他答应得这么痛快的原因,这世界上有谁会嫌钱多呢?真正让郑善答应得这么痛快的是原因,那要说起来,其实也挺简章的;
就如郑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第一个公然投效到庄风门下的举动,在那时候郑善想要得更多,虽然有那么一时冲动的嫌疑,或者说是被野心暂时给糊了心;然而,当然他去深沉层次的想过庄家当年崛起的事迹,以有庄风这个人的事迹,再加上傅襄那狼狈的模样,他更是亲看所见的;
然而,这个时候还并没有让他真正的决定跟随庄风,因为现在的庄风那着实是有些落魄;特别是在庄风一开口就是先用两百扎用着,更是让郑善知道庄风现在的处境,还真是有些难言;
是的,正是庄风这一开口就是两百扎,才真正的让郑善做下决定;或者说,正是因为庄风一开口两百扎,而且还将他与吴慧给呛得无法还价,才真正让郑善明白过来;
就如同郑善所看到的那样,庄风现在着实是有些落魄,然而却如同十几年前那样的大势;两百扎,并不是漫天要价,而是庄风曾经所在的高度,这点钱并不多;也就是说,庄家垮掉已经十年,而这十年之后的庄风虽然是有些落魄,但依如继往的那般的大势;
一个人啊,从高处跌落,最难的就是还能够保持他原来的气度,或者说是志向犹存,至于庄风的志向如何,这个郑善还无法看懂,但从当年的事也大概可以猜测出一些,或者说可以肯定庄风的志向绝非仅仅是这江州;
而以庄风开口两百扎,说得很清松,也就表示并没有因为这十年的平民生活而变得如庄风说郑善那样‘小气白赖’的;
庄风志向犹存,那么庄家的崛起,那是可以肯定的了,这个到这时候的郑善已经不再质疑;因为不仅仅是庄风志向犹存,而且就这么落魄的回来,依然可以让傅襄这个江州的一州之长平等相待,这样的待遇,他郑善这么些年以来,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而且他上供给傅襄可远远不止两百扎;
正是因为郑善跟那儿被庄风呛回来之后,莫名其妙的就将这些事给联系到一起,这有些事那是越想越不能想的,这想着这些,也让郑善将他的野心或者说志向给激发出来;或者说这每个人的心底都有那么一些属于自己的事,比如郑善当年从北方边境的小走私贩跑到江州来是什么原因,所为的又的什么,这个没有人知道,当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甚至是吴慧也不知道,但是郑善自己知道;
难道这么些年所争斗得来的东西,仅仅是在这江州城里装大爷吗?不是,他郑善有着自己的秘密;为了完成他心里的那么点事儿,他一直在争,可是即使是坐到现在的位置,每每想起来,还是无能为力,就算是回去,那也不过还是那个蝼蚁般的存在;
所以,他要站得更高;
然而,从这几年的情况来看,这已经是他所能站得最高的位置,而这个位置却依旧如同蝼蚁般的存在;直到庄风的出现,让他看到了那么一丝希望;或者是因为他对于庄家的了解,他知道庄家是绝对能与那个心底的他平等相待,那么他或许可以跟着庄家而真正的脱离蝼蚁的存在,堂堂正正的回去;
只是庄风现在的模样,却让郑善又拿不准,所以只能是试探,而没有做出决定;现在,与庄风跟这儿话里明争暗斗,最后终于决定赌一把,或者说他懂得了庄风这次回来绝对不是闲逛,因为庄风依然如传闻那般的疯狂而霸道;
一个人带个跟班,就可以说杀人当众毫不留手,那些要放在江州那也算是个物都,可在庄风的面前就是蝼蚁,这也是让郑善那时候要追随庄风的原因,当然也可以算是一时的冲动;
然而庄风还是那般的一个人带个跟班就能与一州之长平起平坐,需要要用到资金,那一开口也是以扎为单位,这些都足以说明庄风是要重显庄家的辉煌;
以郑善那个心底最隐秘的东西,再加上庄风依如十年前,那么还犹豫什么呢,如果他都能看出庄风肯定会重新崛起,那还用得着他去添肥吗?现在庄风落魄,才是他最好的机会;有时候,那必须得赌一把;
以此,郑善就下定赌注,赌庄风会重现庄家的辉煌;
赌赢,他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去;赌输,他还是那蝼蚁般的存在;然而,不赌,他永远都只是蝼蚁般的存在;
输与现在,都是蝼蚁般存在,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输的;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不去赌一把?
郑善将心里那些不能与人言的事或人,自己在心里将他们归陇藏起来,下决绝心,豁出去赌这一把;
第十四章 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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