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试试？”昔拉忽然说道，她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金色的瞳孔溢出笑意，这场不对等的切磋她却感到很愉悦。

    封尘摇摇头，他重重做几次深呼吸，躁动的力量和肌肉才平复下来。

    “留给深渊吧，我想你只是找我切磋吧？”

    昔拉点点头，她环顾四周看到许多人正注视这里，一些惊叹于她容貌身份的视线让她感到厌烦，于是一道透着淡金色的光罩将两人包裹，封尘不动声色却第一时间做出防卫举动，虽然这名天使明显对人类有好感但自己丝毫不能掉以轻心。

    “放心，我生前也是人类，而且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这道光幕下面别人无法窥探，而我只想和你做个交易，你的身体内深深盘踞着一股堪比恶魔还要邪恶的东西，它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你，甚至注视着我，这种东西一旦放出来将是一片星系的劫难。”

    封尘自然知道昔拉说的什么，黑光病毒无疑，不过他倒是很诧异，自己的黑光病毒撑死也就是初级黑光病毒，怎么会威胁到一个星系？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不要怀疑你体内的东西，它是个没有限制的东西，每种生命都有枷锁，无论人类还是天使亦或是恶魔，哪怕那浩瀚星国中的神国星海中的神官，都存在枷锁，这你能听懂不？”

    封尘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昔拉所说的之前存在也说过，每种生命都存在生命的枷锁，也就是生命的层次阶梯。

    “但你体内的那个家伙没有枷锁，没有限制，你自己想吧。”昔拉说完平淡的看着封尘，而封尘则被昔拉这么一说，他才发现实际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

    “没有的生命枷锁的东西，偏偏它的本能又驱使着它存活，这本身就是一种原罪，本能，进化，枷锁都是原罪！即必须得到净化！”

    昔拉刹那间张开四翼翅膀，泛着金色柔光的四翼显得无比高洁和纯净，在那一束束阳光打下来的阴影中，昔拉这才有点天使的模样。

    “你帮不到我的。”封尘摇摇头，这个问题是自己的问题，旁人无法插手，更不可能帮到他。

    昔拉却赞同的点点头，她朱唇轻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我不能干涉你，但可以暂时压制。”

    “哦？”封尘顿时来了兴趣，切不说迫在眉睫的入侵战争，就是现阶段自己除非死战，否则绝不动武。

    昔拉如玉的双手慢慢交叉到双肩，而那宽大的四翼轻轻扇动，整个身体浮在地面上，她从自己长满金色羽毛的双翼翼骨上抽出一把圣剑。

    “这是我的圣剑，每个天使都有自己专属的圣剑，从出生那天起就伴随她们的一生，大多数圣剑都是普通样式，唯有个别不同，就比如我的。”

    “徳摩赫达尔，这是圣剑的名字。”

    封尘看到那是一把造型区别于其它圣剑，它没有其它圣剑的宽厚，或高大，或充满银色的金属光泽，或燃着圣洁的火焰，或双手而握，它体型单薄，且无比修长，那金色的剑身也没有其他图案，也没有其他稀奇古怪的造型，唯有令封尘咂舌的血槽，以及如鲨鱼齿一样的剑刃。

    它，不再象征神权，它，象征着杀戮。

    它有两米多长，此时被昔拉插在地面上，昔拉闪动的翅膀如鸿毛一样，轻盈的落在剑柄上，忽然她背后的金色之翼猛的一扇，封尘瞳孔一缩，他仰头看向天空，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兀的出现几朵厚厚的白云，从那朵朵白云的间隙中，封尘看到金色的光明闪动，似乎有一股股圣洁之音传出。

    随后从那金色之翼上飘出两片金色的羽毛，封尘一声不吭的看着，那两片羽毛似乎有灵性一样，又像是两个玩耍的孩童在空中互相追逐，嬉戏，打闹，那金色的柔和之光散发之处皆为平和。

    处在外面的人发现从淡金色光罩内散出一阵阵金色柔和的光芒，冷染原本难看的脸色慢慢平静下来，她感觉此刻内心无比祥和。

    “终有一天，它不在象征着神权……”昔拉低语道，随后她落在地面上，拔出圣剑，振翅浮于半空，将空中的那两根羽毛从中间穿透而过，直接将两根羽毛钉死在地面上。

    “轰！”的一声，徳摩赫达尔上燃起血红色的火焰，那火焰中夹杂着几许黑色，原本柔和宁静的环境瞬间转变，这一刻封尘仿佛坠入地狱，他闻道一股股萦绕无数岁月的血腥味徘徊在周围。

    “这是天使？这怕是恶魔吧！”封尘暗念道，他没想到昔拉就连真正的攻击也和光明丝毫不沾边，火焰，哀嚎，无情，痛苦全部的负面情绪萦绕着那把修长的圣剑，徳摩赫尔达。

    “徳摩赫达尔不仅沾满恶魔的血液，曾经天使也染红它的剑身。”昔拉淡然说道，封尘听后心里微微一寒，连同为天使的同胞都屠戮。

    随着徳摩赫达尔的火焰慢慢消失，周围的一切回归平常，而昔拉此时将徳摩赫达尔拔出地面，徳摩赫达尔化作星火消失在封尘视野内，从地上浮起一个纯黑色的吊坠。

    “拿着这个，它可以随时保护你不被侵扰，在你崩溃的时候可以保持你的精神不被负面影响。”

    封尘接过昔拉扔来的吊坠，入手一阵清凉，摊开手心入眼的是一件纯黑色折射着光亮的十字架，看上去小巧玲珑，正面刻着一个人，她有两个身体，应该是一个身体上刻在两颗头颅，四只手臂被分开钉在十字架上，双腿侧着，贴着十字架边缘，膝盖凸起，然后从关节骨处到十字架上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那四只脚也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大概一看整体，宛如十字架上钉着一只正欲翩翩起舞的蝴蝶。

    “谢谢，不过这算怜悯么？”封尘还想仔细在研究一下，但他还考虑到送东西的正主还在对面，于是礼貌说道。

    “不用谢，这也不是怜悯，你可以看成一种投资，我相信你不会止步于此，再加上我看你比较顺眼。”昔拉没有收回金色之翼，她平静的看了一眼封尘，最后她振翅冲天离去。

    穿透那漂浮在天上的白云，昔拉金色的双翼带动云层流向，阻断九天的狂风，她俯瞰身下的世界，那地球波澜壮阔的弧度让人感到自身的渺小。

    “战争即将开启，你和你的文明好自为之。”

    昔拉面色冰冷，红唇如刀，其眼若金色的星辰，今天看到封尘她忽然想起之前自己身为人类时候的样子，也像他这么大的年龄，也在做和他同样的事情。

    抵抗入侵，只不过自己抵抗的是来自大陆周边的邻国，而他抵抗的将是一尊难以想象的庞然大物，是一个位面。

    在那场长达三个年的苦战中，自己看到无数人死于非命，索性自己率领最后的残军抵抗成功，代价就是自己死于马背。

    说白了就是看封尘弱小的可怜，他所在的文明即将被摧毁一旦，加上自身的某些经历，昔拉忽然心生怜悯罢了。

    想到这里，昔拉罕见的露出一丝怀念，她觉得这颗星球，这个位面有太多东西和自己原来的家乡一样，那些高耸如云的山峰，那些奔腾入海的怒河，除了那满是水的海洋，就连一些人的长相也和自己家乡的人相似。

    触景生情，昔拉已经成为天使几百年，她生前从来没有想过会变成天使，她只想长眠。

    有些时候，想死的却活着，想活着的却死了，想上天堂的人反而下地狱，昔拉亦是如此。

    “多么清纯的过去。”昔拉叹口气，她收回那不堪一击的柔弱，继续挂上冰冷平静的表情，自语道：“天堂之主，就凭这个位面也能束缚住我的脚步？”

    随即她冷笑不已。

    ……

    “那个天使找为什么找你？”公寓内，冷染坐在封尘对面问道，这家伙太能搞事了，一转眼就有一位天使上门，索性公寓前面的那栋楼层没有住人，而且封尘和那名天使彼此收手，若不然就凭这两个人形暴龙非得把整片公寓都打成废墟。

    “我说这是一名豪爽，不拘小节，看实力说话的女汉子，天使只是一层外衣，你信么？”封尘笑道，他脖子上挂着那颗吊坠，经过存在解析后，封尘觉得非常满意，至少不会在战斗到关键时刻被黑光病毒所影响判断。

    冷染狐疑的看着封尘，她觉得在两人屏蔽所有人视线的时候发生了一些说不清的猫腻？

    “她看上你了？”

    “咳咳。”封尘干咳两声，苦笑道：“怎么可能，对方是天使，我是人类，哪有什么猫腻。”

    “也许对面只是看我可怜，所以想帮我罢了。”封尘认真说道，冷染视线下移，她瞅到封尘脖子上的挂坠，眼神一闪，“她送你的？”

    “嗯，暂时保命的家伙。”

    这是传来一阵敲门声，苏玉从卧室内跑出来，踩着一双小兔子拖鞋，两条长腿光滑洁白，迈着可爱的步子打开门。

    “你们是？”封尘看着打断他和冷染交谈的两人，他们穿着黑色的西装，一个进屋后肆意打量着什么，另一个则目光略微在苏玉身上一游走，然后那位个头和封尘差不多高的男人开口道：

    “我们是国家安全局，直属华夏安全委员会，刚才那名天使和你谈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