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坚寿的手心有些汗水渗透出来，他也略显紧张。
    火炮第一次出世的那一战，他打的很好，但是随着火炮变得越来越重要的时候，也会有越来越多的防备手段。
    他必须要有战术布置。
    “紧张啊！”
    徐庶站在旁边，看着皇甫坚寿的脸色，低声的问。
    “嗯！”
    皇甫坚寿点头：“徐先生，火炮战术可是第一次出现，能不能奏效，我不敢说，失败了是小事情，但是如若耽误陛下一统天下之大计，你我万死也难辞其疚！”
    “放宽松一些！”徐庶倒是很淡定：“凡事都有第一次，我们的战术也要慢慢的积累，才能做到最好，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有足够的信心，不然下面的将士，就更加的忐忑了！”
    “你说的对！”
    皇甫坚寿闻言，心中一动，迅速的调整状态。
    为将者，最基本的一点，那就是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要在士卒面前，表现出绝对的镇定和稳重。
    只要他有一丝丝的紧张慌乱，都会引起将士们的动摇的。
    “炮口调整没有？”
    徐庶问。
    “已经调整了！”
    “那就轰！”徐庶看着前方的壶关城墙，道：“陛下军令，半个时辰，这座城墙必须要变成废墟！”
    “好！”
    皇甫坚寿上前一步。
    他手中的旗帜是令旗，火炮军有自己的一套指挥军令的，因为火炮的声音过于宏大，声音传递不合适，所以大多以令旗来指挥。
    他的令旗分左右，左右的军令代表都不一样，左手代表各营，右手代表进攻和暂停。
    左令其三，是第三营。
    右令朝上，连续七次，等于七响。
    第三营出击，连发七炮。
    轰轰轰轰！！！！！！！！！！！！
    第三营数十门的火炮，迅速的动起来了，炮弹如同一颗一颗的火焰流星一般，堕落在城墙之上。
    “退！”
    “掩护！”
    “立刻进入战壕！”
    魏军面对这惨烈的轰击，也迅速的动起来了。
    “命中不足，命令第三营，调整炮口，继续进攻！”
    皇甫坚寿进入角色了，他用望远镜迅速的盯着被炮轰的地方，明军的炮弹有三分之一都落入了前后，明显是命中率不足。
    “是！”
    令旗继续挥动，传递军令。
    “调整炮口！”
    第三营校尉冷酷的说道。
    “进攻！”
    数百枚炮弹落下，这一个场面，比当初宛城之战的场面可是要壮观的多了，此起彼伏的轰鸣声之中，烟尘滚滚。
    “压住左侧城墙了！”
    徐庶也在盯着轰炸的结果，他是这套火炮进攻战术的制定人之一，所以他也要及时调整自己的战术。
    “但是衔接不足！”
    徐庶道：“命左翼两个营也动起来，十发炮弹连轰，必须要把整个城墙都覆盖在炮弹的进攻范围之中！”
    “是！”
    皇甫坚寿立刻下令，命令左翼的两个营也进攻起来了。
    轰轰轰！！！！！！
    一声有一声的炮弹声音炸开，仿佛天雷滚滚，世界末日的场景，让这一座屹立在这里多年的关隘，覆盖在烟尘滚滚之中了。
    “好可怕！”
    “地动山摇！”
    “天要崩了吗？”
    “我们挡得住吗？”
    “如此厉害之武器，吾等不过只是血肉之躯，如何阻挡啊！”
    魏军将士被这可怕的一幕，震慑了军心。
    “命令曹昂，司马懿，让他们立刻退守第二道战壕！”
    曹操在城头最隐秘最坚固的防御石屋里面，看着左右的城墙在炮弹之中碎石横飞，不断的坍塌。
    他知道，城墙肯定保不住了。
    明军的火炮威力，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之中，应该是说，超过了当初他们在宛城战场上感觉到的威力。
    计划不如变化。
    这时候，他不能让自己的兵卒白白的牺牲，哪怕暴露第二道深壕，他也在所不惜。
    正所谓武器是人用的，人，往往必武器更重要，明军有火炮，他们是知道的，但是他们也不是没有能应对了。
    魏军有两支精锐兵马，一为摸金营，二为发丘军。
    在摸金营和发丘军的努力之下，城墙和城墙之下，都有深壕，深壕的存在，就是为了阻挡火炮的进攻。
    地面上是挡不住火炮的，但是地面之下可以，深壕挖的很深，主要就是防止火炮轰击。
    火炮威力再大，面对大地的厚重，也是每一办法的。
    这本来是后世才有了防御炮轰之下的防御工事，但是如今已经显露出来了，这就是人类的潜力，逼急，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大王，各部已经退出城墙了，进入了第二道深壕之中，不过炮弹的进攻，壶关城墙肯定是挡不住了，不用半个时辰，这里就会被轰成了一片的废墟！”
    贾诩拱手行礼，然后禀报说道。
    他的面色也不好看，即使明明已经高估了明军火炮的进攻，但是还是感觉有些低估了。
    太强了。
    强到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之内。
    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武器。
    日后，勤学苦练数十年的武艺，都挡不住一炮的时候，还有人会去夏练三伏，冬练三秋的学武吗。
    “伤亡如何？”
    曹操咬着牙，问。
    “即使我们有所防备，建立好了防御工事，但是因为我们没想到明军炮弹落下的威力之强大，所以伤亡还是不少，最少阵亡两千余人！”
    贾诩说道。
    “可恶！”
    曹操瞪眼。
    一个转眼，将近两千儿郎，就折损在了这里，这等可怕的伤亡，让他的心如同在滴血一样，特别的难受。
    “大王，明军的大炮，只是动用了一半而已，我们还是要小心，暂撤出城头，退入城中！”
    贾诩拱手说道：“只要保住实力，我们就能反扑！”
    “撤！”
    曹操不敢留在城门上了，即使石屋子更加的坚固，他也不敢，因为这种炮弹覆盖之下，太可怕的。
    当他们撤回城中第二道深壕之中，他才开口问。
    “骑兵如何？”
    炮轰之中，战马很容易受到影响了，所以他们之前就做了准备，在这方面做了一些措施。
    但是能不能挡得住，也很难说。
    贾诩说道：“在左侧山坡建立了一个校场，有山体庇护，能挡住不少的炮轰影响，而且所有战马全部已经塞住了耳朵，蒙上了眼睛，问题不大！”
    这是一个笨办法，但是很好用。
    虎豹骑可是他最大的优势了。
    只要有一丝丝的机会，那么虎豹骑就会发动，然后近身一击，那些笨重的火炮肯定跑不掉，到时候他们还有反扑的机会。
    “再派人盯着！”
    曹操咬着牙说道：“成败在此一举，决不能出任何问题！”
    “是！”
    贾诩点头。
    ……………………
    “全军出击，十炮连发，瞄准城墙，必须要把他们给炸开了！”皇甫坚寿一开始还是想要按照战术步骤来，一步步的重叠伤害力，把炮弹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但是随着城墙上消失了人影，他知道魏军已经撤出了这座城墙，他必须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城墙给弄掉。
    “全军出击！”
    “十炮连发！”
    明军数百门的大炮一起爆发，那种场景，天地之间仿佛就剩下炮轰声音了。
    在震耳欲聋的炮轰声音之中，壶关的城墙开始一点点的变成一片废墟，本来还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城关，如今却变成了狼藉一片的废墟。
    “若是还留在城墙上，必死无疑！”
    “幸亏躲在深壕里面了！”
    “明军太可怕了！”
    “我们能拿什么和明军对抗！”、
    “若是明军的炮弹无穷无尽，岂不是我们躲到天涯海角都躲不开明军的进攻了！”
    “怎么办啊！”
    躲在深壕里面，却能感受到城墙的变化的一个个魏军将士，此时此刻不管他们之前对曹操多么有信心，这时候都是忐忑不安的。
    这种被炮轰的可怕，让他们看到的仿佛是末日。
    他们当中有些人参与过宛城之战，感受过这种天崩地裂的进攻，可依旧有些稳不住，仿佛心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崩溃了。
    一些没有经历过宛城之战，没有进攻过壶关的将士们，更是战战兢兢，想要把自己整个人都倦在了地底之下。
    “呸呸！”
    曹昂吐了两口泥土，目光有些血红，看着前面的城墙，他喃喃自语：“这就是明军火炮的威力吗，若是进攻一座城，那岂不是一座城都成为废墟，太可怕了！”
    他从来没有遇上这种威力之可怕的武器，即使听说过，可亲眼所见，亲身感受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强迫自己的冷静下来，但是双股都有些忍不住颤动。
    “幸亏有战壕！”、
    司马懿也胆怯，这一幕是他所见过，最可怕的一幕，血肉之躯在这些炮弹覆盖之下，那是必死无疑的。
    即使强如吕布之将，若是陷入了这种炮弹的覆盖之下，也活不下来的。
    他第一次，感觉，原来人是这般的脆弱的。
    这种威力，在颠覆他的世界观。
    …………………………
    城外。
    牧景也站在观战台上，用手中高倍望远镜，清晰的看着炮弹落下在壶关城墙上的光景。
    “有些不对劲！”
    牧景突然开口说道。
    “有何不对劲？”
    马超陈到就站在旁边，他们也在看着前方，这种炮弹威力让他们自己都震惊无比，特别是数百门大炮的轰击之下，那种毁天灭地的威力，在震撼他们的心灵。
    要知道，作为冷兵器战场上的王者，他们更信奉自己的武艺，可当他们看到这一幕，他们也忍不住怀疑，自己苦练多年的武艺，还有用武之地吗。
    “他们撤了！”
    牧景说道。
    只有城墙，没有人。
    “是不是害怕了？”
    “不会！”牧景摇摇头，对马超说道：“曹孟德非常清楚一点，那就是他退不得，如今不在城墙，但是必在壶关之中……”
    “应该是他们找到了抵挡火炮进攻的办法！”
    牧景沉默片刻，道：“所以即使我们停止进攻，他们也会立刻登城的！”
    “如此之进攻，还有办法应对？”
    陈到倒吸一口冷气。
    要是他，他绝对没有办法，要么走了远远的，要么就只能送死了。、
    “人，总比冷冰冰的武器更有法子！”牧景却没有意外，他冷笑的说道：“我们不能小看明军将士和谋士的智慧！”
    “那我们怎么办？”
    马超问：“还需要继续进攻吗？”
    “必须继续进攻！”
    牧景道：“他们能躲，但是不能退，破开了这座城墙，我们就能顺利进攻了，这时候，就是要一鼓作气！”
    他本来就没有期望过仅仅凭借火炮军，就能打赢曹操了，曹操的兵力是他的数倍之多了。
    而且城墙之中的掩体颇多，火炮进攻受到影响，即使能打他们一个伤亡，也很难覆盖他们的。
    最后还是要看双方的决战。
    不过火炮的进攻，省去了明军的攻城消耗，要知道，攻击一座城，特别是壶关这种坚固无比的城关，起码要三倍以上的战斗力才有可能达到目的，而且因为攻城会显得伤亡非常大，对军心也有影响的。
    如今火炮轰击之下，城墙于明军而言，仿佛是如履平地，没有任何阻碍。、
    …………………………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壶关城墙就变成一片废墟，明军也停止了轰击，城墙处飞沙走石，烟尘滚滚。
    “噗噗噗！！！！！”
    无数魏军将士走出了战壕，吐出了他们的口中的泥土。
    他们的战壕虽然挖的不错，但是毕竟没有经验，应对这种火炮，也没有太大的优势，有些战壕还被轰炸坍塌了，埋进去了不少的人。
    有些将士，是吃了一口土爬出来的。
    基本上不少人都被尘土给覆盖了，可当他们看到这一幕，有些不寒而栗啊，逃过这一劫，非常命大啊。
    “传我军令，命令曹纯，骑兵准备！”
    曹操也走出了城墙的深壕，看着前方，道：“只要尘土散去，立刻进攻，不顾一切，先击溃敌军的火炮阵地！”
    炮轰之下，烟尘滚滚，如今明军停止炮轰，必然是休整，这时候反而是他调兵遣将的一个很好机会。
    曹操也是一个非常善于抓住战机的人，这时候双方都摸不透，只要能靠近，近身斩杀，就有机会破开敌军的防御。
    “是！”
    亲兵去传令。
    但是曹操有些手心出汗，他也略显紧张起来了，毕竟如今的局势，并非他兵力优势就是占据优势，而是因为敌军有火炮，他落于下风。
    这是逆风一战。
    能不能翻盘。
    他没有信心。
    而且他面对的是，每一次都能打出奇迹般战局，号称当世实力第一，已经称帝为皇的牧景，牧天子。
    “其余所有兵卒立刻休整！”
    曹操要背水一战，这是不成功，便成仁一战，他下令说道：“孤不相信明军的火炮能无穷无尽，只要他们的火炮阵地被我们骑兵摧毁，我们就全军出击，击垮他们！”
    “是！”
    众将士气不高，但是军令还是接住了，开始休整麾下兵卒，开始准备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