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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音乐家们的手指 作者:公子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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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家们的手指 作者:公子优

    分卷阅读32

    “好听吗?”

    老板耸耸肩:“先生,请原谅我无法判断。”

    “原来是这种感觉。”钟关白不停抚摸着琴键,陆早秋的世界,原来是这种感觉……

    “我要买下它,请帮我放到车上吧。”他轻声说。

    bsp;21 【《silent prayer》-& messenger】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钟关白就醒了。陆早秋练完琴有松琴弦的习惯,他准备一早去给小提琴调音。房中一片黑暗,他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发现书房的门边漏出一线微弱的灯光,再打开卧室的灯,回头一看,陆早秋果然不在床上。

    书房就放了一些书,还有一台安了作曲和录音软件的电脑,他们用的时候并不多。

    钟关白走过去,慢慢推开门。

    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有一个女人,正在比划某种钟关白看不懂的手势。

    陆早秋斜背对着门,模仿着屏幕上女人的动作。他显然很不习惯这样的肢体的动作,平时极为灵巧的手指都显出几分笨拙的味道。

    钟关白退后一步,默默关上门。

    等他调完音再回到书房门口时,陆早秋已经在学别的手势了。天色一点点地亮起来,陆早秋侧头望了一眼窗外,手上的鼠标移向了视频右上角的叉。钟关白飞快地关上门,准备悄悄回卧室,走了几步,却突然转过身,快步走向书房,推门进去,从背后抱住了陆早秋。

    他感觉到陆早秋的背脊僵硬了一瞬,又慢慢放松下来。

    “做什么?”陆早秋偏过头,说。

    钟关白把两只手绕到陆早秋面前,举起两只拇指相对,弯了弯,这是刚才屏幕上的女人做的手语,他猜测应该是夸奖的意思。

    陆早秋转过身,看了钟关白一会,竖起手掌,向外推出。

    钟关白询问地看陆早秋,后者在他后脑勺上捞了一把,然后弯下身:“上来。”

    陆早秋背着他走去海边,走着走着忽然说:“要是以后你再对我念诗,我不会阻止。”

    太阳从海平面升起,阳光走过了八分钟,终于落到他们身上。

    钟关白的默默亲吻陆早秋的耳后,无声地念道:“阳光照亮了你……”

    那几天,钟关白开车在南法遍地找中国文具用品店,要买笔墨宣纸,为陆早秋抄诗。最后竟真的让他在一个车都开不进去的石板路老街里找到了,准备结账的时候他看见柜台不像一般开在欧洲的中国商店那样放着财神、招财猫或是一缸锦鲤,而是放着一张竹制的三行笺,上面压着一枝风干的梅花。

    竹笺下方也画着一枝雪中白梅,上面用毛笔抄着三行小楷:

    衷肠事 托何人

    若有知音见采

    不辞遍唱阳春

    钟关白问老板这种三行笺放在哪个架子上。

    老板是个法国老人,手里还拿着一卷书,闻言抬起头,摘掉老花镜,看了钟关白一眼,用流利的汉语笑说:“这是非卖品,用来讨好我的太太。”

    钟关白说:“就买一张,我也想讨好我的太太。”

    “你准备写什么呢?”老板一边擦老花镜一边问。

    写诗,写所有的声音,写这个世界……

    “爱。”钟关白说。

    爱是一个被过度滥用的字眼,越来越少有人能记住它本身的重量和可贵。一个人只有经历无数人事才不会滥用爱这个字,就像一个人只有看遍千山万水才不会滥用美。

    而老人竟然被这一个字说服了,他戴上老花镜,弯下腰从柜台下拿出一张竹笺,递给钟关白。

    那上面绘制着一簇浅蓝色的五瓣花,和钟关白买过的很像,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

    老人见钟关白盯着那簇花看,便解释道:“倒提壶,产自中国,花语是‘沉默的守望’。”

    钟关白将那片竹笺收在了衬衣的上口袋。

    于是那天陆早秋练完琴推门出来就看见门檐上垂下一根朱红色的绳子,下方挂着一片三行笺,笺下还坠着一朵新鲜的浅蓝色五瓣花。竹笺在微风中摇晃,陆早秋把那一小片东西托在手心:

    早秋

    阳光照亮了你

    你也照亮了阳光

    钟关白买的电钢琴放在楼中的空房间里,陆早秋走进去的时候钟关白正在弹琴,没有开电源。

    眼里黑白琴键的沉落自动转化成了脑海中的音符,那是一种神妙的感觉,陆早秋只看了一串跑句就知道那是一首即兴的曲子,但是旋律是那样明晰,甚至可以感觉到琴声中的情绪。

    他去琴房拿起已经松了琴弦的小提琴,走到钟关白身边,偏头压住小提琴,凭借这几天练习过无数次的方法调好了音。

    琴弓没有碰琴弦,完全靠着手指对于琴弦松紧的感受。那应该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但是当陆早秋拧完最后一根琴轴后,扬起琴弓,用小提琴完全重现了一遍钟关白即兴曲的主旋律。

    分毫无差。

    心疼与骄傲的感觉掺杂在一起让人心口辣痛,这太过分了,钟关白心想,或许他应该开始信教,哪种都可以,只要那个教的神仙愿意让陆早秋康复,他便愿意用一辈子虔诚祷告。

    等做那一周的最后一次治疗的时候,陆应如给钟关白打电话,说要准备让陆早秋去德国治疗。的确,两周的时间已经到了。

    “现在的情况?”陆应如问。

    “正在做治疗,目前看来没有明显效果。” 钟关白看着高压氧舱里的陆早秋,他好像睡着了似的,闭着眼睛。

    陆应如那边沉默了一会:“如果还有残余部分听力的话,至少可以用助听器。我已经安排好后续治疗团队了。”

    钟关白隐约听到背景音中有一个低沉而不容置疑的男声:“叫他不要拉小提琴了,纵容他玩到二十多岁,够久了。”

    “应如姐,早秋——”

    “我知道。”电话那头传来高跟鞋的声音,陆应如走了几步,离开了原本的房间,她的声音听起来可靠无比,“这里有我。”

    陆应如站在露台上,看着东半球的夜空,这里已经成了新的不夜城,在几十年间拔地而起的建筑无数,如星子般璀璨密布的窗户里坐满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的人。

    “陆总,上半年的财报。”领带系得一丝不苟的第一秘书拿着一叠材料走到她身后,低声提醒。

    陆应如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去工作,而仍背对着秘书,淡淡道:“abe, 你觉得这份工作怎么样?”

    第一秘书先生极其难得地迟疑了一秒,因为他从没有被问到过这么容易回答的问题:“非常好。”

    陆应如:“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份好工作。”

    abe:“陆总,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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