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的一家中餐厅里,叶轻眠不断的看着表,距离跟绝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快四十分钟了。值得庆幸的是早上吃了东西,否则现在恐怕真的要忍不住先开动了。
又过去了十几分钟,绝终于姗姗而来。白色雪貂皮衣,黑色皮裤,细跟的黑短靴,高挑的身材和美艳的容颜,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变成目光的焦点。
“你有没有时间观念?”叶轻眠对远处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同时不满的对绝说道。
然而后者却没有一点自觉和歉意,只是白了叶轻眠一眼,然后懒洋洋的直接趴在桌上,头枕着胳膊,看起来还没有从睡眠中清醒,“你怎么还没点菜?我以为我到了就可以直接吃了呢?”
“怪我咯?”叶轻眠觉得绝简直像是被宠坏的小女人,哪里有半点监察者的气势。
实话讲,虽然之前的监察者希跟自己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但是对方上位者的威势极盛,气质冰冷高贵,是一个不错的对手。但是眼前的绝?说好听一点,那真是超级接地气。叶轻眠突然感觉,把她扔进夜店里,一定瞬间就能适应角色,并且立即就能跟熟悉的不熟悉的人玩的很high。
叶轻眠拿过菜单,利落了点了几样,随后把菜单飞到绝面前。
“你点吧。”
“嗯,这个…这个…这个也要一个。”绝依旧趴着,只是动用了一只手,懒散的翻着菜单,然后在看中的菜品上用手指点一点。“就这样,速度快点,饿死了。”
“你不会在我给你打完电话之后又睡了吧?”叶轻眠好奇道。
“当然了,我能这么早来,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绝揉了揉眼睛,但眼神依旧迷离,“说吧,我听着。”
“我说什么?拜托你醒醒,别懵啊,要不给你开个房你再睡会?”叶轻眠一阵无语,明明是要聊聊往届被保存的种子候选者的事,这应该是绝主讲才对。
“哦哦,我晕了,你说那些特殊人才啊。”绝从桌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有些事不记得了,应该是被掌控者抹掉了。之前轮回经历了一段黑暗时期,所有的候选者在结束了次元之后都会面临十死无生的危机。所以我们监察者就会通过初选和次选的表现,从中挑选一些能力出众的候选者,将他们拉出轮回并助其沉睡,这一届,他们会在次选过程中陆续苏醒进入轮回游戏吧。”
“所属战区呢?他们会归属在哪里?”这个问题很关键,叶轻眠这次来主要要知道的就是这个。
“第一战区大概有占一半,其他战区占一半。毕竟每次第一战区都是命运线指引中最具有优势的战区,也是无数未来推演最可能出现冠军的战区,所以能人辈出。现在是不是很安心了?是不是觉得不是那么担心第一战区被突然淘汰了?”绝给了叶轻眠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能安心个屁!”这对第一战区这个整体来说是个好消息,但是对与叶轻眠来说却不是。他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统一、在自己掌控之下的第一战区。
而那些往届的种子无疑是隐藏的定时炸弹,他们不会受到通缉的威胁,所以一旦第一战区成绩稳定,确认不会立即被淘汰的时候,那些人必定会出现异心,开始琢磨摘掉自己这颗金灿灿的大人头,通过监察者一举保送进终选。
现在说不定在暗处,已经有人觉醒了。看来自己将点燃送进循环世界的做法是十分正确的。那么接下来,除了要让第一战区在世界级淘汰的机制里活下去,还要着手防备那些种子的偷袭了。
对于那些人,叶轻眠的第一选择当然是拉拢,既然能被监察者认为有保留的必要救出来,必定有其不凡之处,一旦能进入自己的阵营,会极大的增加己方的势力。但如果对方拒绝,那么叶轻眠也并不介意化身修罗。
“这些种子一共有多少?”叶轻眠问道。
“千八百个的吧,第一战区大概能出现四百个左右。不过次选初期觉醒的可能极少,因为他们会按照我们之前将他们拉出轮回游戏的进程点重新进入的,一般会集中在次选中后期。所以你也没必要这么担心。”
“嗯,不过提前防备是必要的。”叶轻眠认为,等四方联盟经过几次次选游戏,整体趋于稳定后,应当把这个信息公开,依靠整体的力量来应对那些‘外人’。“对了,你还有什么其他‘并不重要’的事没跟我说么?”
“还真有一件事,不过跟轮回游戏没什么关系,倒是跟你有关。”绝突然正了正身子,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
“跟我有关?”
“听说你有一个自己的世界?”
“这种事你哪听来的?”叶轻眠问道,这事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不是秘密,他也没打算隐瞒,但是却不想泄露的人尽皆知,不过绝和自己之间有誓约的束缚,她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所以叶轻眠也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之前苏漫城找过我一次,聊天的时候聊到了这个事,他知道我们之间也是有誓约的,所以就直接跟我讲了。”
“你还记得我在初选第二轮之后消失的事么?”
“是被姬空恋拉走的吧?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看不到。不过知道她后来用你引起了轮回能量暴动,借此能量暂时回到巅峰状态去挑战掌控者了。”
“我在初选第二轮结束之后,立即被拉近了一个在24小时之内无限循环的世界。姬空恋在死前把那个世界留给我了。”叶轻眠说的比较‘坦诚’,只是描述了一个大概,更详细的比如循环世界拥有可以模拟轮回的事情,目前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了。”绝有些担忧的说道,“姬空恋的圣经能力是众生佛国,能力效果很难用语言描述,十分诡异。很多时候对于她的能力,是没有逻辑和道理可讲的,极其霸道。众生佛国有一个分支能力,姑且叫它因果之道吧,是一种操纵命运线的能力。”
“假设我没有告诉你往届轮回的种子选手会再度出现,而且你也不知道这个信息。那么以此为因,其结果可能会是你意外被种子选手杀死。而以你的死为因,可能会导致我无法顺利坐上轮回冠军的果。”
“我没有告诉你必要的信息,最后导致我没有成为轮回冠军,这就是最简单的因果之道。然而这个过程中无数的变化会让因果极难被清晰的呈现出来,可是姬空恋的能力,却让她可以在无数交织如麻的命运线中看清里面的逻辑,并且有意的安排一些事,让未来的果,变成自己希望看到的样子。”
“有人倒霉,必然有人走运。有人妻妾成群,必然有人孤老终身。有人行善,那就绝对有恶的存在。而对于个人来说,付出为因,回报为果。如果你的付出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那么必然还有人没有付出却得来了从天而降的馅饼。所以命运的整体是零和的,而对于姬空恋特地照顾着的你,肯定会被因果之道无形中捆住了。”
“你对姬空恋留给你的世界越是依赖,那么你欠下她的人情就越多。命运线是高维度的一种法则,它会牵引你最终去偿还姬空恋的恩惠。”
叶轻眠感觉自己真的快被绝唬住了,“你不是在逗我吧?”
“哼。”绝故作生气的瞪了叶轻眠一眼,随后又恢复了懒散的媚态,重新趴回桌子上,“不信算了。”
“可是姬空恋都已经死了啊,而且是柒鱼亲自出手的。”叶轻眠觉得特别来气,明明知道绝说的事情不靠谱,但却很膈应人,自己会被这种不断的怀疑逼疯的,更无奈的事自己似乎没有办法来验证这件事。
“你难道不知道,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更可怕吗?”绝笑眯眯的说道,像极了一直小狐狸,“反正如果不是十分必要,你能不用到那个世界就不用呗。那帮掌控者们啊,从来都是走一步看十步算计一百步的。那种人就算是死,也必定是计划里的一部分。”
“危言耸听了喂。”循环世界已经完全被叶轻眠掌控了,而且叶轻眠相信姬空恋留下循环世界的本意是好的。至于什么因果…这种还处于叶轻眠理解之外的东西,连概念都摸不着,就不予考虑了。
循环世界不仅可以揭示轮回的秘密,还能模拟出完整的轮回通道和部分轮回游戏,里面包含了随时等待自己开采的轮回能量,更是培植势力的重要手段,叶轻眠怎么可能会放弃这种好处?
而且在叶轻眠看来,好像绝自己都没想要相信自己刚才的鬼话。用一个成语形容绝,那就是没事找事。
“怎么能叫危言耸听呢,你不能肯定我的说的事情必然是假的,那就有一定概率它是对的。”绝眨了眨眼睛说道。
“得,菜来了,你也可以歇歇了,胡说八道也是很费脑子的。”
就在叶轻眠准备用食物换取片刻清净的时候,一个让他心跳加速的电话打来了,是花织。
迅速的接通电话,叶轻眠对着空气露出了微笑,“你回来了?”
“嗯,刚回来,你在哪啊?我去你家找你,你没在。”
“我在外边吃饭呢,你别着急,我马上回去。”说着,叶轻眠就站起身准备拿衣服。
“不用不用,我进来了,白点点给我开的门,你先吃吧。”
“哦哦那就好。”叶轻眠听到电话另一头隐隐有男子在显摆自己不全的五音,不用猜也知道是白点点。
白点点这家伙上辈子是看门的吗?谁来都能碰到他,谁来他都给开门,而且还都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叶轻眠想到此处,不禁想要仰头问苍天,我要这大门有何用?
“我看你家没什么生气,那么大的房子连点绿植都没有,我下午出花鸟市场看看买点帮你布置一下?”花织问道。
“布置,布置,你就当你家布置就行。”叶轻眠笑着点点头。
五分钟后,叶轻眠挂掉了电话,发现绝正在一脸鄙视的看着自己。
“怎么?”叶轻眠瞬间皱起眉头。
“你打电话对方也看不见你的脸,笑那么开心干嘛?恶不恶心?”绝撇了撇嘴。
这女人好烦,叶轻眠重新坐回椅子上,并没有回应,开始专心吃饭。
“啧,变脸倒是真快,是花织还是佘璇啊?我猜可能是花织。叶同学看样子是选花织了,恭喜恭喜。不过你不考虑把佘璇也收下吗?我看佘璇也挺不错的,虽然狠辣了一些,不过对你好像还不错吧?要不…”
啪,叶轻眠把筷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你们监察者私下里都这么八卦吗?”
“你跟我拍什么桌子?还不是要把筷子捡起来继续吃?有本事走啊?走之前记得把单买了。”
叶轻眠干脆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他算是见识了绝的真面目了,嘶?家里有个吃闲饭的白点点,在外还能遇到一个八卦之火比天高的绝,好烦呐。
快速填饱肚子,叶轻眠看了看绝,也没着急立即离开,随手给展流播了个电话。
“叶哥?”
“晚上帮我订束花。”
“额…”
“听见没有啊?”
“听见了…是清明上坟用的吗?白菊花还是白百合?”
“……”
“叶哥?”
“999朵蓝色妖姬吧,别给我废话,再墨迹我明年给你上坟去。”
叶轻眠挂掉了电话,而另一端的展流沉默了,轻轻的放下了刚从对面人手里接来的麻醉剂,果然对付白点点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是吧?展流摇摇头,看向面前的人,“还是拿刚才你说比较柔和的那个吧。”
第十九章 忠告·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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