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度也许没注意到，此刻师傅脸上早不再那么淡漠平静，态度有极大转变，语气都不一样，亲近的都用上爷俩了。凌度端起酒杯，师傅也跟着端起来，还和凌度轻轻碰了一下。

    凌度真的饿了，有可能就是开启奈何桥那么久的原因，疲倦没太感觉到，感觉到的就是饥饿，吃过晚饭还不到两个小时，又饿得前胸帖后背。

    “晚上没吃饭么？慢点吃，这些够喂饱你了！”

    “师傅，我可不跟您客气，晚上倒是吃过饭过来的，就是因为学了会儿功夫，就感觉特别饿，以前也不是这样，也就最近这半个多月，每天都能感觉到我在进步，唯一一点不好，就是比过去能吃了好多，有过去两三倍的饭量，而且容易饿！”

    “很累么？你的脸色看不出精疲力尽的样子？”

    “累倒是不怎么觉得，而且只要我吃饱，不睡觉都没事！”

    师傅抬起筷子愣了好半天神儿，因为凌度这样的他还真没遇到过，如此高强度的训练，怎么可能损耗的不是体力呢？只有感觉饥饿，这特性岂不是要逆天了？凌度似乎还不满足，殊不知恢复体能的方法熬白了多少人的头发！

    “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躲开我那么多次的，那样的行动轨迹，你是怎么做到的，跑的那么快的时候，想停住都不可能，你又是怎么让自己后退的？还有你为什么可以预感到危险？”

    凌度停顿着，不是因为顾虑，而是为了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最后还是喝了口酒才顺下去。通过几个小时观察，再加上一点点感觉，就像是感觉危险那样，凌度认为他今天拜的师傅应该是可以信赖的，不能全部交底，也不至于一点都不能透露。

    “您已经是我师父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的事也不瞒着您，有些现在不告诉您，也是因为我还没弄明白，不知道该怎么说，您不要介意？”

    师傅放下筷子，端起酒杯，估计是想掩饰一下心中的情绪，因为郑曦已经隐约告诉他，也是为了让他顺利接纳凌度。告诉他，凌度是有大秘密的人，为尊重凌度，才没有细说。师傅这之前只认为凌度的秘密是送给郑曦的那把刀，目前好像只有他猜到那把刀隐藏着大秘密。

    “师傅，从很小也就是才记事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是一座桥，也有可能是一座桥在我身体里，还经常做一些古怪的梦，而且梦里见到的都是一样的场景，一直没有明显的变化。”

    凌度最担心师傅认为他在说胡话，所以停下来观察一下。师傅听不出态度地“嗯”了一声，动了动筷子，示意他继续。

    “也就是我昏迷住院之后，最近的这半个多月里，我终于找到我说的，分不清是在我身体里，还是我的身体就是那座桥，刚刚跟您过招的时候，您把我揍的那么疼，我实在忍不住了，只好把桥亮出来，我给桥命名叫奈何桥，当我要动用它的时候，就像开启一个状态一样容易，感觉开启之后的奈何桥变大了，把我笼罩住，像一个您看不到的影子。”

    “来喝酒，慢慢说，你小子还真是心大，敢说自己是奈何桥，你知道奈何桥在哪儿嘛？”

    “嘿嘿嘿，好像师傅您去过奈何桥一样，师傅，您知道的那些都是传说，一点实在的证据都没有，我可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其实也不是我想出来的，就是冥冥中有那种想法，然后奈何桥这个名字就蹦出来了，那种感觉很怪的！”

    “奈何桥又和你的速度，和你能那么诡异的突然改变方向有什么关系？”

    “师傅，我的研究进展不多，今天可能是压力比较大，过去还不能像今天这样突然改变方向呢。”

    凌度回想着当时的感受，有点像是传说中的瞬移，岂是一个奇妙能形容的？有虚影笼罩，仿佛他的身体也衍生转化出另一种形态了。拿起酒瓶晃了晃里面的半瓶酒，这才给师傅的酒杯添满。

    “师傅，我感觉奈何桥的虚影就像是这瓶酒，或者说是酒瓶，我不是酒，应该是里面一条很小的鱼，不论酒瓶怎么晃动，都不会影响鱼在里面游来游去，如果酒瓶向前，小鱼的行动也不会受到影响，嗯，就是这么回事？”

    师傅又伸手过来，速度不再那么迅疾，凌度也没有躲开，任由师傅抓住手腕。这次的时间比较短，师傅也没再把凌度扔出去。

    “我什么都发现不了，听你描述，像是身体周围有一层护体真罡……”

    “师傅，师傅，真罡是什么东西？很厉害么？你什么时候传给我？开启奈何桥消耗很大的，您也看到了，这一会儿我都吃干净两盘子菜啦，要不是我有点钱，连自己都要养不活了！”

    “你不是问修真者么？我没见过你说的修真者，也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神仙，我们只能练气。”

    “气，什么气，灵气，还是呼，吸，的气？”

    “和别人说的气功有些不同，也不是灵气，你好像很失望？”

    “是有那么一点点，师傅您别生气，我原本以为小说里那些事都是真的呢，师傅你是什么门派，您不是秃头肯定不是少林，看样子也不是道士。”

    “咱们没有门派，以后你就会知道，教我本事的倒是一个道士模样的高人，他也没告诉我是什么门派，难道你还想借着门派，出去招摇撞骗不成？”

    凌度笑了，因为被师傅不客气地揭穿。不过他倒不是想去骗人，就是希望有一个足够他炫耀的名头。

    “师傅你想啊，有门派以后出去打架，也可以自报家门，说不定不用打就可以把人吓跑，那多有面子！”

    “一些事不是有面子就可以的，就像你现在做这个替身，以后必定会遇到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情况，再说你有一个桥，谁还能比得过你？至于你的桥，就不要到处去乱说了，意义你知道的。”

    “师傅，徒儿谨记在心，知道轻重的，那什么气功……”

    “护体真罡说起来就是一层像是凝固在身体表面的气，如果你有兴趣，我把调息吐纳方法传给你，不知道你能练出什么结果，不过我认为你还是应该把精力多放在你的桥这里，才研究出不多结果，就让你可以无视普通人，以后的发展必定无可限量！”

    “师傅放心，我挺聪明的，学东西很快，上学都比别人早，小学的时候，我还跳过级呢！”

    “哼哼，希望如此吧，修行靠自己，量力而行就好，对了，你给小曦的刀哪里得到的？”

    “抢来的，还少一个刀鞘呢。”

    “给你刀的人还说了什么？”

    “不是他主动给的，也没告诉我什么，师傅刀怎么了，有问题么？”

    “有，绝对有问题。还不小呢，去问给你刀的人，你看不出那刀不一般嘛？”

    “郑曦说很珍贵，不过就是一点黄金，一点碎宝石，像是有钱人用的东西，不然谁会舍得把黄金用在刀上？”

    “唉，随缘吧，看来一些东西是勉强不来的。”

    “凌少，你出来啦？”

    凌度和师傅喝完一瓶酒，关键是菜全部被凌度吃光了，师傅只好把凌度赶出来。凌度给师傅收拾完桌子，就是把用过的碗筷杯盘打包拿下来送到下面的食堂，垃圾送进垃圾桶而已。

    从上面楼梯下来，凌度立刻发觉气氛有点不对，毛军他们十几个人都在走廊里，竟然连郑曦都在，看到凌度出现，马上有人去接凌度拿下来的餐具，还有人眼神流露出异常。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又没喝多，你们看我走路晃了么，去医院干什么？”

    郑曦关心的样子凌度一点都不领情，打完招呼就想回去，他忙着呢，还要去给郑曦抢刀鞘，最重要的是检验他今天的成果。不能伤到师傅，对别人可就不一定了，那么多揍可不能白挨，也许还能在别人身上找回来一点安慰呢！可是毛军他们根本不想让他过去。

    “我师傅没把你揍零散，你的叫声杀猪一样那么凄惨，我在屋子里都能听到！”

    “你们都听到了，我的声音有那么响？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就没有一个上去救我的？”

    要和凌度划清界线似的，毛军他们集体后退了半步，那神情里看不出他们曾经让凌度羡慕的傲气，一个个倒是有点像害怕老师的小学生。

    “死道友不死贫道你不懂么？你一个人担下来，还能少揍一会儿，我们上去，只会被揍的更惨，话说你也挺厉害的，坚持了这么久，还能自己走下来？”

    “看不起我是不是？再说哥这么优秀，师傅能舍得真打我么？你说对不对郑曦师妹？”

    “你叫我什么？师父答应收你啦？怎么可能？他愿意指点你一下就很不容易啦，再说就算收了你，我也是你师姐，别没大没小的，喊声师姐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