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度腾地站起来，十几天暴饮暴食，体质果然有所提高，躲避郑曦飞过来的一脚比过去多了一些轻松。身体能感觉到轻灵，而且他直怀疑自己究竟有多么持久的体力，从昨天到现在，都三四十个小时，没有睡过觉，偏偏体力依然充沛，感觉和郑曦打一架都无所谓。

    “你干什么去，我不踢你了！”

    “不是去谈判么？还不到时间？”

    “跑那么快，你知道去哪儿么？你不是渴了么，先喝口水，那里今天可没准备茶！”

    “什么意思，不管饭可以理解，茶水也不管么？”

    “你总有机会明白的，我都懒得解释，再坐一会儿，咱们不赶时间，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凌度从家里出来，一直想找个人炫耀一下中午的成就，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郑曦。兴趣已经勾起来，凌度的目的也算达到，也就没什么可拿捏的了。

    “郑曦，你能不能给我找来子弹，今天中午我又去那里了，而且把他的枪抢来了，不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我鼓捣半天才把弹夹拆下来，可惜里面只有一发子弹！”

    “他的枪被你抢来了，怎么可能，他病了么？”

    “他的精神好着呢，那个人比我想象的精明，这些天我给他的食物和水，他一直精打细算着，我今天早上都没有给他，他那里还有食物，幸亏我没带你进去，看到他，可能会吓到你的！”

    “怎么，那个人变得很恐怖么？把一个人关在那样的环境里十几天，的确考验心理承受能力！”

    “他瘦了，瘦的都快没人样了，再加上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收拾一下，整个人看着已经和野兽没有区别，我一出现他马上就开枪，你可以想象出那个人的警觉性有多高！”

    “你要子弹做什么，想把那个人枪毙了么？”

    “我没想过要杀人，现在已经不怕他，没有枪，他只是一只没了牙的野兽，我有办法对付他，要子弹是因为咱如今也是有枪的人啦，只有一发子弹怎么成，我还想着跑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去打兔子练练枪法呢！”

    “想法倒是不错，在国内恐怕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国，咱这儿离国境不远，到时候我也去，对抢我可比你懂的多，枪法绝对比你好，手枪和手枪也是不一样的，用的子弹也不同，你知道你的枪多大口径，子弹什么型号么？”

    “早知道你看不起我，就防着你这一句呢，虽然我不知道，毛军他们一定懂，我把唯一的一发子弹带来了，枪太敏感，没有拿出来。”

    凌度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发子弹递给郑曦，马上就从郑曦脸上看到不屑，

    “看你这子弹，就知道枪也高端不到那里去，有可能也像炸掉的那把步枪一样，属于淘汰货色，就这还想去打兔子呢，兔子站住不动，你能不能打中都值得商榷！”

    “子弹也有好坏之分么？那吧枪可看不出有多旧。”

    “你见过几把枪，只要不是玩具枪，你都会认为好，下午把枪给毛军，让他帮你好好检查一下，记住了，千万不要再被别人知道，否则我们也救不了你，对了，那个枪手打算怎么解决，难道你真打算一直当宠物养着玩？”

    “刚刚我来的路上才买了点吃的给他扔进去，这次我还开恩，给他买了只烧鸡呢，我现在考虑要不要再给他买瓶酒，那里面一点消遣都没有，实在太孤单，如今枪也丢了，我还不想他被自己逼疯！”

    “凌度，你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有病就得治！”

    “我英明神武睿智绝伦，怎么可能做傻事，他对我的威胁已经不存在，倒是被我发现了一点利用价值，这叫物尽其用，我想要利用他，自然要对他好点，万一他想不开走了极端，我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你还有事瞒着我？”

    “这不算瞒着，只是我的一点还不成熟的想法，这段时间刘姐就不能再去那里了，你胆子够大，倒是可以去，等你去那里，就知道我可不会白养活他，怎么说他也是要杀我的，现在还对我恨之入骨呢！”

    “行，我等着看你作什么妖，只要你不忘记正事，我就不管你，还有，你也知道那个人对你恨之入骨，可不要把自己搭进去！”

    “放心，我有数，在我手里他没有枪，再也翻不了天，你不说要去谈判么，还不到时间？”

    凌度说到谈判，马上站起来，如果不是郑曦不慌不忙，他早就跑过去了。这可是他当上总经理之后，参加的最正式的一次活动，比那次的开工仪式重要的多。正如郑曦所说，是灵桥集团真正的核心机密，关乎灵桥集团未来几十年的发展，凌度如何能不看重？

    郑曦站起来，没再让凌度失望，还伸了个懒腰，一点都看不出有多积极，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走路也淑女一样莲步轻移。

    “难怪你不着急，原来不用出去，怎么还要下楼，这里不是有会议室么？”

    “你是总经理，不要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谈判很重要，但是还不够用这个会议室的级别，给他们一个地方就算很重视了。”

    凌度不再开口，他的问题像是有点不符合身份。进入电梯，电梯下去了三层，那里凌度只去过不多的几次。是灵桥集团中层管理者的办公地点。凌度走在那里，见到的人都对他小心翼翼，凌度不想仗势欺人，还有点狐假虎威的感觉，知道那些人挺怕总经理的，他也就不再往那里溜达了。

    走廊里已经有人在等，凌度对其中的个别人有模糊印象，只是叫不出名字。看到凌度和郑曦出现，打招呼问候的人之外，只有六个人没离开，就是准备和郑曦参加谈判的随行企划部人员了。

    “凌总经理，郑助理，这边请，他们已经到十几分钟，过来问两次了！”

    凌度发现参与谈判的八个人中，他和郑曦最年轻，说话的女士估计有五十岁，一看就是有资历的。凌度知道她就是企划部部长，姓秦。对老前辈凌度表现出虚心的一面，脸上尽量保持不冷不热亲和的淡淡的笑容。

    “过去吧，看看他们能带来什么好消息。”

    郑曦的语气很淡。凌度都有点紧张了，他身边的人也不是很轻松，郑曦的神情还是有点三心二意的感觉。

    秦部长在前面引路，企划部的另外五个人把凌度和郑曦拥在中间，很有气势地走到这一层的小会议室，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声音不小地交谈。

    “朱副市长，这是我们灵桥集团的董事长助理，郑曦女士，这位是我们灵桥集团的总经理凌度，郑助理，这位是咱们云都市主抓经济的朱副市长，这几位是三炮集团的……”

    秦部长先给双方做了介绍，只是秦部长介绍的先后顺序看得出那个朱副市长不是很满意，只从鼻孔里发出有点冷的声音，算是回应。

    朱副市长都没有站起来，受到他的影响，那些人过来和凌度他们握手，也像是在应付差事敷衍了事，很客气地说了一句就过去了。

    凌度这回见识郑曦女强人的一面了，难怪谈判以她为主，年纪不大，气场在这些人中，绝对是排在前面。

    秦部长的介绍还没有结束，对方和我方人员还没有介绍完。凌度认为有可能就是对朱副市长态度的回应。

    朱副市长转身，她几乎就是同时转开目光，只把秦部长冷落在那里。接着介绍也不知道给谁听，干脆不再说，在郑曦和凌度之后，与那些人匆匆握一下手，紧走几步到郑曦旁边坐下。

    凌度坐在郑曦左边，秦部长在郑曦右边，另外五个人郑曦那边两个，凌度身边三个，也是确立了郑曦和凌度在这场谈判中的位置。

    凌度过去没参与过谈判，面试倒是有过几次。面试时是不平等的，考官高高在上，应试者还要刻意降低姿态。那时候即使是坐在桌子两边，也只有考官面前有水，有时候还摆水果鲜花之类，而应试者面前，那些都没有。

    今天凌度面前同样没有摆那些东西，不过今天是平等的，长条会议桌上光溜溜的，只有几十只手，摆出不同的姿势。难怪郑曦让他喝点水再过来，这些根本就是有意如此，只是凌度还没看出灵桥集团的态度。

    “小郑，来的都是客，买卖不成仁义在，怎么我们来了快半个小时了，你们连杯茶也没有么？”

    郑曦听到那个三炮集团，应该是职位比较高的人打趣一样抱怨，眼皮都没抬一下。凌度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那个人。

    他的年纪比凌度大至少一倍，坐在凌度对面，朱副市长旁边，凌度认为这话怎么都不该由他来说，因为他对坐的可是凌总经理，他代表的可是凌度没听说过的三炮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