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经历过的危险多不胜数，承受能力上了新的等级，奈何桥对危险的评判也有所改变，不会对他构成威胁，不能造成实际伤害的，只是不轻不重的疼一下，已经不再当成危险来计算，也不会再有预感。

    那天郑曦想踢他，让他第一次认识到危险的预感是什么感觉，今天郑曦的巴掌已经落在他肩头，凌度才恍惚着发现办公室里不再只有他一个人。

    “郑曦，你怎么这么快就上班了？休养好了么？那可是枪伤，不休养好，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你就不能想我点好？还后遗症，要不要再拿你试试，看我有没有后遗症？”

    凌度想心事都入迷了，肩头被拍了一巴掌，郑曦还不过瘾，凌度可不想让郑曦拿他练手，作势要躲开地歪了歪身子。

    “既然你好了，这些东西还是你来处理，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忙。”

    郑曦挡开凌度一把抓住递过来的他没处理的文件，转到办公桌另一边坐下。

    “这些都是你的份内事，你不是抱怨凌总不重视你么？这样才能接触更多灵桥集团机密，可不要辜负凌总对你的信任，再过几天我也不给你当助理了，本姑娘官复原职，又要给凌总当助理啦！”

    “得瑟，等我把灵桥集团的上下关系捋顺……”

    “怎么？你还想篡权不成？不过有这种野心也是可以的，至少证明你这个人还有上进心，可不要变成扶不起的阿斗，对了，这几天你不是下去微服私访当钦差了么，有什么心得，说来分享一下？”

    “我昨天去灵桥机械了，怎么说呢，那个地方我有点看不懂。”

    郑曦的表情，她一定知道凌度在灵桥机械的遭遇了，笑的那么开心。凌度被郑曦看笑话，顿时就有点后悔，不该说起这件事。

    “你看不懂也是正常。许多人都看不懂灵桥机械，可它还是会一直存在下去，就像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任性的让别人都无话可说对不对？”

    的确无话可说，凌度只有点头认可的份儿，也庆幸昨天在灵桥机械没把心情表露的太明显，否则真要闹出大笑话了。

    “在家养病还不老实，还要随时都盯着我，是凌总交待你这样的么？”

    “凌总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我就是对你好奇多一点，再说凭你的本事又能掀起多大的浪，好像说的我们都看错你了似的！”

    凌度被郑曦怼的一时气结，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郑曦所谓的没有看错，是指他的能力，还是指他的为人呢？值得凌度斟酌，有欣喜，还有不满。

    郑曦从来都不会过多在乎凌度的感受，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又比普通同事的关系近一些。简单一句话，看凌度郁闷的神情，她就会很舒畅惬意。

    “我听说昨天又出事了，你还真挺有本事的，那么多人都没有抓住你，你知不知道，你出现的这一个月，在你身上出的事都破纪录了，你们两个究竟谁有这么大吸引力？谁是惹祸精？”

    如果这话从另外一个人口中说出来，凌度绝不可能此刻这样心平气和，怎么说他这个替身都是在替影子凌度受过，又岂容别人对他质疑？

    可是对郑曦的时候，凌度就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不仅不气愤，还有点小得意，从郑曦的眼神里都能看出她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要说昨天，那真和拍电影一样，那么大的车马上就要把我撞个稀巴烂的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就车神附体了，在那么窄的路上来了一个可以载入史册，空前绝后的飘移，让大货车只能干瞪眼追不上我，毛军都羡慕地说，我昨天的壮举，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要有过人的实力，你懂不懂……”

    “越说都抖起来了，我怎么听说有人脸都吓变色了，躲在车里都不敢出去，车窗都不敢打开？”

    “那有什么，在那种场合，难道你就敢冒然冲出去？我不是怕死，我不出去应该还算帮他们省了许多麻烦呢！”

    郑曦突然整理了脸上的神情，像是准备给下属布置工作那样。两只手重叠这放在一起，还酝酿了一下氛围。

    “凌度，我早就想问你了，他们不想让你为难，我可不管，在我面前你不允许有秘密？”

    “我为什么不能有秘密，你又不是我女朋友，你最多算是我半个领导，是凌总的代言，别说的咱俩有什么关系似的，容易让别人误会，除非你还有一个妹妹可以介绍给我。”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就算你是窦娥，你也的给我老实交待，再说你现在已经是总经理，还用发愁没有姑娘会看上你嘛，要不我帮你下去问一声？”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相信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求不来，顺其自然最好，我虽然比你大，其实我还很年轻呢！”

    “你想说你是小……”

    “打住，我认为那是侮辱人的形容词，最好不要用在我身上，我可是铁铮铮的男人！”

    “还有脾气了，多少人都恨不得被说成小鲜肉呢，你再是铁铮铮的汉子，在本姑娘面前，也最好老实一点，别以为我像他们那么好糊弄！”

    “郑曦，你是兴师问罪来的，到底让我交待什么，我最多把我藏钱的地方告诉你就是了。”

    “你以为我真的忘记了嘛，我受伤那天，前前后后一共引来三拨人，只有那些想在工地闹事的小痞子们是因为你的原因，那些不入流的小角色，没有人会把它们放在眼里，后来又出现了两拨人，都带着枪。”

    “郑曦，你都知道啦，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比你少最后一个环节，开车的那些人虽然也有枪，不过他们被毛军盯住，不可能向我开枪，所以打中我的只能是最后一拨人，毛军他们都没有发现枪手躲在哪儿，就是因为他们躲的远，用的还是不知道那里弄来的老式步枪，如果是现如今军队里用的新式步枪，我可能真的要倒大霉了！”

    “原来那么吓人的家伙是淘汰的东西，可还是打中你了，那个枪手看来的确有手段，那么有本事的枪手，怎么只弄来一把淘汰的步枪呢？让我看有点像猎枪。”

    “凌度你什么意思？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

    “郑曦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么精明，难道就没发现有不正常么？那么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用一把破枪？这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他们有什么身份？不要往他们脸上贴金，你知道国内对枪支是什么态度么？虽然咱这儿距离国境比较近，他们想带枪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带一把小点的枪还有可能，带大枪进来，还没完成任务，有可能就先暴露了，能在国内找到那么一把有历史的枪，已经很证明他们的能耐！”

    “等等，什么意思，那两个枪手是从外国过来的，其中有一个还真的很像外国人呢，这究竟有几个意思，这算不算是跨国矛盾？他们两次都说那个凌度拿了他们的东西，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嘛？”

    “凌度你不用紧张，也不要多打听，他们好多事都不告诉我，也不让我打听呢，你知道这些悄悄记住就行了，你老实告诉我，最后那一个枪手去哪儿了？”

    凌度原本还在为听到的惊人消息满脸骇然，之后又有点被排斥在外的不甘。郑曦突兀的一句话，凌度立刻受审一样坐得笔直，戏谑的神情都不在了。

    “不是告诉毛军他们，那个枪手已经逃跑了么？”

    “你知道那天调集了多少士兵过去么？开始他们找错了方向，你打电话之后，你看到的到你身边的只不过是一部分，另外的士兵已经把那一带都包围住，不要说一个人，就是鸟想飞出去都要被审查，凌度你认为咱俩谁聪明？”

    “你的官儿比我好像大一点，那些人也有点怕你，从这些方面看，应该是你比我稍稍聪明少许，你什么意思，变着花样说我笨，说我智商低是不是？”

    “你自己承认，可不是我乱说的，再说我也不认为你笨，这是先天因素导致的，所以你才会认为什么弥天大谎别人都会相信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问问你家阿姨，她生你的时候一定走神儿了，你的智商有点缺斤短两！”

    “我……你的智商才缺斤短两，你，你太欺负人了，我，我和你拼了！”

    “至于么，还大男人呢，玩笑都开不起？再说你冷静想想，你的话谁会相信，他们不理你是不想让你难看，毕竟咱们是一伙的，他们有事没告诉你，所以就接受你也可以有一些不会损害大局的小秘密！”

    “就是因为这，他们才不能完全接受我？”

    “有一部分原因，不过不是全部，该怎么做也不用我教你，这些天你做的还是不错的，至少接触这些天，他们已经开始接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