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轻舞哑口无言，她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却感到身体一阵酥麻，体内的灵气一时半会儿竟无法凝聚。
    “你们都是死人不成，还不来扶我。”
    司轻舞俏脸发白，颜面尽失，却还强撑着一口气。
    两名同伴这才回过神来，神情复杂的将司轻舞拉了起来。
    “两位教官，我现在应该有资格了吧？”
    叶凌月笑盈盈道。
    “镜术，是谁传授你的？只有真正的狩妖人才会得到灵术灵诀。”
    夕雾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也感到很是不可思议。
    可事实就是事实。
    凌月没有动用妖力，她使用的是很纯正的水之灵。
    至于镜术，的确是一种灵术，不过那一般都是白银狩妖人才能掌握的灵术。
    凌月作为一个准狩妖人，几天前还无法聚灵的学员，进步未免太快了。
    她自然猜测不到，叶凌月身后还有个对狩妖人的灵术很有研究的云笙，加之叶凌月前世就能掌控五灵，学习一门镜术不过是半个小时的事。
    “是我以前从一个叫做‘海角’的狩妖人论坛上看到的，里面有不少灵术灵诀。”
    “海角论坛”，战痕和夕雾都听说过，不知是什么人创立的，但两人还是新手时，都曾在这个论坛上学习过一些有用的灵诀。
    当然，狩妖人们并没有想到，这个论坛其实在妖中也广为流传。
    甚至，通过一些隐秘的手段，“海角论坛”上还有一些妖术可以学习。
    “我会查证此事。”
    虽然凌月赢得有些匪夷所思，可的确是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赢得。
    “真让她处理？那可是朱雀？”
    战痕却是将夕雾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
    毋庸置疑，这朱雀和那只比蒙熊尊是这里所有妖中最强的，妖丹也是最强的，可要落入一个可能是妖的学员的手中。
    “你是怕她要救那朱雀？”
    夕雾眼角瞟了眼叶凌月。
    “这朱雀是盐边警局交给我们的，说是之前早就抓到过，后来却莫名其妙的跑了。事发时，我们基地也有几个学员在警局，是帝莘和巫扈出面保释回来的。这件事，他们可没有上报。”
    战痕瞟了眼叶凌月。
    “如果真的有关联，那更要让她出手了。我倒是要看看，妖是不是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喜欢同类相残。”
    夕雾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叶凌月。
    “如果没有其他人和凌月争夺这只鸟的话，它就归凌月了？”
    夕雾再看看众人。
    司轻舞牙关咬紧，眸里满是恨色。
    她冲着叶凌月恨声说了一句。
    “你也别得意。你只怕连妖丹都没见过吧？”
    妖丹，可不是那么好取的。
    一些厉害的妖，在死时，会直接引爆妖丹，拼个玉石俱焚。
    就算是对方不自杀，可想要完整挖出一颗妖丹，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多谢你提醒了，我一定会好好利用那颗妖丹的。”
    叶凌月说着，走到牢笼前。
    牢笼内，小幺面如死灰。
    她早已认出了叶凌月和辛霖等人。
    她们是狩妖人，早前在警局里跟她们交好，果然是假惺惺的。
    和其他狩妖人一样，她们觊觎的是她们的妖丹。
    “你们真卑鄙。”
    小幺靠在冰冷的牢笼上，盯着叶凌月，看着她打开牢笼走了进来。
    “别以为，我会轻易交出我的妖丹。你再靠近，我就引爆妖丹。”
    小幺挺直脊梁骨。
    哪怕是死，她也要让这里的一些人垫背。
    “哎，你这妖可别乱来。”
    辛霖也有些着急，看着叶凌月走进了牢笼。
    她还来不及问清楚凌月到底打算怎么办。
    难不成，凌月真要杀了小幺？
    辛霖手中的朱雀蛋也一动不动了。
    它仿佛也在盯着牢笼里的情况。
    “防护。”
    夕雾和战痕却是早有准备。
    在叶凌月进入牢笼的一瞬，战痕就迅速凝聚土灵。
    那一个牢笼被包裹住了，里面的叶凌月和小幺都被遮挡住了。
    “你姐真要下手？”
    秦川也轻轻问了一句凌光。
    “我哪知道……这不杀也交不了差啊。”
    凌光也替叶凌月暗暗叫苦。
    姐这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啊。
    “妖丹破碎，你就死无全尸了。我答应你，如果你把妖丹交给我，我留你一具全尸。”
    对于小幺的话，叶凌月恍若未闻。
    她继续走向小幺。
    牢笼并不大，不过七八步，她就已经和小幺近在咫尺了。
    “全尸？可笑至极，你以为我会在乎一具全尸？”
    小幺凄声笑道。
    “整个朱雀古族只有我一人了，我辜负了婆婆的希望。是你们这些狩妖人，害了我们。我恨不得，将你们碎尸万段。”
    她越说越是激动，体内的妖力，最后一丝妖力，疯狂燃烧着。
    “你若是嫌全尸还不够，我可以把你的尸体葬在地下，那口池子里。”
    后面五个字，叶凌月只是比了比嘴型。
    小幺一惊。
    地下，池子？
    这女人说的难道是朱雀古族的本源之地里的不死池？
    那口池子，是朱雀古族最神秘的地方，也是无数朱雀出生死亡的地方。
    可它的存在，只有朱雀古族的人才知道。
    在她们和婆婆离开朱雀古族后，那里就被婆婆封印了。
    除非婆婆本人在，否则旁人是无法进入，更无法发现那个池子的。
    可是婆婆明明已经……
    小幺瞪着眼，盯着叶凌月。
    “我只要你的妖丹，至于你的尸体，教官也没有要我怎么处理。这笔买卖，你不亏。”
    叶凌月刻意大声道。
    隔着护壁，外头的人只能听到两人的话，却看不到里面的小幺神情正在不断变化。
    “还没见过这么墨迹杀妖的。”
    战痕不满道。
    杀一个妖罢了，磨磨唧唧。
    “凌月，你要是不敢下手，大可以让我来。我看你是怕它和你同归于尽吧。”
    司轻舞气息稍稳，就开始出言嘲讽。
    “哎，你别乱来。”
    牢笼内，叶凌月高声道。
    司轻舞眼眸一亮，那朱雀果然是桀骜不驯，不可能会答应凌月。
    牢笼里，却是一片死寂，半晌没有动静。
    “不好！快，让我进去。”
    凌光唯恐叶凌月有意外，就往牢笼冲。
    战痕撤去了土之灵。
    恰好这时，叶凌月从牢笼里走了出来。
    眼前的一幕，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小幺已然气绝，倒在了地上。
    她的双眼睁开，左边心口两指处，多了一个血窟窿。
    血已经停止了流动，她的妖丹不见了。
    再看叶凌月的手中，却是一颗火红色，形如桂圆大小的珠子。
    那颗珠子，散发出炽热的温度。
    那是朱雀妖丹！
    “凌月！你……”
    辛霖和季无忧都怔住了。
    夕雾上前，探了探小幺的脉搏。
    “死了。”
    夕雾起身。
    “下次对敌，不能这么磨磨唧唧，你这次是运气好，遇到了重伤的朱雀，否则，足够你死十次了。”
    夕雾言语严厉。
    “教官教训的是，教官，她死都死了，她的尸体能交给我吧？”
    叶凌月好声好气求道。
    “她的尸体是这里的妖的食物。不过……如果你能缴纳五块中级混沌石，你可以带走它。”
    夕雾轻描淡写道。
    没有了妖丹的妖，必死无疑。
    它的尸体，和一般的饲料没什么两样。
    “教官你真是做的一手好生意。不过，我没有那么多混沌石了，你可以管帝教官要五块混沌石，我帮他养那颗蛋，每天消耗可不小。他都没给抚养费，真是个没有良心的。”
    叶凌月苦巴巴的说道。
    心思单纯的季无忧刚想说，你不是早上刚管帝教官要了一袋子的混沌石？
    辛霖一把捂住了季无忧的嘴。
    夕雾脸色不悦，看了眼叶凌月再度抱在了怀里的那颗蛋，转身就走。
    有了叶凌月这个示范，学员们也被朱雀妖丹刺激到了。
    一个个踊跃开始杀妖。
    有人成功杀了妖，譬如奚玖夜、秦川之流。
    还有人磨磨唧唧，在半天后也杀了妖，譬如辛霖、凌光。
    但是更多的人，在杀妖的同时也受了伤。
    他们的伤势或轻或重，有两人直接被妖吞食，夕雾和战痕都没有动手阻止。
    这也让学员们充分看到了狩妖的残酷性。
    在真正的狩妖途中，他们遇到的会比牢笼里的妖凶险十倍甚至百倍。
    至于季无忧，她也奇迹般的完成了任务，得到了一颗妖丹。
    只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季无忧得到妖丹的方式有些特殊。
    她在夕雾严厉的目光下，只能选了一个牢笼。
    里面是一只体型中等的狼妖，可就在季无忧跌跌撞撞进入牢笼后不久，那狼妖突然口吐鲜血，倒地毙命了。
    事后，战痕也上前查看了狼妖的情况。
    狼妖原本就受了重伤，内脏几乎全都破碎了，被旁边的杀妖“表演”给再一吓，直接吓破了胆，死了。
    虽然看似是瞎猫遇到了死耗子，可季无忧好歹也完成了任务。
    夜晚，又惊又恐了一天的学员们都疲惫不堪的走出了地下车库。
    他们的身上，已经染上了妖的血味。
    一出地下车库，有些人就止不住呕吐了起来。
    这可怕的记忆，他们一辈子都会记得。
    可所有人也明白，真正的狩妖之旅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