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卡特史雷没有催动胯下的黑马，就让它溜溜达达的向回走。
    他体内恶灵骑士的能力已经无法支撑变身，但胯下这老伙计的体力比自己好不少，让它带着自己回墓地还是可以的。
    之后，他就会在墓地的小教堂静静等待彻底解脱的那一天。
    他不知道具体是哪天，但时间到来的那一刻，他会感受到。
    至于强尼是否能战胜黑心魔，不让圣凡冈萨契约落入魔爪，卡特史雷没有太在意。
    他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如果依然失败，那只能说是上帝的旨意。
    突然，黑马停下脚，不安地唏律律着。
    卡特史雷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人，皱起眉头没吭声。
    路克笑眯眯地看着卡特史雷，心中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这家伙老是老了点，但怎么也是恶灵骑士——活的！
    哪怕已经不能变身，但他依然不是普通人。
    再说，这老家伙活了超过一百五十年，对地狱恶魔和墨菲斯托的了解，不是强尼这种三十多岁的小年青能比拟的。
    路克需要他的知识。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卡特史雷。”他开口说到。
    卡特史雷面色平静：“我已经要死了，不会再和任何人做交易。”
    路克笑眯眯：“不好意思，这个交易你无法拒绝。要不，你将所知道地狱和墨菲斯托的一切都告诉我，要不就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卡特史雷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是恶魔？”
    真正的恶魔当然不需要通过他来获得地狱的情报，那是他们的老家。
    路克示意了下身上的北斗战甲：“你看过有哪个恶魔这么与时俱进吗？”
    卡特史雷摇头：“他们都是老古董，你这种打扮太……花哨。”
    路克：这叫时尚懂么！你这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古董果然落伍了。
    心中腹诽着，他口中继续问道：“那能告诉我一切了吗？”
    卡特史雷果断摇头：“不，哪怕你不是恶魔，我也拒绝任何交易。你可以走了。”
    路克满意地点头：“嗯，那就真是太好了。”
    卡特史雷：“哈？”
    片刻后，一阵唏律律的嘶鸣声回荡在荒野上空。
    看着地上出现一大一小的两个粽子状物体，路克略微有点尴尬。
    还好头盔遮住了脸，这才没暴露他的真实情绪。
    小粽子当然是卡特史雷，而大粽子则是……那匹黑马。
    他本来只是针对卡特史雷，结果黑马很灵性，看到他对老头动手，一蹄子就蹶了过来。
    不得已，他只能把这脾气火爆的大家伙也一起捆了。
    “其实呢，我本来是想和平一点的，毕竟你岁数那么大了。”他口中说着抱歉，却也不忘查看刚到的系统提示。
    系统：你击败了卡特史雷（恶灵骑士），获得其能力列表。
    卡特史雷能力：基础枪械……基础神学，基础恶魔学，地狱烈焰（邪灵赐予，无法学习），忏悔之眼（天使赐予，无法学习）。
    路克面色古怪，看着忏悔之眼的说明。
    恶灵骑士是墨菲斯托搞出来的东西，天使这玩意儿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卡特史雷虽然路克一拳揍倒后捆成了起来，神情也依然平静，连一个字都没说。
    在痛苦和忏悔中活了一百多年，他早就厌倦了。
    眼前这个怪人真想杀了自己，卡特史雷也只会感谢他让自己解脱。
    唯独在看见路克捆黑马时，他犹豫了下。
    但他立刻就发现路克下手很有分寸，那突然出现的绳索只是束缚住了黑马，并没有伤害它的意思。
    他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学习了基础神学和基础恶魔学，路克犹豫片刻，终于取出了两根注射器。
    每根注射器里，只有十毫升的宝石红的液体
    他开口说到：“虽然你不愿交易，但我从不喜欢占人便宜，这就当作报酬吧。”
    说着，他给卡特史雷和黑马屁股上各自来了一针。
    片刻后，原本漠然以对的卡特史雷，神色突然古怪起来。
    路克抬手解开了捆住一人一马的绳子：“好了，交易完成，你们自便。”
    卡特史雷缓缓站起身来，感受着体内出现的奇异变化，心情莫名复杂。
    看着路克小跑向圣凡冈萨，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路克的声音远远传来：“我就随便试试，说不定能让你再活个几年。”
    卡特史雷：……合着我就是个试验品？
    路克此刻也在心中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他给卡特史雷和黑马注射的那东西，就是上次去邮轮救罗伯特和凯瑟琳，顺手牵羊弄到战利品——那种宝石红的未知液体物质。
    当时他抢到的八个牛奶桶里，并不都是装的这种未知液体物质。
    其中两桶扔出去当诱饵，一桶真只是牛奶，另一桶未知液体被那奇行种大章鱼基本舔干净了。
    最后剩下的六桶里，四桶是货真价实的牛奶，只有两桶是那未知液体。
    好在牛奶桶不小，是标准的一加仑装，也就是3785毫升，总量还算可观。
    但拿到了这东西后，路克一直没用过它。
    他不想用普通人和动物来试验这种神奇的未知液体，这样干的性价比太低，更有违他的做人原则。
    给坏蛋用？他没那么好心。
    万一未知液体治好了这些坏蛋，他还要再打死他们，这样干太浪费。
    直到今天遇见了卡特史雷，他才突然想起了这茬儿。
    这老家伙做人还行，又是垂死之人，他那匹黑马也同样如此，多活一天也是赚，少量注射也不会弄出太奇葩的东西来。
    恶灵骑士本身又是特殊存在，使用这种神奇的未知液体后，两者或许会产生一些奇妙的结果。
    这种实验的性价比才是最高的。
    况且，老头身为前任恶灵骑士，绝不可能跑去找报社或者报警，说有人拿他做活体实验。
    一切都是那么的合适，路克也就顺便完成了一个小目标。
    看着他远离，卡特史雷终于还是忍不住，略微提高音量，问了一声：“你是谁？”
    路克：“北斗。”
    随着话语声，他已经消失在黑夜里。
    老头默然呆立片刻，面带苦笑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