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书屋
首页荆楚帝国 第五十八章 为何

第五十八章 为何

    “已备,放——!”投石机阵地,众人并未听见北城外的鸣金声,但城楼上观察手连连挥旗,最后几发铁弹运向城西阵地,砲长当即令人将其射向城西的魏军。‘咯噔’声之后,吊杆‘呼——’的将皮兜抛起,朝阳下,铁弹疾飞而去。

    “投!速投!”戎车后的投掷手抱着点燃的火弹大步奔来,欲重演昨夜火烧柴蕃那一幕。

    “啊。”电光火石中,语言表达已经慢了,只有包含无数意思的一声‘啊’。第一排的某个环卫不顾队列紧急前突,夷矛指向了奔来的魏卒。他奔出去数步之后,卒长才看到魏卒手里的火弹,结舌大喊道:“火、火弹!防火弹!举盾……”

    “举盾!”左臂上的圆盾全部举起,虽不能屏护全身,但最少能挡掉一些火弹。

    “投!”眼见楚卒突出军阵,戎车上的魏军军率立即命令。奔上前的魏卒‘呀’的一句,手中的火弹全力推出。瞬间,黑黝黝的酒瓮,带着火焰在阳光下翻滚。

    “轰——!”同一时刻,黑影高速飞来,狠狠的砸在地表,震起数丈高的尘土,带着这些尘土,反弹的铁弹‘砰’的一声掠过几名投弹的魏卒,最终击中一辆戎车。戎车在木屑飞溅中破碎,挽马嘶鸣,击碎戎车的铁弹势不可挡,继续前冲,跳了几百步才转着圈儿停下。

    “轰、轰……”铁弹不是一颗,而是数颗,有些距离魏军军阵很远,有一颗甚至是擦着环卫平放的夷矛击打在魏军军阵上,铁弹斜穿几个魏卒才最终落地,而后再次弹起,再接连击倒数名魏卒才滚至远处。

    弹击犹如刀斩,铁弹肆虐之处,魏卒上本身抛落在远处,下半身仍立于原地。喷泉般的鲜血流光后,花花绿绿的内脏和肠道滑了一地。‘砰!’火弹袭来,提前投掷的酒瓮就落在夷矛阵阵前,砸落在地后腾起数簇火焰,地上的内脏肠道被烧得吱吱作响。

    铁弹落地轰轰声不断,激起漫天的尘灰。魏卒早就亡命溃逃,环卫没有人敢前进半步,直到北侧某处房顶有人挥旗用楚语大喊:“投弹已停!投弹已停!”

    矛阵凿穿魏军军阵,近万奋击被最后几发铁弹打得阵溃,环卫再无攻击的必要。他们宛如激流中的砥柱,持矛立于洪水之中,一动不动。

    奋击阵溃而逃,远处金声又起,武卒不得不跟随他们后撤,但这些人依旧保持着完整的阵列,看向环卫矛阵的眼光犹带着不甘,一些武卒甚至还射了几箭,他们很快就被紧跟而来的弓手压制,不得不高举盾牌,奔向西城中楼。

    “报——!我军大败魏军,我军大败魏军。”两层建筑称之为楼,陈郢并无楼房,只有平房。旂旗一转出王城,全城的环卫和县卒全都看到了。北城墙上的县卒狂呼‘大王万岁’时,环卫也看到了旂旗,传令之人急急朝旂旗奔来,高呼着魏军大败。

    “养虺呢?”熊荆已在陈郢正中的十字路口,只是周长三十里的陈郢,纵横都有七八里,十字路口没有楼房,他根本看不到西城、北城的情况。

    “养将军大破魏军武卒,正往西急进,收复城门。”环卫揖礼,人很激动,脸上全是笑意。

    “臣陈不可见过大王!”陈不可终于冒了出来,他见到熊荆赶紧下车摘胄。“臣已收复西城南门,亦令县卒速速收复西城中门。”

    “恩。”守城由陈不可全权负责,被敌军破城是他的罪责,可他能收复城门也算是将功赎罪。熊荆没有质问他为何会失守,只问道:“天黑之前能否收复城池?”

    敌军夜间攻城导致城池失陷,若是夜间未能收复城池,四十万大军再度攻来,陈郢必失。陈不可也知道这个道理,他道:“臣必能收复中、北两门,请大王勿忧。”

    *

    “楚王来了?”西城中门,听到部下相告的蔺角有些难以置信。陈郢城破,楚王怎会入城?楚王入城又带了多少援兵?秦军已经撤退回营,即便楚王未带援军,楚军也是士气大振吧。

    蔺角一瞬间就想到了许多问题,部下自然不知将军心中何虑,只指着城中某处答道:“然也。将军请看……,那便是楚王的旂旗。”

    举着楚将留下的陆离镜,蔺角终于看到了那面随风飘扬的旂旗。龙旂阳阳,旗上的交龙一升一降,旗端和铃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除了旂旗,空中还飘扬着另一面大旗,上面的图案吸引着蔺角——那是一只引颈傲立、头戴双重花冠的彩鸟,它的双翅横展着,像人似的往上平举,小臂竖立,翅尾往内屈勾。鸟儿做出这样的姿势并不太奇怪,真正奇怪的是屈勾的翅尾居然画有一只眼睛,那又是两个鸟头。

    “此是何物?”蔺角把陆离镜交给身旁的谋士,“鸟,旗上有只三头怪鸟。”

    “鸟?”谋士用陆离镜有些生疏,他僵硬的捧着这个新奇东西,终于看到了蔺角说的那只怪鸟。“禀将军,是凤,楚人崇凤,此乃凤也。凤头花冠乃仙树琅玕,老子曾叹:‘吾闻南方有鸟,其名为凤,一人三头,递卧递起,以伺琅玕’,此乃三头之凤,不死而永生也。”

    谋士小心的将陆离镜交还给蔺角,最后道:“楚人重巫,楚王乃巫中灵修,楚王已至也。”

    “报——!”北侧有人急急奔来,还未近前就高叫道:“报将军,北门为楚军所夺。”

    北门非北城之门,而是西城北门。南门刚才就被楚军收复了,现在蔺角手里的,只有这座中门。五万大军入城,因城内狭窄,楚军抵抗激烈,真正入城的不超过四万,而城内的楚军也不下三万。且五千武卒刚刚也败了,楚王又来……

    “传令各将死守本门!”退出去蔺角是万万不想的,无论如何他也要守住中门。

    “报!”又有人奔上城楼,来人大叫道:“相邦命将军退出陈城,违者军法处置!”

    “唉!”这边刚刚新败,那边又命令撤军,蔺角重重的叹息,更让他绝望的是魏营此时金声大作,这是撤军的军令,士卒将率听闻金声,不由自主的撤往城外。

    “将军,大势已去,请撤出陈城。”几名副将揖礼相告道。其中一人更是道:“许是秦王主意又变,这次又要撤军了。”

    哪怕是魏军将领,也如庶民般不解天下诸事。面对种种匪夷所思的举动,他们只能逆来顺受,明哲保身。上回说伐楚伐楚,大军都到了楚境,秦人一改主意,不伐了,魏军不得不跟着撤军。之后魏楚正欲再度交好,秦人忽然说又要伐楚。现在这种攻入城内又要退出城外的举动,魏军将率并不惊讶,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是啊。将军,相邦诸事皆听从秦人,然秦人一时伐一时不伐,他们已不当真,我等又何须当真?”城外金声越来越急,城内的厮杀则越来越近,赞成撤军的副将越来越多。

    “将军?”几个副将全看向蔺角,他们早就不想打这种窝囊战。

    “撤军。”蔺角腮帮子咬了又咬,撤军二字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一直都想回营问问相邦,他为何要自己撤军。

    “啊!你说,楚王已至陈城?!”撤出陈郢的蔺角正欲问相邦为何撤军,不想子季根本无心回答,反而追问楚王是否真的到了陈城。

    “然也。本将虽未见其人,却见旂旗和凤旗。敢问相邦,我军血战放得入城,为何又要撤出陈城?士卒们的血岂非……”蔺角还在追究撤出陈城一事,根本不知楚王才是一切的重点。

    “此战所伐,非为陈城而为楚王。”子季随便答了一句,而后便急急出了幕府,上车前他又嘱咐军中准备今夜攻城,这次往秦营匆匆而去。

    “荆王已至陈城?”秦军幕府,听闻楚王已入城的辛梧大喜,“此确否?”

    “蔺角将军亲眼所见,确之无误。”子季说道。“可惜我军已撤出陈城,不然……”

    “非也。”辛梧摇头。“荆人有舟师,即便城破,荆人亦将护送荆王登舟离去,秦魏四十万大军难道能踏浪而行?”

    “大将军之意……是要生擒荆王?”子季有些不解了。陈城是楚国富县,楚国没有了大王,再立一个便是,何必处心积虑擒拿楚王呢?难道那钜铁之术、战舟之术真是楚王所创?秦人之所以要生擒,就是为了逼迫他说出二术?

    “为何要生擒?”辛梧反问。“本将只是担心荆王乘战舟走脱。”说完此语他又笑起,道:“本次伐荆,大王只令我击杀荆王,未曾要我生擒荆王。”

    “为何非要击杀荆王?”子季因为好奇,一时间忘了自己的身份。

    “为何?”辛梧笑看着他,沉吟了一会才道:“此事还请相邦赴咸阳亲问大王,梧不过是一名武将,怎知大王心中所想?”


同类推荐: 冬夏莫言(父女,1v1,H)启明1158抚宋摄政王家的农医宠妃不死的我只好假扮血族从龙族开始打穿世界重生后嫁给废太子李治你别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