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通等七名刚刚年满十七周岁的青年男子都精赤着上身跪在地上,林易一一为我解说,这些人中,除了林通外,面皮白净、温文尔雅的是三爷爷家的林锦,彪悍壮实的那个是四爷爷家的林迟,个头威猛的那个是林靖,皮肤微黑、个头中等的那个是郭家寨的远房孙辈郭小双,再加上刚才认识的霍风和凌风,七个人都是同年,虽然月份不一样,但都在今天一起举行成人礼。
这七个即将成年的青年,每个人都郑重的用尖刀割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在盛放着虎血和烈酒的青瓷大碗中,然后混合后分成七碗,七个人举碗一饮而尽,就算是完成了成人仪式。
这七碗混合着七人鲜血的烈酒,象征着七人血肉相连,既显示了男儿的彪悍勇武,也寓意兄弟们团结和睦,不分彼此。这七人歃血结拜后,再次进行隆重的叩拜大礼,向林家堡主林宗义和郭家寨寨主郭颂表示忠心,整个祭祖仪式才在鼓乐声中宣布结束了。
通过这个所谓的成人仪式,我已经看到了林家堡和郭家寨的凝聚力有多么强大。通过这种近似于血缘纽带连接的歃血结拜,所有宗族子弟都在效忠本家宗主的基础上,相互之间亲情醇厚、友爱无间。
而两个家族的子弟彼此之间也有着不同寻常的友谊,特别是在一致对外上,更是没有一丝隔阂。能够采取这种方式来加强宗族纽带的连接,可见林宗义这个人实在是不简单啊!
仪式结束后,我上前向林通等人表示祝贺,希望他们能够勤学苦练、才兼文武,早日学有所成,为大汉朝廷效力,为家族争光。听到我的鼓励,林通等人都显得异常兴奋,连连向我表示感谢。
回到林家安排的精美舒适的卧室中,我看到我的那些随身行李,包括那把五连发猎枪全都一件不少的摆放在矮几上。上前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也一样没有缺少.
看来林家堡乃是信义之家,没有人随意翻动我的行李。我翻出里面的几本地图册,决定认真的研究一下云南的山川形势,以便于今后能够顺利的开展行动。
我的这几本地图册可不是普通的交通地图,除了两本详细的全国道路交通旅游图外,还有一本专门用于科学研究和指导军事行动的遥感测绘地形图,既包括细致入微的全国各地山川地形构造,还有详细的全国各种矿藏的分布位置,这也是探险必备资料,都是我花费很多时间精力找到的。这些重要的资料在后世就很难得,在这个时代更可说是无价之宝了。
我在地图上找到云南钟灵山的位置,发现这座山峰不过是乌蒙山的一个分支,坐落在云南昆明和曲靖之间,是两地之间的必由之路。林易所说的宁州按照位置来说应该就是后世的曲靖市附近,而大义宁国的东京鄯阐府坐落在滇池和西山的西面,想来就是古代的昆明了。
根据我的观察,宁州的战略地位非常重要,由于地处乌蒙山东侧的平原地带,北、东、南三个方向为南盘江所环绕,只有西面是唯一的陆路通道,所以是一个绝佳的战略要地。
昨天从林易口中得知,宁州由于水源充足,土地肥沃,还是附近最大的粮食产地。再加上水路、陆路交通发达,又是滇东最大的贸易中心和商品集散地。虽然其他六个县土地贫瘠,经济落后,几乎连粮食都不能自给,但是仅仅一个宁州就差不多养活了十几万人口,说明这里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怪不得孙德成敢于叛汉自立,这个富饶美丽的宁州就是其中最大的诱惑。想到这些,我对宁州更加向往,心里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二天,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行装,特别是带着我的猎枪和那包人造水晶,其他的行李让林通等人随后替我捎到宁州。我现在已经是枪不离身了,携带这把猎枪虽然有些显眼,但是一般人应该对此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它的用处所在,一般情况下我也不担心被人发现。不过,即便携带着它进城有些风险,但这可是我唯一的防身利器,说什么我也不能让它离开我的身边。
从林家堡到宁州只有六十里左右的路程,我们两人骑着精心挑选出来的良马,一路上探讨着本地的风土人情,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来到了宁州城最大的西城门处。
远远的我们就看到,在赫然镌刻着‘宁州’两个大字的高大的城门楼下,三个城门洞只开了一个侧门,门口两旁分散站立着十数名军卒,正对进城的贩夫走卒、百姓人等进行严格的盘查,长长的进城队伍让我俩感到有些吃惊。
林易低声对我说道:“看来孙德成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已经加强了对进城人员的检查,而且守门的人员也全部换过了。我是本地人,又是在宁州常来常往的,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你的口音却是无法掩饰的,要是被检查出来恐怕就会很麻烦。待会进城的时候,你跟在我的后面,我先去探探路子,若是有问题的话,我们再另外想法子。”说完这话,林易纵马而出,绕过了长长的队伍,两人一前一后隔着远远的向着城门口驰去。
在城门门洞外,一名腰挎弯刀的军卒伸手拦住了林易的马头,见到我们俩都是骑着高头大马,而且穿着讲究、气派不凡,就没有敢轻易的厉声呵斥,而是仔细的打量了我们几眼后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可有进城文凭?”
林易连忙下马说道:“在下乃是林家堡的林易,家宅本就在城内,而且我还要去进城拜会恩师钱大人。多日不在城内居住,实在不知还需要什么进城文凭,请老兄行个方便,改日再行致谢。”
“噢!原来是林家堡的林大公子,不过,最近上峰有令,非本城官宦百姓,没有进城文凭者,任何人不得入内,除非有各县县令大人开具的路引,否则莫怪在下不近人情。”
林易陪笑道:“在下城内也有家宅,只是最近没有回来罢了。若要我去开路引,也只能是进城后才能得到。这位兄弟,请您给行个方便吧!”说着话,袖中的银子已经悄然递了过去。
那名军卒愕然一愣,连忙摆手道:“林公子勿要如此,俺们杨将军已经发下话来,若有人随便放人出入,就将他脑袋挂在这城墙之上,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前前后后都有人瞅着呢!林公子莫要让我为难啊!”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从里面走出一名校尉服色的武官,一眼就看到了林易和我,连忙走上前来问道:“请问这位可是林家堡的林大公子吗?下官成迅奉令在此等候多时了。”
林易微微一愣,随即会意,连忙满面堆欢的抱拳示意道:“林某山野村夫,怎敢劳动成将军亲自前来迎接,让在下怎生过意的去。”
“哎!林公子乃是钱大人的得意高足,又是咱们云南有名的贤良方正之士,下官早已敬仰万分,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那成迅又转头对那名军卒说道:“我乃越州卫中军校尉成迅,现在被大帅安排巡查各处城门。林公子本就是宁州人士,而且还是大帅特意延请的嘉宾,嘱咐我在此等候,难道还要什么进城文凭吗?”
那名军卒见状慌忙诺诺连声道:“成将军请勿介怀,小的按令行事,不知道深浅,万望林公子莫要误会,两位先生快快请进吧!”
我和林易向他颔首示意,牵着马随着成迅向城里走去。
等走过一条街道的拐角处,那成迅看看四下无人,将我们引到僻静处低声说道:“李大人,请恕下官不能见礼了。”
在我的点头示意下继续说道:“简将军现在已被孙德成任命为宁州的兵马都指挥使,负责城内外的治安情况,临时抽不出时间,所以不能亲自前来向大人请安。他命下官告诉大人,他已在悦宾客栈订下了两间客房,今天夜里他就到客栈与大人相会,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再说。若有紧急情况可到南城门处的马步军指挥所找他,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下官就告辞了。”见我点头示意,也不敢久留,随即转身悄然离去。
林易悄声向我说道:“此人我曾在简铮处见过,确是简铮的心腹无疑。我们先不到林家大宅去,今且暂时到客栈住下,然后到城里随便走走,晚上再到钱府知会恩师,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我点头同意,在林易的带领下,穿过了几条街道,来到了一条叫御碑街的青石大街上,在一家规模较大、装饰考究的客栈门前停了下来。
只见店门口立着一块高大的牌匾,上面用金粉写着‘悦宾客栈’四个大字,虽然有些古旧,但门口人来人往,俱是衣饰华美之人,看来这里应该是古代的一家所谓高级客栈了。
第十二章 初到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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