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没有问题。”

    “跟着我念……”

    “是。”

    “我，赫格尼，愿遵幽冥之教诲，自愿签下主仆亡灵契约，并遵循契约之全部。”

    “我，林夕，愿遵幽冥之教诲，自愿签下主仆亡灵契约，并遵循契约之全部。”

    “以吾之灵魂、以吾之血肉、以吾之骨骸、以吾之一切所有之物，在此立誓。”

    “以吾之灵魂、以吾之血肉、以吾之骨骸、以吾之一切所有之物，在此立誓。”

    “一旦违反契约，甘愿接受来自幽冥之主的一切惩罚。”

    “一旦违反契约，甘愿接受来自幽冥之主的一切惩罚。”

    两人身前的亡灵圣典紫光大作，从契约之中竟先后出现两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其中一个双目通红，尖嘴獠牙，可怖至极，身穿黑色祭祀服装，服饰到处都是金色的倒十字架。他右手持恶鬼法杖，左手持一根羽毛笔。

    林夕的脑海几乎就瞬间出现了有关他的相关讯息。

    ——Balbeleet（巴尔贝力特），原为智天使，堕天后成为地狱祭司长，与人订卖魂契约的魔王代表。

    而另一位也是一袭黑衣。

    不过比起前者，林夕对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黑无常。

    黑无常头戴三角高帽，上面竖着三个繁体字“天下太平”，他一手抓着用来抓捕恶鬼的长铁链，一手拿着一杆毛笔。

    一个西方神话？一个东方神话？见到两人的林夕，可是为此震惊不已。

    巴尔贝力特将手中的羽毛笔扔给赫格尼，而黑无常则将手中的毛笔递给了林夕。

    赫格尼拿过羽毛笔，几乎没有犹豫便在亡灵圣典之上签下了自己名字。

    而林夕看着黑无常那张铁青的脸，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接过毛笔，在亡灵圣典上写下在自己的名字。

    ——名成，契约成。

    ——小儿，莫要违背契约。

    ——此契约对于亡灵的束缚力是绝对的。

    黑无常的声音直接打进了林夕的脑袋里，低沉厚重的声音，令她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

    林夕恭敬地一鞠躬，道了句，“多谢八爷提醒。”

    黑无常眯着眼睛瞧了瞧，眼中有几分赞叹之色。

    ——八爷给你留个好位置。

    还不等林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黑无常化为一道黑烟遁入亡灵圣典。

    相比起林夕这边的和谐相处，赫格尼那边就冷淡许多了。在赫格尼签下契约之后，其他人还能听见巴尔贝力特嘁了一声，然后紧随黑无常，化为一道紫光钻入亡灵圣典。

    没错，地狱之中最看重的就是灵魂，而赫格尼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巴尔贝力特自然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而且就算这个契约毁掉，他也得不到一丁点好处。

    -

    在契约之后，林夕就像变了一个人，面对赫格尼的时候，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仇恨，双眼中满是尊敬，态度更是顺从，仿佛一个卑谦的仆人随时听候主人的调遣。

    窒息的时间并不能维持太久，像路飞、罗、索隆、山治这一层次的就已经开始有苏醒的迹象。而距离窒息稍远一点的索隆更是半睁开了眼睛，嘴里还喊着林夕的名字。

    可还不等赫格尼吩咐，林夕就已经自己去找催眠瓦斯，给这些家伙的脸上，一人补了一下。他们再次昏睡了过去。而且看这次药效很足的模样，他们也许在赫格尼等人离开之后都要昏迷好一段时间。

    做完这些的林夕甚至还跑到外面，将那些被路飞等人打败，却还清醒的海兵都一人补了一下，而那些人面对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魂根本没有办法。不过转眼间，就倒下了一大片。

    赫格尼甚是满意这样的林夕。就算这样会让神的复活延后，但也意味着更高的成功率。不需要百分之百，只要恢复五成就足矣。因为此时的林夕绝对不会在融合的过程中反抗，甚至还会主动配合，这就足够让五成的几率，变为八成，甚至是九成。

    不过在那之前，他必须要想到让这些家伙回归剧情正轨，让他们忙到没有时间去顾忌这边的事情。虽然黑桃的位置足够让他们找上一辈子，但他们也不得不考虑这些幸运的家伙会找到黑桃岛的可能性。

    “林夕，给他们留个信息。”赫格尼说道，“让他们按照原定计划去德雷斯罗萨。”

    “是，主人。”林夕回身捡起袁青和的神雪剑，在墙上刻下一行字。

    【如果你们真的想让我安息，就去德雷斯罗萨将我的尸体挖出来，然后安葬在佐乌吧。】

    看到这一幕的艾芙琳不禁摇了摇头。

    真是，还以为会更有趣一点，但没想到这个人只是说得好听，结果还是变成这样的结局。

    艾芙琳当初在长链岛看到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是简简单单的友谊……他们之间的羁绊比友谊要更深，但比亲情要更加平等。

    他们坚信着彼此不会背叛，就好像他们的血脉本就是一样的。但是他们却不会用“亲情”来束缚对方去做一些对方本不愿做的事情。

    她分明是如此羡慕的。

    难道她当初看到的那些，都是假象吗？就连星星告诉她的，也是全部都是假的吗？他们之间的羁绊，真的就是那么不经敲打的东西吗？

    艾芙琳不相信，也不愿去相信。

    她一直如此坚信着。

    哪怕是被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她还是如此坚信着。

    而现在。

    艾芙琳看着被赫格尼指使的林夕，而林夕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令她反胃。

    可她，还是如此坚信着。

    艾芙琳看着赫格尼和林夕一同离开这里，前往他们离开的船上。

    赫格尼见艾芙琳没有动静，便回头问了一句。

    “你不走吗？”

    “等一会儿，我还有东西要收拾。”

    “小孩子就是麻烦……你们的动作最好快点。”

    “我知道了。”

    艾芙琳目送着两人离开，知道她确认他们不会听见自己的声音了，她才招呼身边的瓦里安。

    管家少年微微弯腰，附耳过去。

    艾芙琳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稚嫩的小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艾芙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