淍岛因地处六岛的最南端,来自南洋或远洋的商船都会先在淍岛歇息。因此造就了淍岛的富庶与繁华。
有钱才能聚兵,淍岛有著名的八都兵,是淍岛本身和散落在附近小岛的兵马的合称。八都分别是钱塘都、东安都、清平都、石镜都、佐江都、镇富都、武安都和保城都。八都兵的最高长官,称作统领。
淍岛在姬俶担任岛主时,把八都一分为三。自己掌管最强的四都,而把另外四都分别交给两位辅佐,施昭和潘瑜。
随着姬俶的失踪,两位辅佐心生异心,先是以辅佐之名,推姬俶的儿子姬琮为岛主。紧接着打着岛主的旗号,撤换了岛主麾下四都统领的职务,进而将四都瓜分。形成现在的局面,如今淍岛两人各占四都,形成均势。
田小瞳对此次行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先是租用商船掩人耳目,接着让姬俶和姬梦婉扮作艄公和侍女,而自己和属下们则扮作客商,假装到淍岛暂歇。
经过一番颠簸,淍岛终于在眼前了。来往络绎不绝的船只,岸上匆忙的行人,还有奉命镇守淍岛本岛的钱塘都和东安都人马,在仔细的盘查和巡逻。
一切井然有序的背后,隐藏着无序的血腥与杀戮。
田小瞳的商船靠了岸,这次负责应付盘查的手下牛绍,下船去应付来人。
不一会儿,牛绍领着胸前绣有“塘”字的头目,上了船。并向田小瞳介绍道:“这位是负责盘查我们船只的李克存都尉。”
田小瞳冷眼瞧了瞧李克存和他的数名手下,上前恭敬道:“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李都尉请尽管检查,我和我的属下一定全力配合。”
李克存没想到远洋经商的负责人,竟是眼前的妙龄女子,不由得上下打量一番。好奇的说道:“姑娘好大胆子,居然敢做这海运的买卖。你可知道大海无情,搞不好尸骨无存啊。”
田小瞳微笑着回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家父年迈,亲弟尚幼,身为家中成年人,我不能不扛起这副重担。”
“老规矩,请你把远洋文引拿来。”李克存虽然被田小瞳的勇气所打动,但不能不公事公办。
远洋文引,是朝廷在泉州设立的船舶司开出的海上路引。只有持有远洋文引,才能出海经商。六岛控制着海运贸易,也只认远洋文引。这样既不和朝廷作对,又打击了走私贸易。可以说在合法的框架下,赚得盆满钵满。
田小瞳示意牛绍拿出了远洋文引,李克存接过文引仔细核对,确认无误后,还给了牛绍。
李克存对田小瞳颇有好感,因而很客气的说道:“诸位下船前,请允许我进船舱检查一番,这是惯例,请您配合。”
“没有问题,请吧。”田小瞳让手下让开了一条道路,让李克存和手下进仓检查。
待李克存及其手下进仓后,田小瞳示意牛绍跟着,以备询问。
李克存进船舱检查了货品,以及船上的工人,当看到姬俶的时候,觉得很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位老先生,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李克存试探性的说道。
姬俶压低声音,道:“老朽做出海的船工很多年,想必有幸见到都尉几面吧。”
“是吗?”李克存显然不相信姬俶的说法,上下打量起来,觉得眼前的人不像是船工。
这时,牛绍凑上前来说道:“不瞒您说,其实他老人家是小姐的老仆,不放心小姐独自出海,硬要跟来的。考虑他老人家年纪也大了,就想让他舒舒服服的跟着就好。谁想他老人家一刻也闲不住,硬是要干点活才自在。”
牛绍的话,合情合理丝丝入扣,令李克存不得不信。
“原来如此,那我们走吧。”说完,李克存带着手下重新回到甲板上。
姬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愤怒,身为岛主,居然害怕小小的都尉,真是奇耻大辱。
甲板上,李克存夸道:“姑娘果然有些手段,连老家仆都这么忠心耿耿。”
田小瞳不知道船舱里刚发生的惊险的一幕,客套道:“出门在外,没几个忠心的人是不行的。李都尉,查得如何?”
李克存回道:“没什么问题,你们可以下船去休息啦。不过记得派人把守,以免遭贼。再者码头附近应有尽有,切不可上山,这是规矩。”
田小瞳谢道:“多谢李都尉提醒,小女子记下了。”手一招,穆晓雪手捧着一盘用布盖着的银锭,来到众人面前。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李都尉笑纳。”田小瞳说着,揭开了布,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只晃眼。
谁和银子过不去,李克存连忙命手下接过银子,千恩万谢的去了。
“大小姐,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拿下淍岛,这些小鱼虾迟早是姬岛主的手下,何必送银子呢,岂不是浪费。”穆晓雪看着李克存等人小人得志的样子,很是不爽。
田小瞳冷声道:“俗话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何必与小人争利呢。我们下船后,需小心谨慎,切莫让人看出破绽。一切行动,等晚上进行。”
“是,属下等明白。”
于是众人分批下船,田小瞳带着穆晓雪和姬梦婉为第一批,芮寒笙及部分手下为第二批,凌玄霜和姬俶为第三批,朱绍等人最后下船。
众人分头行动,分散在岛上的大大小小的客栈里,主要人员相约在田小瞳的房里集合。
晚饭过后,主要人员谨慎的避开巡逻,谨慎的来到田小瞳的房里。
见人都到齐了,田小瞳道:“我观察了很久,发现淍岛似乎有了很大改变。相比于密探给我们的情报,出入很大。看来我们得暂缓行动,重新查探并拟定计划了。”
田小瞳的话,姬俶深有同感“我发现以前淍岛巡逻的两都,现在只是执勤半天。到了下午酉时后,就换成了施昭的佐江都和潘瑜的镇富都,不知道为何有这种变化。”
“这样的换防,太费人力和财力了。”姬俶有了种猜测,“我想肯定是淍岛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
芮寒笙道:“还不止如此,我奉命想乔装上山打探,发现有重兵把守,非本岛居民或士兵,一律不准上山。本岛的居民和士兵想要上山,还要检查随身的指引。”
穆晓雪倒吸了口凉气“上山都这么难,更何况接近山顶的召陈宫呢。”
召陈宫,是淍岛岛主居住地。而施昭和潘瑜的住所,紧挨着召陈宫。
田小瞳想了想,吩咐道:“现在我们兵分几路,一起行动。我跟牛绍一组,去想方设法接触下李克存,看能不能从他入手,了解换防的原由。”
“芮寒笙与淍岛素无瓜葛,你继续扮作路人的样子,看能否有机会混进召陈宫。”田小瞳看着芮寒笙,交代道:“如果发现无法浑水摸鱼,也不要强求。”
芮寒笙点了点头,应道:“请大小姐放心,属下会努力,尽量混进去。”
穆晓雪道:“不如属下和芮寒笙一起去吧,属下也很少和淍岛打交道,相信不会被认出来。两个人去,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好,那你和芮寒笙一起去吧。”
田小瞳的话刚说完,不想姬梦婉反对道:“她们不能去!”
田小瞳注视着姬梦婉,道:“为什么她们不能去?”
姬梦婉沉默了一下,沉声道:“她们长得太漂亮,而姬琮……他……他十分好色。只怕到时候,弄巧成拙。”
众人一阵默然,尤其是田小瞳更是感到很尴尬,因为她完全忘了这一茬啦。
第三部 江南风雨 第四十章 出曲折淍岛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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