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北游 作者:洛水
分卷阅读468
知北游 作者: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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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识内潜伏着七情六欲怪物,岂不是永远没有得道的可能?
“樱掌门好心智。”受挫后,天刑眼中的战意更浓烈了。他握剑的双手慢慢举过头顶,剑光越来越来亮,奔腾的剑气潮水般向外一波波扩散。此时,我不得不运功,抗拒锐利的剑气。
“天道刑罚——灭贪之剑!”光剑倏然从天刑手中消失,下一刻,公子樱脚下的地面冲出炫目的剑芒。
刀光犹如一泓碧水,清涟闪过,截住了剑芒。凌厉汹涌的剑光像被抽调了筋骨,软绵绵地垂落。
“天道刑罚——灭食之剑!”随着天刑的厉喝,剑光像毒蛇般猛然抬头,窜起,化作一匹数百丈的长虹缠绕向公子樱。
不等公子樱出刀,天刑手中又激射出两道剑光:“天道刑罚——灭怒之剑!灭妒之剑!”两道剑光前后夹击,在半空飞速旋转,形成眼花缭乱的光轮。
一点黛眉刀在空中曼妙划过,先断长虹,再劈光轮。看似两刀,却一气呵成,干净利落,已达返璞归真的妙境。
光轮被刀光劈飞,爆出灿烂的光雨。每一个光点在空中疾转,光芒暴涨,变成千百个巨大的剑轮,重新冲向公子樱。
碧色的刀光再闪,刀芒在空中颤动,每颤一下,就改变一次轨迹,将剑轮尽数斩断。
“抽刀断水水更流。”天刑森然道,断裂的剑轮一变二,二变四,无穷无尽地衍生。一时间,满殿被呼啸的光轮淹没。这么打下去,公子樱不被杀死,也要被活活累死。
公子樱突然抽身,后退,抛刀。
危急关头,他竟然连刀也不要了!
“好!”观涯台上的梵摩忽然赞道,“不愧是得了晏采子真传的人!”
一点黛眉刀破空飞掠,气机牵引之下,光轮纷纷追随刀光而去。
“轰轰轰!”宫殿顶壁破开无数个窟窿,剑轮击穿殿顶,直冲云霄。
一点黛眉刀散作点点碧光,从半空洒落,在公子樱手中重新凝聚成一轮弯弯的刀光。
天刑爆发出一阵狂笑,他嘴唇嚅动,念出奇怪的字节。大殿内出现了诡秘的一幕,一层薄如蝉翼的皮,由头到脚,从天刑身上缓缓蜕落。
此时的天刑,脸上的皱纹少了一些,身上的伤痕也淡了几分。随着他念出的字节不断加快,一层接着一层的薄皮从全身蜕去。直到最后,眼前出现了一个肌肤滑润,浑身被耀眼剑光笼罩的年轻男子。
“终于不必压抑我的力量了。”天刑享受般地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他头顶上空,悬浮着一轮流动的光环。当我凝神注视光环时,像是被拖入了一条逆流倒退的隧道,身心急速衰老。强行运转神识,我才从光环中挣脱出来。
“时光之咒?”公子樱悚然动容,楚度脸上也露出震惊之色。
“不错,正是可以蓄存精力、返老还童的时光之咒。”天刑慢慢睁开眼睛,双目灼亮得如同两团剑芒。“噗噗”,坚硬的殿石被目光击穿,石屑激溅。
天刑果真是一个咒术大行家!吐鲁番提及过时光之咒,这种奇特的咒术早已失传,它没有丝毫杀伤力,因为施咒的对象,通常是施咒者本人。
在北境,无论是人或妖,都必须经历得与失的过程,就像吸气和呼气一样。通过法术修行,吸取天地之气,壮大自身。这就是“得”。但只要是生命,就会有无法避免的消耗,一言一行一念一思,哪怕睡觉、修炼也会有消耗,所以人、妖同样会随着时间慢慢衰老,最终难逃一死,只不过比普通人加慢了过程。这就是所谓的“失”。而时光之咒,可以将“失”减弱到最低,去除所有不必要的消耗,从而存储节省下来的精力。
天刑之所以衰老不堪,正是他施展时光之咒的结果。连滋润修复肌肤的精力,也被节省下来,积蓄体内。一旦解开咒术,彻底爆发出来的力量几乎是原来的翻倍。
“这一战,才刚刚开始。”天刑目光所至,纵横披靡,殿石纷纷炸开。
“鸠丹媚中的刺衣咒,是天刑长老所为吧?”楚度突然道,“除了阁下,楚某想不出当今北境,谁还有如此深湛的咒术。”
天刑傲然点头:“饶过她的性命,已是吉祥天的恩赐了。”
我又惊又怒,无法置信。以天刑的实力,当年就算强奸鸠丹媚,她也只有逆来顺受。何必多此一举,施下刺衣咒?
“堂堂吉祥天第一高手,对付一个女妖需要这么麻烦?”楚度语含试探。天刑解咒后的力量,绝对超过了梵摩。
梵摩目光中闪过一丝异常:“难道魔主对鸠丹媚也有兴趣?”
楚度淡淡地道:“得到她的红丸可增长法力,天刑长老不是这么想的吗?”刻意瞥了我一眼。
梵摩轻轻叹息:“施加刺衣咒只是代天刑罚,自有其中道理,魔主不必妄加猜测。”
楚度露出深思之色,我心乱如麻。为鸠丹媚报仇?一来,我没有这个实力;二来,我怎能现在就和吉祥天撕破脸?而鸠丹媚只是魔刹天一个二流妖怪,怎会和吉祥天的天道刑罚牵扯在一起?
茫然抬头,我遇上了楚度讥诮的目光,仿佛在嘲笑我的退缩。神思恍惚中,我记起那座遥远的木屋,夜雨滂沱,酒醉的少年拍着胸脯,对同样酒醉的女妖大声嚷:“你放心,老子陪你去找他!我们去杀了他!明天,老子就去宰了他!”
从那天起,过了多少个明天呢?我惨笑,少年的誓言只不过是一腔热血,然后在无数个明天里,慢慢变冷。
一生还会有多少个明天呢?
“对不起,天刑长老。”我慢慢走出来,每一步,都如此艰难。然而我不得不走出来,面对锋芒毕露的天刑。
对天刑微微欠身,我缓缓地道:“我要求和长老一战。”
“你说什么?”梵摩微微变色。
“我要求和天刑长老一战。”我木然重复,“因为长老欠鸠丹媚一个公道。”
四周鸦雀无声,许久,楚度长笑:“不枉她教了你一场。看在你今天的胆色份上,你我烟丘一役的恩怨一笔勾销!”
“为什么?”月魂在问我,“为什么不能忍了?”
“因为那腔血可以变冷,但不能消失。”我平静地望着天刑,心中酸涩。兴许我知道,吉祥天不会在这种时候,选择和我决裂。兴许我可以心狠手辣,可以越走越远,但我无法在背叛中遗忘。
“林飞你这个惹事的害人精啊!”无颜怪叫一声,从观涯台上跃下,有气无力地道,“作为此人的狐朋狗友,哦不,良师益友,本公子只好表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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