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一星短评，看了眼成“一”字形评分柱状图，张许瑶顿时感觉心情平和了许多。

    扭头看向旁边，出声招呼大家，“我看不下去了，你们走不走？”

    安宁正在打字，闻言马上说道：“等下，我正给荷包报仇呢！”

    伸头看看她的手机屏幕，张老师忍不住催促，“随便骂几句就行了，还发什么长评啊？”

    “对了，”文小卿插话进来，扭头看了眼银幕上的男主角文老师，“这位应该是娱乐圈学历最高的演员了吧，北电表演学硕士、北大影视学博士，嘿嘿！”

    张许瑶摆摆手，纠正道：“他的学历算不上最高，人家吕秀才才是。拍‘武林外传’时他正刚考上戏的博士研究生，拍完戏又申请缓度，考上了中戏的表演和导演双学位博士。三个博士，就位你们三个怕不怕？”

    “啊？”三个姑娘都有些惊讶，想不到那个喷死人不偿命的吕秀才居然还有这么一面。

    相比之下，她们四个的学历只是教育学和护理学学士，完全没法比。

    幼教、护理行业主流学历其实是高职和大专，不过马竞家的保姆和幼教大多拥有本科学历。学历并不能代表良好的职业素养和职业道德，但获取高学历所需的高成本却能起到一定的筛选作用，将一部分不喜自己行业，且能力有所欠缺的人挡在外面。

    张许瑶和安宁她们玩到一起，相近的年龄、共同的爱好是主要原因，但同样的大学经历也起到了拉近关系的作用。

    摇了摇头，文小卿把这个让人郁闷的话题甩到一边，指指外面提议道：“这场还没到一小时，咱们现在出去，票还可以卖掉。”

    “问题是谁买呀？”杨璐质疑着，完了还扬扬下巴，示意大家看看周围。

    借着屏幕亮光，可以看到放映厅里着实没什么人，除开她们自己和正往外走的两个，就只剩下三个观众。

    按照团购点播规则，预约场售票超过50%才会正式生效进入排片序列。这里是60人小厅，也就是说至少卖了30张票出去。

    影院吃下的退票同样进入二手票系统，对这部奇葩电影感到好奇的观众都在这里了，外面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兴趣。

    想到这里，张许瑶也是忍不住啧啧感叹：“嘿，的亏统计的是退票率不是退场率，不然肯定刷个超过100%的数据出来！”

    三女齐齐点头，也是暗自称奇。原先的观众都已经退散，她们这些接盘侠也看不下去要跑，退场率自然会变得夸张。

    “对了！”说着说着，张许瑶突然灵光闪现，记起一条传说中的规则，拿起手机打开星空影院小程序，果然找到了那条规定。

    把手机递到仨姑娘面前，“说到退票，我忽然想到了这个，看这里！现在还能退票。”

    规则内容是这样：影片剩余时间超过一半，剩余观众通过手机小程序退票，影城将予以无障碍代金券的形式进行全额退还购票金额。

    因为要用到手机，还要所有人同意，退回的却只是仅限本店消费的代金券，这条规则通常很少被人触发。不过彼一时此一时，她们四个没有问题，另外那三个也都无心观影在玩手机，达成所有条件应该会很容易。

    听完她的想法，安宁她们都是眼前一亮。

    虽然代金券只能看电影，想看3D、巨幕、4D还得加钱，但总好过留在这里继续受折磨。而且她们之前买的是半价二手票，全额退赔反倒还能赚回来十几块，看了烂片荷包不受损失还倒赚了一小笔，这才是最重要的！

    安宁拿起手机找到那个页面，豁然站起，主动揽活：“我去找那边的姑娘！”

    其他两个见状也是不甘示弱，各自站起来走向剩下两位观众。

    张许瑶微微一笑，她们主动分担了工作，她只需要后方压阵就好。

    扭头看了眼银幕，她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了。

    这个导演也是有够奇葩，一上来就挑战群像戏，导演兼编剧亲自出演的班主任和他带的表演班学生都是主角。他们各自有着不同的出身经历，长相性格亦是不同，却都在奔向演艺圈的过程中遭遇潜规则事件，十几条故事线平行发展很少产生交集，完全无法想象这样的故事居然写了八年。

    在她看来，现在娱乐文很火，照着网文套路多多表现一些参与影视制作的幕后故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谈潜规则却浅尝辄止不敢深入，故事应该会好看很多。

    当然，这么想时她完全忘了，大量表现“横漂”拍戏经历的《我是路人甲》虽然得到豆辦众7.2分的评价，最终却只取得了六千多万的票房，让投资人尔导亏了不少钱，如果他没照例虚报成本的话。

    过不多时，手机微微一震将张许瑶唤醒。

    低头一看果然是二次确认提示，问她是否同意结束放映，接受代金券退款，显然安宁她们已经完成了任务。

    没说的，果断点确定。

    文老师的旁白戛然而止，灯光重新亮起。

    冲安宁她们招招手，张许瑶转身往外走去。影厅需要清空打扫，然后才能继续放映下一场，留在这里也是无用。

    穿过星耀海面风格的走廊，四人重新回到售票大厅。

    这里是整个电影院最有科技感的地方，顶部悬挂着一圈大屏显示器，正在播放着热映电影的宣传片，因为使用了定向声喇叭，谈情声、叫卖声、爆炸声、马蹄声泾渭分明一步一声，却是热闹而不吵闹。

    不过这些屏幕和售票员给的感应手环一样，都是为那些没带手机的观众准备，张许瑶她们有手机小程序，却是不用去看这些。在厅门附近的签到点上扫码确认离开，手机立即发出提示音，29.9元代金券自动到帐。

    在屏幕上划了一番，张许瑶随口问道：“现在做什么？出去吃饭等八点半？”

    安宁眨眨眼睛，“刚才不是已经吃过了么？”

    “只是一杯果汁而已，”张老师看了对方一眼，“好吧，我现在也不怎么饿。今天有十几部新片上映，王牌保镖、托马斯小火车看起来都挺不错的。之前上映的猩球3、蜘蛛侠归来貌似也有票。剩下的银他妈、刀剑神域、敦刻尔克、战狼2、流浪地球、闪光少女这些就只能团购了，你们有什么想要重温么？”

    “算了，预约还要等，”安宁撇了撇嘴，把手机屏幕朝向众人，“咱们去看这个纪录片吧！只有70多分钟，不影响八点半。”

    她所说的那部纪录片，名叫《天梯：蔡国强的艺术》。

    这位蔡先生出身明港，是蜚声国际的现代艺术家，除了各种火药画和装置艺术作品，他最为国内观众熟知的作品，乃是08年奥运会开幕式上越过天空徐徐走来的“29个大脚印”。2015年，老蔡在家乡一座小岛上完成了他的新作“天梯”，借助大型气球，在天地之间制造了一架500米高的金焰之梯，作为送给祖母和家乡的礼物。这部纪录片便是以之为题，向前回顾他的成长、工作和生活。

    纪录片向来不是院线观众热衷的品种，人物类的纪录片更难受到欢迎。不过蜜蜂影业还是接过了电影的发行权，然后送进星空院线，重点在三闽地区进行推介宣传。虽然明鹭两市为了省内地位一直在明争暗斗，还是有不少鹭岛观众被他的事迹吸引，为这部纪录片贡献了票房。

    女孩子通常对流星、焰火之类转瞬即逝的华丽充满向往，看过影片简介，剩下三人纷纷点了头。

    因为是人物传记纪录片，“天梯”的剧情稍显平淡，好在其间有很多焰火表演的画面，倒也不算无聊。不过看到最后，看到蔡先生和百岁奶奶通过视频互动，四个姑娘的眼睛却都有些湿润。

    虽然电影的主题并不是家庭、团圆这些，但她们还是因之起了思乡之意。这里面也有时节的原因，中秋将近，“月圆人团圆”的广告语铺天盖地，听得多了难免会往那方面想。

    从电影院出来，夜幕已经笼罩整个城市。

    海沧湖被环湖饰灯点亮，对面的灯光喷泉正在变换花样，可惜这些都没能拉住姑娘们的注意力。

    顾不得欣赏风景和表演，她们都拿起手机给家人打电话。

    许校长还在学校巡课监督学生上晚自习，老张老师正在收看八点档电视剧，接通聊了几句确认女儿没事，又过问了假期安排，他就挂了电话，只留张许瑶一个人在夜风中凌乱。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嘿嘿笑了起来，却是终于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重新变成那个有些没心没肺的瑶大王。

    扭头看看其他人，杨璐还在打电话，安宁和文小卿都已经结束通话，正举着手机远远拍摄对岸的彩色喷泉。

    上前两步，伸手搂住两人纤腰，张老师笑着提议：“在这拍有啥意思，咱们过去进场看吧！”

    扭腰振肩晃开某人，安宁果断拒绝，“不去，被鸽一次就够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这座海水喷泉落成已有两月，但还没有进入正式运营，表演时间很不固定。上次安宁偶然见到喷泉出水，便拉着杨璐一起骑车去看，结果还没赶到人家就停止了表演。

    似乎是被不愉快的回忆影响了心情，安宁很快放下了手机，再也不看对面。

    “那算了，”张许瑶只是随口建议，见状也不再提，拿起手机看看时间，换了个话题，“快八点半了，赶紧上线！”

    八点半，既是时间也是天鹅直播内置的一款直播游戏，全名《决战八点半》。

    游戏模式有些类似国产网游标配的科举答题，不过却把舞台从游戏里搬到直播上，加上了实物现金大奖，以及语音识别、人脸识别等光鲜外壳，赫然变成一款有着爆款潜质的当红产品。

    每天晚上八点半，游戏都会准时开启，第一轮是类似科举乡试的“海选战”，机器人考官逐个播报15道题目，参与者答对10道即可过关，平分海选阶段的奖励；然后是类似科举殿试的“最终战”，入围选手需要全部答对第二轮的5道题目，才能拿走最终大奖。

    规则看起来简单，题目难度也受到严格限制在高中生能够搞懂的程度，不过题型多样、知识点也是包罗万象，能够打入决战圈、拿走最终大奖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天鹅直播从蜜蜂游戏、蜜蜂教育、蜜蜂网络那里搞来了很多“看似简单却很容易出错”的题目，答题时稍不留神就会中招。

    不过只要认真仔细，运气也不是太背，多多少少也能答对一些题目有所收获。再加上还能围观其他人的无彩排颜艺表演，这游戏还是有着不错的吸引力和趣味性，每晚都能吸引百万级别的观众。

    经她提醒，另外两个连忙放下手机扭头朝着电影院走去，经过时还不忘叫上打完电话的杨璐。

    “八点半”有个上电视功能，会自动拉取成绩最好六人的视频出现在公屏上，虽然脸上有卡通挂件遮挡，但还是应该注意一下环境灯光什么的，而且要是进入决战圈，没了泄题之忧，挂件就可以取下来，更加需要提前打理好形象。

    虽然几个姑娘很少能够进决战圈，但她们还是认真做了准备，补了妆整理了衣服，也挑了漂亮的背景，这才启动天鹅直播进入“八点半”。

    几分钟后，游戏准时开启，蜜蜂虚拟偶像奕秋出现在屏幕上，开始播报题目，“第一题，一条船上有75头牛，34头羊，问船长几岁？”

    这是一道“臭名昭著”的小学数学题，考的却是发散思维能力，因为标准答案是莫名其妙的75-34=41，曾经遭受网友和媒体的激烈吐槽，算是一个知名度较高的梗。

    可惜，张许瑶她们太久没碰小学内容，对此却是一头雾水。好在这是选择题，四个选项A17、B41、C65、D81差别明显，多想几下倒是都找到了“正确答案”。

    还好，这道破题只是热身的玩笑，下面内容就恢复正常，列举了四个商标让人寻找正品，难度却是降低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