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数钱数到手出血？
    难道不应该是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吗？
    这两天在夜市各家商户间，悄然流传来一则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事情。
    有些在数钱时，手居然会莫名沾染上鲜血。可手上明明没有伤口，而且钱也是干净的。
    已经有两家商户撞邪。
    有老人称这是沾了死人血的钱，是含冤钱，意指含冤蒙血。
    肯定是有人死了后，还不消停，有天大冤屈未昭雪。
    方正第一反应是，又一起灵异事件？
    这算是五天里遇见的第三起灵异事件，这频繁概率，令方正细思后有些背后发凉。
    就如老王他们这样的普通人，不小心撞上这些后，除了惶恐不安，提心吊胆，被动承受，根本没有一点点的反抗办法。
    想躲可也无处可躲。
    “方正，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会有那种…东西存在吗？”老王拿起啤酒一口闷，心情有些烦躁。
    老王心有忌讳，并没有直言是…鬼。
    晚上讲鬼，人在听，鬼也在听。
    “你也看到了，因为血钱的事，闹得这一圈商户都人心惶惶，就连我都开始疑神疑鬼，就害怕真沾上那种…东西。真希望钱上只是不小心沾到的污渍或颜料，洗一洗就能洗掉，不管是不是真撞邪，最好是一辈子都别让我收到那种玩意，想想就让人寒碜。”
    老王眼睛看向还在埋头奋力洗钱的伙计。
    眼神很是忌讳。
    “……”方正无语，强力去污洗衣粉搭配板刷？你确信这不是在搓洗衣服？
    方正询问有关血钱的细节。
    不过可惜，老王包括其他商户，都是毫无头绪。
    毕竟又不是在每张钱上都写上名字，这张钱是属于谁，家住哪里，电话号码多少。
    “算了，不谈我这烦心事了，我还有三个大学生孩子要供，大学毕业后还要给他们存款买房，结婚，这辈子都离不了这个大排档。你之前说找我说是有事，是什么事？”老王看向方正。
    方正说出此行目的。
    像老王这样的商户，确实是有属于自己的门路，当知悉方正目的后，老王从记账的账本上撕下一张白纸，拿起圆珠笔写了一个地址给方正。
    让他到聚发农贸市场，找一个名叫张启武的张屠夫。
    听老王讲，这个张屠夫几代人都是杀猪，卖猪肉的，刚改革解放时，张屠夫的爷爷就已经是替公社宰杀活畜了。
    方正又与老王小酌几杯，叙旧了会，当离开沸腾大排档时，已是差不多凌晨二点四十左右。
    此时的夜市所有商户也都已收摊，街道重新变回深夜的空荡，萧冷，唯有路灯如黄昏枯寂，沉寂随风潜入夜。
    方正了解到，聚发农贸市场在凌晨一二点就已经开门，他现在赶过去，差不多凌晨三点半左右，凌晨三点对于早期到农贸市场进货的饭店、酒楼、菜贩子们而言，已经是非常迟的时间。
    因为好的瓜果蔬菜，只剩下被饭店、酒楼挑剩下的“二等货”。
    当方正找上张屠夫所在摊位时，张屠夫已经摆摊经营了，因为越是有名的早餐店，
    越是每天用新鲜猪肉做肉包。
    第一眼看到张屠夫时，一点都不像屠夫。
    张屠夫并非是人们印象中的膘肥体壮，体重200，胳膊粗壮得像水桶。实际上，张屠夫身高只有170左右，说他像肌肉匀称的健身教练，身上干干净净，更多过像屠夫。
    张屠夫大概三十来岁左右。
    至今未成家。
    此时，张屠夫摊位前，正有几名小餐馆、早点肉包店的人，正在采购新鲜宰杀的猪肉。
    方正一直静心等待，礼貌等这些人采购完毕，他这才准备上前。
    “大哥哥…可以让我…先买吗？妈妈生病了，徐奶奶说吃肉肉能补身体，能让妈妈的病快点好。”
    “晨晨想让妈妈快点好起来，晨晨不想看到妈妈难过，求求你了，大哥哥。”
    就在这时，一名长得粉雕玉琢的可爱小女孩，紧张，怯怯的低着头，就像是感觉到自己做错了事情，不敢抬头看方正。
    方正看着眼前小女孩，一对眉头慢慢皱起，没有开口。
    小女孩脑袋低得更低了，怯怯退缩了一步，低头像做错事孩子的不停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哥哥，大哥哥你…先买。妈妈说好孩子不能插队，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小女孩怯生生，只敢低头看脚，不敢看一眼方正。
    方正鼻子一酸，叹气一声，抬手狠狠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找张屠夫打了最嫩的里脊肉，手里提着装有猪肉的袋子，然后蹲下身子，轻轻揉了揉小女孩的头，目光温和道：“晨晨真乖，这么小就已经这么懂事，懂得照顾妈妈，是一个懂事乖巧的好孩子呢。”
    “好孩子就应该奖励小红花，这些猪肉，就当是大哥哥奖励给晨晨。”
    方正递出手中袋子。
    小女孩纯真、干净、漂亮的大眼睛，欣喜看着方正，然后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十元纸币，小大人模样的认真道：“谢谢大哥哥！！大哥哥，晨晨给你钱。”
    方正柔和笑笑，怜爱摸摸小女孩的头，道：“大哥哥免费送给晨晨，希望晨晨的妈妈尽快好起来。”
    小女孩却摇头道：“大哥哥，妈妈说晨晨是好孩子，好孩子要善良，要听妈妈的话，不能偷东西，晨晨有钱的。”
    小女孩努力举着手里的十元纸币。
    “好，好，晨晨花钱买大哥哥的猪肉，晨晨真可爱，记住，要永远善良，乖乖听妈妈的话。”方正笑笑。
    见方正接过自己手里的钱，小女孩这才开兴接过方正手里的袋子。
    “需要大哥哥送晨晨回家吗？”方正道。
    “谢谢大哥哥，晨晨就住在附近，不麻烦到大哥哥了。”
    小女孩两眼纯真，干净，笑容甜美，善良，向方正鞠躬道谢，然后说了句大哥哥拜拜，就见她两手吃力的把袋子捧在怀里，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东西，高高兴兴的一路蹦蹦跳跳离去，渐渐消失在农贸市场外的幽雾黑夜。
    方正低头看一眼手掌。
    他拿着十元钱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沾了鲜血，猩红猩红，在炽白冰冷灯光下，是那么的刺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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