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如果是当面把一样东西的存在之力完全消除，像莱维这种既有异能力又感知力格外敏锐的人，立刻就能察觉出不协调的地方，并最终发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而若是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红世使徒即便当着他的面将他的亲人的存在之力彻底吞噬，那个可怜人也只丢掉脑海中一切有关自己那名消失的亲人的记忆，并形成自己从来就没有这样一名亲人的‘新的记忆’。

    “至少我记得在那里的确曾经应该是有我认识的一个人、或者我曾经因为什么事情，经常到那个地方去。但当我去到了那个让我觉得不协调的地方，却发现那里是一个已经空置了很久的老旧空房子，并且好像一直被一群不良少年占用当做他们那些幼稚游戏里使用的‘秘密基地’。”

    苍崎橙子坐直身子，往后一靠。她拉开抽屉从里头取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自己拿出一根点上，然后又扔了一根给莱维。然而莱维近来各种原因已经不常抽烟，今天也是连往常每天习惯带着的打火机都没带，只能是望着那根烟愣了一下，又把它放到边上的小桌上。

    “不良少年的秘密基地？那些不良少年在那呆了多久……你想必也问过周围的住户了？”

    橙子见莱维没点烟，又拿起自己的打火机冲他示意。莱维想想边上的爱丽丝，摆了摆手。

    “问过了，我问了几个住在那附近的人，还有一个就在那栋破房子对面开了家肉铺的店家。他们都说那个地方从大概十年前就经常有不良少年聚集，据说都是附近一个高中的学生。好像那些不良少年还是一代一代传下来都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地盘。说来也是好笑，一群上高中的不良少年还搞得跟有了什么传承似地，看他们玩不良游戏玩的那么认真，也让人觉得好像那种事也不都是不好的。”

    莱维听了也微笑起来。不良少年的团体还搞得有模有样。不像大多数学校里的不良少年团体，都是随着一个‘老大’或者是几个核心人物毕业或者被开除而消失。新晋的不良少年则自会再有他们自己的圈子。像这种弄得像是个学校里的社团一样一届一届新生都有新人加入，等前辈毕业后再由他们接手继续发展的形式，的确相当罕见。起码莱维在中央区就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严密这么系统的不良学生团伙。

    嗯，倒是学园都市里的那些武装无能力者团体有点像苍崎橙子说的那个不良少年团伙。

    “十年前就开始在那里了？那的确不像是你会有事经常去的地方。”

    其实作为一个能够长期存在的不良团体，光从打听消息的角度，这群人还是颇有些值得利用的价值的。毕竟打听消息这种事就得是三教九流无一不识。即使是网络和社交媒体发达的现今，有许多小道消息仍然只停留在口耳相传的阶段，光坐在房间里用电脑上网搜，是永远都找不到结果的。

    像黑桐干也就曾经为了打听一些事情，甚至还找上了本地有名的暴力团体。那可是真正有刀有枪的黑社会类型的地下组织，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天生了一副多大的胆子，居然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什么都没装备的就直接找上门。虽说黑桐当时没有半点恶意，但光是他这种直接上门的行为就足够让那些暴躁的流氓有理由大发雷霆。要不是当时有人暗中保护这个笨蛋，天知道事后也没见多少反省态度的这小子，到底是不是有留着能自己解决那种情况的后手。

    “我是个魔术师，可不是真的开了个侦探社当社长。每天接委托帮人找猫找狗，找出走的熊孩子和出轨的丈夫妻子。那种小混混倒是的确可能消息挺灵通，但就算偶尔有些事情要找那种人打听，我也没理由长久跟那些小子保持定期的联系。而在我的记忆力、虽说很模糊很不清楚，但我印象中，自己曾经应该是至少有过一个时期，比较频繁的前往那个地址。”

    苍崎橙子说的没错。尽管那些小混混也许在某些方面来说消息特别灵通。但他们所掌握的消息，大多数情况下对她苍崎橙子这样一个魔术师而言，基本都是没什么意义、没什么用处的。

    一个魔术师需要的情报是什么？对于一个流浪的魔术师，他们需要的东西可能多种多样，视乎他们自己流浪的目的而定。譬如若这名流浪的魔术师是为了寻找一个无主的灵脉以便让自己占用并设立魔术工房，那他们希望得到的自然是哪里有可能存在灵脉相关的消息。像是哪个无人居住的荒野里树木生长格外茂盛、生活的野生动物特别繁多这样的消息，又或者是什么地方有着传说中很灵验的寺庙一类的宗教仪式场地。

    而对于已经占据了一条灵脉，并将周围都纳入了自己‘势力范围’的魔术师，也就是像远坂家、以及苍崎橙子这种。她们所需要的消息情报，自然就不再过多关注其余的地方，而是专注于自己管辖的这片土地。

    周围是否发生了什么听起来像是真实事件的灵异事件，或者不是灵异事件，至少也是一些给人感觉不太对劲的奇谈怪论。这些是远坂凛平时最关心的流言蜚语，比起学校里流传的她跟莱维的那些谣言绯闻，她反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从来都没往心里去过。尽管莱维没跟苍崎橙子长期相处过，但想来作为同行，两个人某种意义上所处的境况也有些相似。她关注的事情应该也跟自家那个不听话的名义上的女儿大概是差不多的。

    “学生们和周围的居民传闻闹鬼的凶宅、周围突然有动物表现出异常的举止，比如老鼠集体迁徙这种被一般人认为是跟地震、暴雨狂风一类自然灾害有关的先兆。橙子小姐平时最关心的就是这类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