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清漪已不知道自己和萧晋对视了多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的偏激，但是她只要一看见萧晋就心中难受的紧，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但是那种感觉很让人抵触，寄清漪没有办法。

    几日后，寄清漪早上去给李娘娘行礼的时候，不巧萧晋也在，寄清漪刚走到门口听到萧晋的声音就停下来了，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就听见萧灵不满的声音：“为什么啊？寄清漪本来就是晋王妃，成为皇后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吗？”

    李娘娘淡淡的看了萧灵一眼道：“这些个大臣都参好几天了，别的事儿不管，修道拦坝也不做，就熬在立后这件事儿上，皇上若是做出决定了那些个大臣心里好有点儿数，立后一事，牵扯的，不比皇上登基简单，所以也请皇上三思。”

    萧晋没有说话，萧灵梗着脖子道：“后宫不得干政，太后怎么糊涂了。”

    李娘娘笑了笑没说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啧啧啧，躲在门帘儿后面的寄清漪直看的稀奇，这李娘娘自从当了太后之后，这气度可算是又高了一个台阶儿。

    这李娘娘喝了一口茶水，仍是没搭理萧灵，抬了抬眼皮对萧晋道：“沐丞相的千金沐阳雪今年正值桃李之年，模样甚是周正轻灵，自小便能通诗文，又懂礼数，可谓是做皇后的最佳人选。”

    寄清漪在门帘后面翻了个白眼，心想不就是嫌弃她不知书达理嘛，但是咱十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能比你们差了？

    这下萧晋站起来道：“母亲，清儿在晋王府的时候，是朕的晋王妃，如今到了皇宫朕怎么能抛弃发妻。”

    皇太后笑道：“哀家何时让你抛弃发妻了？”

    萧灵闷闷说道：“太后娘娘意，和让皇兄抛弃发妻又有什么区别。”

    李娘娘嗔怪的瞪了萧灵一眼，对着萧晋道：“你同清漪成亲也有一年之久了，她也没有为诞下一儿半女的，且此次又惹了天怒，她是前将军之女，身份多少有些忌讳，而且以后又不能在朝堂上帮助你什么，沐阳雪是沐丞相的嫡女，你现在刚刚登基，地位不稳，若是得到了沐丞相的支持，那便会为你以后轻松许多。”

    寄清漪在帘子后面听的心里阵阵发寒，这时萧晋淡淡道：“当初我同清漪成亲的时候，母亲可没这么说过。”

    李娘娘伸出那只保养的甚是好的手，让宫女将她扶了起来，她往前走了两步，斜着眼睛看萧晋道：“今非昔比，当时不让你同沐丞相家结亲，是因为身份限制若是那样会被先皇猜疑，而清漪是先将军的遗女，哀家想着便可有旧部会念此能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她顿了顿，抬眼看向萧晋道：“可是现在你是皇上，是大魏的皇帝，你的皇后怎么可以是一个没有家室的孤女，若是让太下人看了去，不是笑话吗？”

    萧晋攥紧了拳头沉声道：“若不是清儿，这大魏许早将亡了。”

    “可是。”李娘娘冷了脸色道：“大魏没有亡，而且要往更强盛的趋势发展。”

    萧灵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脸都憋红了，她梗着脖子对李娘娘道：“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若是这样便是让皇兄做一个没有良心的人，寄清漪为魏国做了多少事，难道最后就是这个结果吗？”

    李娘娘淡淡的看了萧灵一眼，神色之中带着些许的嗤笑之意：“良心？你以为哪一个帝王有良心？”

    萧灵退了萧晋一把，正要萧晋说话，结果就听见身后有门帘想起的声音，众人回头看，之间寄清漪俯身从门帘处走了进来。萧灵神色一怔，像是做错了什么似的又坐回了位子上。

    寄清漪自始至终都没瞧一眼萧晋，她走到李娘娘身边道：“你当初，想利用我？”

    “放肆！”李娘娘神色不悦道：“你就是这么称呼哀家的？！”

    寄清漪好笑道：“我之前称呼你母亲的时候，你说了那种话，你不也没把我当你儿媳妇吗？”

    说着走到萧灵旁边坐下，扯了扯嘴角道：“话说回来，我虽是寄将军的遗女，但是我这里一个旧部都没有，到是帮不了你们什么，你们要是想强壮你们的军队，就去好好练兵，别指望别人帮。还有，这个皇后的位子，不是你们不给，而是我不要。”

    说完寄清漪看了萧灵一眼，又对着李娘娘和萧晋道：“亏得萧灵小时候没跟着你们，不然，你们萧家，说不定连一个带良心的都没了。”

    萧晋上前两步走到寄清漪面前道：“清漪，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我之前其实……”

    “打住。”寄清漪伸出手横在两个人中间，寄清漪对萧晋道：“你不用对我有什么愧疚之意，我嫁给你，也是有目的的。”

    萧晋被寄清漪打断，原本抬起的手想握住她手指的手，听了她的话就僵直在了半空中，寄清漪盯着他的手嗤笑道：“怎么，你利用我，我都无所谓了，你到是还接受不了了？”

    萧灵连忙上前凑了过去，站在二人身边说道：“你胡说什么气话呢。”

    寄清漪垂下眼，很是平淡道：“我没有说气话，我是实话实说，我当初嫁给你哥，全是因为我父亲。”

    话音刚落，李娘娘的脸色变了变。

    寄清漪抬起头看向萧晋道：“当时我没有想过嫁给你，但是我叔父对我说我父亲很有可能没有死，而且，他说我父亲当年入狱，一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所以我才想以晋王府的势力去调查这件事。”

    说着她站起身，推开萧晋走到李娘娘身边道：“我本来想着和萧灵在下月初三我父亲忌日那天从你这里套出话，但是现在看来，我再不问或许以后更没有机会了。”

    寄清漪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父亲当年的事和晋王府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鹿夫人和我父亲，是同一天死的？”

    李娘娘的神色里闪过一丝慌张，她极力掩住装作漠然的神色道：“哀家怎么会知道。”

    萧灵也凑了过去道：“太后娘娘，您肯定知道的，为什么我娘亲会和寄将军同一天死？”

    李娘娘看了萧灵一眼道：“你娘亲是自杀，寄将军是牢狱，巧合而已。”

    李娘娘一看就是知道又不想说的样，寄清漪冷哼一声，转身准备想走，突然手臂被拽住了。她低下头看见萧晋抓住她的衣袖，萧晋垂着眼看不清神色，他张了张嘴对李娘娘道：“母亲，既然清儿是为了这件事才嫁给我的，那您若是知道什么便告诉她吧。”

    “你……”李娘娘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向萧晋。

    萧晋闻言抬起头，瞥了寄清漪一眼，又对李娘娘道：“况且，这件事也是那么久的事了，后辈想知道真相，也是情有可原。”

    他话音落便松开了寄清漪的手腕，李娘娘眼神掠过几人，打了个手势让身边的人都下去，之后抚了抚身上的长绫抬头看向萧晋道：“当年的事，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父亲。”

    她叹了口气淡淡道：“当年先皇、寄将军和你父亲都对鹿曲微情有独钟，但是鹿曲微身份低微，只是一介草民还会孤儿，太皇太后怎么会让这样一个人入了先皇的后宫呢，于是便拒绝了先皇的提议，而当时又正值南疆繁乱，寄将军在治理动乱，等他回来的时候，鹿曲微已经要嫁给你父亲了。”

    萧晋愣了愣，侧头看了一眼寄清漪，而寄清漪只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娘娘，像是要把她说过的每一个字都记下来。

    李娘娘继续说道：“其实，事情一开始没有这么糟糕，虽然寄将军同鹿曲微两情相悦，但是已经嫁给了你父亲，便也就没那么多的心思了，鹿曲微是个性子及其活泛的人，她耐不住王府里的烦闷，于是便喜欢每天跑到街上，还常常将自己的首饰典当成银子去救济，之前养活过她的，那个村子里的人。”

    李娘娘顿了顿道：“久而久之，帝都里传了流言飞语，有人将鹿曲微的身世给公之于众，你的父亲，到底是有多喜欢鹿曲微，你们可能没办法想象，他容不得别人半点儿诋毁她，污蔑她，伤害她。他将鹿曲微关在府里，不让她外出，但是，我将她放了出来。想知道我为什么帮她吗？”

    李娘娘笑了笑，脸上本被保养得极好的脸蛋显现出了皱纹：“因为我想让她亲眼看见，你的父亲都为她做了什么。我将鹿曲微放出来之后，便让她往城外跑，她也很听话直奔之前养育过她的那个村子，当时你的父亲，他屠杀了满村的人，那些养育过鹿曲微的，对她来说就像是亲人一样存在的人，都被你的父亲给杀了，一个也不剩。鹿曲微赶到的时候，已经什么都迟了，只是也不算太迟，至少，她看到了你父亲的所作所为，这么令人发指且生寒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