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专列冒着浓烟缓缓驶出站台,目送专列离开,易知足心情有些复杂,他希望自己是多虑了,如果是不幸料中,专列上的官兵定然是凶多吉少。
专列上的官兵实际上并不多,只有一个营,在他的建议下,宋致焕率领另外两个营乘坐前面一列运兵车早一步出发,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望着缓缓驶出车站的专列,肃顺则是一脸的凝重,短短不过五百公里,军区抽调了六个团的兵力沿途警戒巡逻,易知足却依然让专列放空前往,此举无异于是对西北军区的严重不信任,看来,整个西北的军政大员这次都会进行大规模的调整。
沉吟了片刻,他才道:“若是大举整顿,会否影响西北的稳定?”
“放心,只要部队不乱,就动荡不了。”易知足缓声道,说着,他随口吩咐道:“让调度室发报,专列已准时发车。”
专列出行,沿线调度室自然要提前几个小时先行通知,以便沿线火车早早避让,不可能让专列避让等候。
赵烈文道:“军分区、州署是否也要发报?”
“当然。”易知足点了点头,随即话头一转,“闲着也是闲着,去视察一下哈密的农灌区。”说着,他转过身,边走边道:“命令卢峻峰就地待命,着关大福撤回沿线警戒巡逻兵力,在哈密待命。”
撤回沿线警戒巡逻兵力?这是不打算走了吗?肃顺暗自疑惑,连忙跟上前试探着道:“如果专列平安抵达......?”
“平安抵达?”易知足看了他一眼,“事已至此,只能让西北军政大员亲自赶来哈密迎接,咱们安心等候便是。”
巩宁,军区,司令部。
办公室里,五十出头的副司令员朱山海副参谋长刘长兴夹着香烟站在大幅亚洲地图前,目光从巩宁的铁路线一路向西望去,再有一年时间,与俄国的铁路就能全线贯通,届时,西北两省在大清的地位必然更为显著。
实际上,随着元奇相继购买阿拉斯加、勘察加半岛、西伯利亚,并且吞并倭国和朝鲜之后,西北两省已然成为大清最重要的军事边防,一旦铁路开通,则将成为重要的经济走廊,西北两省的地位将变的举足轻重。
反过来说,因为欧亚铁路的开通,西北两省不仅地位超然,而且有了自立的资本,这些年来,西北实际上已经形成尾大不掉之势,以目前欧洲和西亚的格局来说,不论是欧洲的俄国英吉利,还是西亚的波斯、奥斯曼,都必然会极力支持。
“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一长两短,他转过身来,轻声吩咐道:“进来。”
四十左右的副参谋长刘长兴进来后随即关上门,轻声道:“哈密军分区来电,专列已经从哈密出发了,七点一刻发的车。”
听的专列已经出发,朱山海不由的暗松了口气,道:“跟铁路公司和总督府都核实了没有?”
“都核实了。”刘长兴道:“听说左部堂正在来军区的路上。”
听的这话,朱山海彻底放下心来,轻笑道:“咱们这位王爷,还是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巩宁有人企图行刺,还是迫不及待的赶来......。”
刘长兴迟疑着道:“这会不会有诈?”
“不用担心,先去忙吧。”朱山海摆了摆手,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是有诈,也没有收手的可能,况且,就算是有诈又如何?能炸死易知足更好,如果易知足不在专列上,只要炸了专列,西北两省同样没有退路,就连皇太后和皇上也没有退路!
想到这里,他沉吟了一阵,然后走到门口拉来房门,吩咐道:“备马,去总督府。”
安西,浩罕,总督府。
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冯仁轩一份接着一份翻看着省内各地送来的折子,以他猜测,易知足巡视西北,安西行省才是重点,消息一传来,他便勒令地方官员积极准备以应对,尤其是治安、民生、教育、民俗等方面。
他很清楚,西北最重要的无非就是两点军事和同化,军事不消说,历来都是西北两省的重中之重,同化,同样是重中之重,西北大举移民、各族通婚,新式学堂,免费教育等等举措,目的实则就是同化。
不论是军事还是同化,目的都只有一个长期巩固西北。
安西巡抚郑应观一脸焦急,连通报都省了,直接脚步匆匆的走进房间,“大人,巩宁来电,发现疑似刺杀组织......。”
刺杀组织?冯仁轩一愣,放下手中的折子,道:“新疆总督府通报的?”
“不是。”郑应观道:“巩宁封锁了消息。据说,刺客被杀了三十多人,都是安集延人,而且搜查出大量枪支弹药,还有几门迫击炮。”
冯仁轩心里一惊,这可是惊天大案,巩宁居然直接封锁消息,什么意思?怀疑是他指使,授意的?他沉声道:“消息确实?”
“已经核实,确有此事。”郑应观点了点头,“事情发生在昨日凌晨,并且出动了大批部队,声势浩大。”
如此大的事情,左宗棠居然没向安西通报,这绝不可能是疏忽,而是有意为之,冯仁轩皱着眉头不语,很快,他便问道:“王爷呢?还在哈密?”
“王爷已经从哈密启程前往巩宁。”郑应观回道,说完,他有些着急的道:“这个黑锅咱们不能背,也背不起,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辩明,以证清白。”
冯仁轩缓声道:“这事辩不清,道不明,只能越描越黑。”
听他如此说,郑应观顿时有些傻眼,“这可是惊天大案,若是不能自证清白,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头落地。”
“清者自清,何须自证?”冯仁轩不紧不慢的道:“况且,这事又能如何自证清白?”见的对方一副急的火烧眉毛的神情,他接着道:“王爷是何等人物,岂能轻易蒙蔽,无须担心。”
郑应观道:“怕就怕那左季高为推卸罪责,有意祸水西引。”
“即便是祸水西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须担心。”冯仁轩摆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实则,他已是堪破了左宗棠的心思,无非就是籍此表明两人不合。
西北两省总督若是关系融洽,那才是真正的令人忌惮!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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