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次呼吸，九幽冰焰组成的火墙上便出现了长长一条裂缝。随着裂缝的出现，无数张面孔如同找到了方向一般疯狂的攻击那条裂缝。只是一息的时间，裂缝便开始扩大，出现了承受不住的迹象！

    “天火掌！”

    不等火墙被完全破开，夜锋便冷哼一声，突然出手，天火掌拍出，正对着火墙上那道裂缝而去。

    轰！

    瞬间，火墙爆开，聚集在裂缝处的数量众多的面孔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逼的不断后退，发出了愤怒的嚎叫。随后，天火掌击出，拍在了那些面孔之上。只是瞬间，数百张面孔消亡，夜锋身前数十丈为之一空。

    然而，这景象只持续了短短几息。很快，四周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面孔便涌了上来，将那一小块空白填补起来，继续冲了过来。夜锋发出的天火掌，只是又向前击出了数十米便被无数面孔淹没。看上去就如同一块被扔入大海的石子一般，只是泛起了几点波澜便沉了下去……

    此刻，夜锋身后骨灵花上，第二瓣花瓣，自花蕊处脱落，掉在地上。与此同时，骨灵花上方，段芊夭的魂变的凝实了不少，至少看上去没有一开始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散的虚弱了。

    随着这第二瓣花瓣的脱落，四周香味，再次强烈了数倍。周围面孔，变得越发疯狂。同时，在这些由面孔组成的海洋边缘，隐约有新的面孔出现。那些面孔，无一例外，都是已经有修为波动出现……

    “夜某说过，你们，过不来！”

    夜锋再次冷哼一声，双手猛地合十，然后再向着两侧击出。顿时，十几道天火掌出现，呈圆弧状朝着四面八方击出，将夜锋周围数十丈清理干净！

    “夜某知晓你们听得懂夜某的话。你们如今虽然是孤魂野鬼，但无论如何也还算是具有生命，并未彻底消亡。但若是你们继续冲来，那便只剩下魂飞魄散彻底消亡一条路。应该如何，你们不懂么？”清理掉周围数十丈的面孔，夜锋冷声说道。真要与如此之多的面孔交战，即使是他也不一定撑得住。

    “你懂什么？”

    “你个活着的小子知道些什么？”

    “杀了你！杀了你你就知道我们的感受了！”

    “冲，冲上去得到那朵花，然后就能真正活过来了！”

    ……

    听了夜锋话语，四周面孔一顿。但只是一顿，这些面孔便再度冲了上来，从它们那里传来的话语，变得无比恶毒。

    “冥顽不灵！”

    夜锋冷声说了一句，一抓永夜剑，戮人五式施展开来，辅佐着左手施展出的天火掌，冲着四周面孔发起了攻击。如他所说，有他在，四周面孔便不可能接近！

    时间慢慢流逝，夜锋周围数十丈不断有面孔发出凄惨嚎叫，魂飞魄散。在夜锋的疯狂攻击下，他身后那一小块区域，几乎成了一个禁区。无论何种面孔，最多接近到距离骨灵花三丈处便魂飞魄散无法接近。无数面孔的死亡，使得此处的死气，都变得稀薄了一些。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夜锋没有丝毫的休息。四周的面孔如同没有休止一般不断冲来。甚至在第三个时辰开始，出现了修为堪比金丹期的面孔。

    此时，夜锋身后的骨灵花，才刚刚脱落了第五瓣花瓣。

    此时，段芊夭的魂已经睁开了眼睛。她的肉身，正在骨灵花的作用下一点一点生成。她看着站在她前方的夜锋，身体颤抖。她看到了夜锋的疯狂的攻击，看到了四周仿佛无边无际的面孔。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血战不断进行。剑啸之音，呼呼掌风，面孔的惨嚎，在这数个时辰里，不断的响起。直至第二天清晨，夜锋不顾修为的损耗突然冲出，以一己之力在面孔之海中穿梭，接连斩杀了数百个金丹期面孔，这才使得四周面孔稍稍后退，让此地暂时安静了下来。

    段芊夭愣愣的看着退回她身前盘膝坐下的夜锋。先是与钟离一战，随后又与这些面孔接连战斗了一天一夜。夜锋浑身都是伤口，左臂那里一大块肉不翼而飞，可以清楚看到其中露出的森森白骨。那是夜锋在面孔之海中穿梭，强行斩杀那些个金丹期面孔而受的伤。

    吞下一枚疗伤丹药，夜锋回过头，看到段芊夭正看着自己。他笑了笑，说道：“没事，我刚突破，一身修为没处释放，这点敌人根本不算什么。”

    说罢，夜锋转回头微微喘了几口粗气，闭上目恢复灵力。这么久的厮杀，哪怕他刚刚突破，也已经疲惫不堪了。

    四周很寂静。在无数张面孔的注视下，一名青年男子盘膝而坐，闭目恢复灵力。在他身后，一朵还有五瓣花瓣的惨白色花朵盛开，花朵上，一名女子站在那里，死死盯着夜锋，眼中隐约有水雾存在。这一幕，让人看过去，有些美好、有些压抑、有些……绝望。

    段芊夭看着夜锋，那颗在仙域她的家惨遭灭亡后便冰封起来的心出现了温暖。温暖慢慢蔓延了开来。让她觉得，这一次一时不备被下毒失去修为一事，似乎也不全是坏事。

    “若我们可以……，那我……”

    段芊夭看着夜锋，脸颊微红，轻声细语，说着什么。

    这番话，已经劳累至极的夜锋，没有听到。

    寂静，在骨灵花的第六瓣花瓣脱落下来之时打破。浓郁香味散发开来，五六张堪比十炼元婴期修为的面孔以及一张修为赫然与夜锋一般为出窍前期的面孔出现。它们待在不远处，冷冷看着夜锋。贪婪的目光，不时扫过夜锋身后的骨灵花。

    “真希望这骨灵花花瓣脱落的快一点啊。”夜锋站起身，耸了耸肩，回头冲段芊夭做了个鬼脸。然后便一抓永夜剑，化作一道残影直接冲了出去。

    剑啸声，掌风声，以及持续响起的凄厉的嚎叫声，随着太阳的升起，又再一次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