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瓦尼,是玛利亚·德·卢纳的第二任丈夫。
当初在继承了哥哥路易·波吉亚爵位公国的同时,乔瓦尼还继承了路易老婆。
尽管这位玛利亚·德·卢纳说起来长得并不如何漂亮,但是却没有人否认她是很不错的妻子。
至少在面对乔瓦尼那放荡不羁的生活上,玛利亚·德·卢纳表现出了难得的大度和宽容。
这让乔瓦尼对妻子也颇为尊重,而玛利亚·德·卢纳也给乔瓦尼生下了一对颇讨喜欢的儿女。
对乔瓦尼的老婆,亚历山大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听说过这位卡斯蒂利亚的女继承人和贤惠,不过对她的那对儿女,亚历山大倒是颇有耳闻。
这是因为她的这个成为第三任甘迪诺公爵的儿子,后来为她生了个在教会世界中赫赫有名的孙子。
不过这些实在太远,不要说那个后来被视为圣人的孙子,就是如今乔瓦尼的儿子,小乔瓦尼·波吉亚,也还只是个不大懂事的小屁孩。
说起来比他们那个熊孩子叔叔杰弗里还小着不少。
让亚历山大真正觉得奇怪的是,玛利亚·德·卢纳怎么会怀孕的。
乔瓦尼无疑是个风流的家伙,或者也许是太风流了,结果不可避免的染上了某些有名的风流病。
当梅毒这种据说是从陌生的新世界传来的疾病一出现在欧洲大陆上,似乎就立刻找到了最适合它们传播和繁殖的天堂。
欧洲人似乎天生就有着对梅毒这种不雅病症吸引力,以至甚至连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这种病究竟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为什么会传染上时,梅毒就已经在欧洲大路上疯狂的传播开了。
而传染这种疾病的途径,就是那放荡不羁糜烂荒淫的生活。
很不幸的是,风流似乎是波吉亚家的传统,所以乔瓦尼很快就染上了这种时髦的病症,因为这个梅毒不但毁掉了他的身体,也毁掉了他的容貌。
作为夫妻,玛利亚·德·卢纳原本应该是不可避免的也传染上这种丢人病症,但不论是亲眼所见还是从各种传言中,亚历山大并没有听说乔瓦尼的妻子有染上这种病症的迹象。
这让他不能不猜测,唯一的原因就是乔瓦尼因为得病,已经没有了履行一个丈夫职责的能力。
至于和夏桑之间流传出的种种谣言,亚历山大倒是觉得更多的像是乔瓦尼稳固自己在家族中地位的手段。
那么,玛利亚·德·卢纳怀的是谁的孩子呢?
亚历山大其实并不关心波吉亚家的那些乱糟糟的事情,即便他和卢克雷齐娅之间同样暧昧,可他始终不认为和这个家族有什么关系,更不要说把自己当成这个家族中的一员。
除了真正姓波吉亚的,外人是绝不会融入这个家族的,特别是那些女婿……
亚历山大关心的是,玛利亚·德·卢纳为什么对给乔瓦尼重新验尸那么抵触,甚至是反感。
一个能让玛利亚·德·卢纳怀孕的男人,这似乎是个很好的容易创造出谋杀意图的人物。
亚历山大可以猜到当乔瓦尼老婆怀孕的消息传开之后,熟知乔瓦尼的人都会想些什么。
一个因为与妻子通奸而谋杀了丈夫的奸夫,听上去似乎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能勾起人们的探究之心和追逐卑下阴暗的心思了。
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教皇亚历山大六世是不是会允许乔瓦尼的死最后以一场争风吃醋为理由收场,尽管也许这也的确是事情的真相。
至少杰弗里那个熊孩子是一点都不掩饰对自己哥哥的痛恨和嫉妒。
只是还不等亚历山大对玛利亚·德·卢纳怀孕这件事展开调查,他就被教皇派人再次召到了在西斯廷大教堂的办公室里。
“我听说了一些不好的谣言,”刚刚见到亚历山大,教皇就用很严厉的口气说“我知道有人在诋毁乔瓦尼的名声,不止是他自己,甚至还包括他的家人,所以我不想听到这种谣言在罗马城里到处流传,更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他那些可怜的家人。”
亚历山大默不作声的听着教皇的吩咐,他知道这其实是对他说的,之前他公开要求重新为乔瓦尼验尸,甚至还当众询问凯撒是否有一柄与凶器相同的短剑的举动,已经在罗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当时听到他这个询问的人都被他的大胆吓得不清,毕竟这与直接质疑凯撒就是凶手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我说过要抓住凶手,”亚历山大六世低沉的声音中多少有一丝落寞“可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是的陛下,我很清楚。”
亚历山大回答的很简单,可他知道事情却并不如说的那么轻巧。
想把乔瓦尼的死归结到一桩并不复杂的因为嫉妒而发生的谋杀中,这条路甚至还没来得及走已经不通了。
而亚历山大六世又绝对不能容忍这件事牵扯到他的家族。
亚历山大觉得有些无奈。
就是在这个时候,卢克雷齐娅派人邀请他去波提科宫。
对情人居然比未婚妻更加殷勤这种事,亚历山大只能说是巴伦娣大概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看得那么重,至少对她来说,也许一个未婚夫还不如一个能给她带来重大利益的合作伙伴更吸引人。
让亚历山大有些意外的是,在波提科宫中的,除了卢克雷齐娅和德·米拉夫人之外,凯撒居然也在这里。
而且亚历山大注意到当看到他时,凯撒望着他的目光里闪动的是冷酷与无情。
“我曾经劝阻过卢克雷齐娅,我认为不应该邀请你,”凯撒丝毫不掩饰对亚历山大的敌意“特别是在已经决定了她与比利谢利公爵联姻之后。”
亚历山大默默看着凯撒,他已经知道凯撒最终还是促成了卢克雷齐娅与比利谢利公爵阿方索的联姻这件事。
因为期间因为莫迪洛公爵在明暗当中的阻挠,不得不付出比计划中多得多的代价,但是凯撒毕竟还是完成了这个任务。
想想之前那不勒斯国王腓特烈的女儿甚至连和他说话都很不屑的样子,凯撒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在将来找机会给那对傲慢的父女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可现在让凯撒感到焦头烂额的,除了对他是杀害兄弟的凶手的猜测,就是卢克雷齐娅怎么会和亚历山大搅合到了一起。
“我希望你们不要争吵了。”卢克雷齐娅走了过来,她先是伸手轻轻从旁边抱了下凯撒的头,强迫他看着自己,然后固执的在凯撒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她忽然向旁边一让就来到亚历山大身边,然后她认真的看着凯撒“至少在我成为比利谢利公爵夫人之前,让我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可以吗?”
凯撒的目光在面前两人身上扫来扫去,然后他向慢慢向后退去。
“只是今天,”凯撒说着摇摇头“别想些不可能卢克雷齐娅,你应该知道这是不能改变的,我们是波吉亚。”
亚历山大感觉得到凯撒的话让紧紧依靠在身边的卢克雷齐娅身子一颤,她用力握住亚历山大的手不停的攥紧,似乎在这一刻要让两个人的皮肤紧紧粘在一起。
“我父亲已经决定要让我嫁给比利谢利公爵了,”卢克雷齐娅看着亚历山大,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炙热的目光与手上传来的滚烫的热度让亚历山大觉得,似乎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她融化“我们该怎么办?”
卢克雷齐娅焦急的问,然后不等亚历山大开口又急急的继续说:“我不想嫁个那个阿方索,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乔瓦尼在就好了,他可以为我们向我父亲求情,他一定会支持我们结婚。”说到这儿卢克雷齐娅的眼睛开始模糊,她扑倒在亚历山大怀里,嘴里哽咽的不住哭嚎“我可怜的哥哥,他被人谋杀了!”
亚历山大轻轻揽着卢克雷齐娅的腰,他能感觉到怀中的年轻躯体因为激动而微微的颤抖,当他伸手抬起卢克雷齐娅的下颌时,看到的是一张因为悲伤,失望,和面对不可知的未来而显得彷徨无助的脸。
这就是卢克雷齐娅·波吉亚?
亚历山大觉得他很难把这张脸与传说中那个荒淫,阴险和用阴谋为自己编织华丽袍服的女人相提并论。
这只是个自认刚刚尝试到爱情的甜美,就不得不被迫着放弃一切梦想为家族做出牺牲的可怜女孩罢了。
她如今才17岁,也许在许久之后她会变得世故,贪心,甚至是荒淫无度,但是现在她只是个渴望爱情的小女孩。
她现在想从自己的爱人那里得到帮助,被爱情支配的天真与冲动的脑袋里,这时候大概正想着诸如私奔逃跑这种听上去就会让她难以自抑的念头。
果然,借着伏在他的肩膀上,卢克雷齐娅用很低的声音说:“也许我们可以连夜逃出去,对,我们可以逃出罗马,我们去你的蒙蒂纳好嘛,等到了那里我们再请求我父亲和凯撒的原谅。”
听着卢克雷齐娅急急的声音,亚历山大暗暗苦笑。
他知道凯撒之所以会那么大方,肯定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也许他干脆就在等着他们私奔逃跑,这样就可以有理由对他下手了。
至于亚历山大六世,大概也并不介意利用这件事转移人们的注意,哪怕这同样算是让波吉亚家丢人的丑闻,可至少要比谋杀亲兄弟好得多。
或许,从一开始亚历山大六世就是抱着想让事情越来越糟的心思才把他召到罗马来的。
至于那个比利谢利公爵阿方索,亚历山大不知道卢克雷齐娅要是见了他之后又会是什么样。
容易动摇而又总是被冲动的感情支配,这就是卢克雷齐娅,似乎很容易动情却又偏偏不能专情的性格让亚历山大始终不能对她产生信任,哪怕是曾经一起有过那么波折的经历,可亚历山大却总觉得与她之间的感情并不真实。
这也是即便卢克雷齐娅那样的痛哭,可亚历山大却总是难以让自己和她一样产生生离死别般痛苦的原因。
比利谢利公爵阿方索会成为卢克雷齐娅的下一任丈夫吗?
现在看来,似乎这个结局是难以改变的。
卢克雷齐娅在轻轻的抽泣,同时眼中掠过一丝惊慌,她希望能从亚历山大那里听到对她自愿放弃名誉和身份牺牲的回应,但是她得到的却只有沉默。
这让她不禁怀疑亚历山大是不是如她爱他那样,同样爱她。
“我们该怎么办?”
卢克雷齐娅终于有些慌张起来,她担心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回应,更担心就如凯撒对她说的那样,亚历山大最终只会因为畏惧她父亲的权威而最终不得不选择离开她。
“你会和我一起离开罗马吗,还是会象凯撒说的那样扔下我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看着卢克雷齐娅变得有些惊慌的神色,亚历山大想要安慰一下她,但是话到嘴边时,那些关于怀中这个女孩的种种传言却又不由自主的在他耳边回荡。
你能不能真的坚持和我在一起,还是最终依旧要听从你父亲和哥哥的安排,让他们掌握你的一生?
正因为这个疑惑,亚历山大决定选择沉默。
在波吉亚家,如果说有一个人有可能帮他,那就是乔瓦尼。
但是现在乔瓦尼却已经死了,而不论是作为父亲的亚历山大六世还是哥哥的凯撒,都只会反对他们。
那么卢克雷齐娅自己,会怎么选择?
亚历山大低下头在卢克雷齐娅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个吻对如今的两人意味着什么,一切只能用时间去证明了。
似乎感觉到什么,卢克雷齐娅抱紧亚历山大的双手不由更加用力,似乎是怕他就这么消失。
但是亚历山大却还是在她略显惊慌的目光中微微用力挣脱了她的拥抱。
“好好听着,”当要分开时,亚历山大伏身在卢克雷齐娅耳边轻声说“如果你希望成为比利谢利公爵夫人,那么我们之间的一切就如同没有发生。如果不是这样,那就安静的在波提科宫里等着,然后你要注意台伯河……”
亚历山大的声音渐渐放低,直到卢克雷齐娅的眼中满是疑问。
亚历山大没有向任何人告辞就离开了波提科宫,当凯撒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花园外的山坡后时,他注意到卢克雷齐娅的神情中似乎充满了茫然。
尽管教皇发出了禁止对玛利亚·德·卢纳的怀孕说三道四的命令,但是亚历山大却有着另外或许比市政厅派出的那些探子们更适合打听消息的人选。
很快,关于让甘迪诺公爵夫人大了肚子的经手人的身影就在乌利乌不遗余力的打听中慢慢浮出了水面。
让亚历山大感到意外的是,这是个似乎总是和有名的女人有瓜葛的人物。
佩洛托·卡德隆,亚历山大六世之前的听差,如今凯撒身边的随从,也是历史上传说曾经让卢克雷齐娅怀孕生子的那个卡斯蒂利亚小青年。
不过在如今,怀孕的那个女人变成了乔瓦尼的老婆。
听着乌利乌的报告,亚历山大不得不觉得死掉的乔瓦尼有点可怜。
佩洛托·卡德隆,似乎是专门和波吉亚家的女人过不去啊。
第四十九章 乔瓦尼之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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